“还是你俩给面子!来!”王廖微站在几人中间,把小提灯抱在怀里,声音低了下来,“这是一个发生在演戏片场的事,从前,有个女明星叫小满……”
“打住!”魏满举手抗议道,“为什么用我的名字。”
“不懂了吧,这种方式可以让观众更有带入感,哎哎哎,别打岔!”王廖微解释完,声音又低了下来。
“小满在山间拍戏,这场戏要求她躺在棺木中,她很害怕,所有人都安慰她,说没事的,我们都会在这儿陪着你,于是她便安心的躺了下来,棺木中很安静,安静的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有人喊她出来。”
“小满害怕了,用力拍着棺盖,发现居然打不开!她整个人被封到了棺木中!她大声呼救,没有人理她,直到她终于挣脱出来,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小满是鬼,她拍戏中途发生意外死去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魏满回答,她裹着衣服将自己围的很紧,像个小粽子,“我之前看过。”
“啊!怎么这样。”王廖微瞬间泄气了,“我再想个你没看过的。”
一边旁听的许溢舟突然拉着魏满的手腕放在面前的小木桌上。
魏满没反应过来,“这是干嘛?”
“去去晦气。”许溢舟说,“有时候不能乱说话。”
王廖微感到很无语,“许溢舟,你是二十多岁的人吗?怎么这么封建迷信。”
“心里作用,听着太晦气了。”许溢舟拉着她拉了一会儿才放开,“不如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吧。”
“你还会讲鬼故事呢!”王廖微震惊到。
许溢舟点头,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就这么毫无铺垫的讲了下去,“从前,有个女孩叫小满……”
“等等!”魏满再次举手制止,“不是封建迷信吗?怎么又用我的名字!”
许溢舟憋着笑看她一眼,“你不是困吗,让你更有带入感些。”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了下去,“小满被妈妈安排了任务,要一个人前往遥远的地方,路程走到一半,突然遇到了一个老公公,老公公提醒她:前面的路时常发生怪事,有人喊你,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小满同意了,她走着走着,居然真的听到了喊她的声音,那声音叫着:小满~小满~”
“小满没有回话,可是空气中却突然漫起了迷雾,看不清前方的路。小满很害怕,加快了脚步,这时!那声音又在喊:小满~小满~”
“她明明没有回答,可迷雾却越来越浓,呛的人走不动路,不仅如此,两边的树也愈加茂密,变得张牙舞爪,像要把她紧固在这里一样……”
魏满听的很投入,她身上的衣服被攥的紧紧的,精神紧绷着。
这时,一道声音代替了许溢舟的说话声。
“小满~”
魏满吓得一激灵,绷着身体一动不动。
“小满——”
我听不见听不见,魏满心里念叨着。
那声音由远及近,声音的主人伸过来一只手,放在魏满肩头,“怎么不回话呢这孩子。”
“啊!”魏满惊叫一声,身体像过电一样,从被触摸的部位麻便整个肌肤,条件反射般往旁边歪了一下,休息椅被她猛地一压,受力不均翻倒下去。
许溢舟挨着她坐,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在魏满即将倒地的瞬间将她捞起来,随手揽到身边。
事发突然,两人都毫无准备,谁碰着谁,哪儿挨着哪儿,在几秒之内根本来不及细想,反应过来之后,魏满半个人已经坐在了许溢舟的休息椅上,她甚至下意识拉着对方的胳膊借力。
许溢舟把人扶稳,很快便放开了,没事人一样去捞椅子,还有空闲安慰对方,“没事儿,是导演。”
魏满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另一侧,一脸莫名其妙的曲杰。
“这是在干嘛?”曲杰愣了几秒,似乎不明白现在年轻人打发时间的方法,她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般点头,“懂了,培养感情。”
她没再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简单陈述道,“我就是来通知你们,咱们今天的夜场戏有变,原来的道具没准备全,所以改拍另外一场。”
“啊?改成哪一场了?”王廖微一下子站了起来。
“云竹被带走,柳恒救她那一场。”曲杰说完,没理会在场演员的死活,摆着胳膊走了,“赶快准备哈!”
“不会吧!那一场我台词巨多!”王廖微有些崩溃,转身拿台词去了。
魏满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的措手不及。
不会吧!她记得这一场戏,有自己躺在棺材中的情节!怎么就这么巧!
魏满僵着身体不动,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凝重,没有发现许溢舟在旁边一直看着她。
这场戏其实是聂云竹的苦肉计,她被柳恒怀疑,为了转移注意,故意被自己的手下劫持走。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几位下属和歹徒混淆在一起,情急之下真的劫走了聂云竹。
柳恒四处追查,从白天追到黑夜,才在棺木中找到了被迷晕的她。
假戏真做,虽然吃了点苦,但也确实管用。
“不会合上。”许溢舟突然开口道,“我记得棺木是打开的。”
他这么说,魏满也想到了,棺木确实是敞开的,不会合上。她放心了很多,抬眼突然看到许溢舟正在看着自己。
“?”魏满低头,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许溢舟的休息椅上。她瞬间脸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
“没事,就是故事突然被打断了。”许溢舟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魏满总感觉故事后面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拍夜戏会害怕,而且被曲杰这么一吓,她果然不再瞌睡了。
临时的调整搞的所有人都忙了起来,魏满台词只有几句,她闲着没事,干脆帮工作人员布置场景。
一阵忙碌后,一个通体黑色的木棺被抬到了她跟前。
“小满,你躺进去试试。”曲杰要求,见魏满犹豫,她出声安慰,“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陪你。”
……怎么连台词都一样!
魏满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跨入躺了进去。夜晚很黑,再加上现在的主场戏不在这边,所以连灯光都很少有,魏满躺在狭小的空盒子中,感觉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这棺木是我们众多粗制惨遭的道具中最好的!花纹线条都是一等一的,冬天不会寒冷,夏天不会炎热,连隔音效果都很强!”道具老师颇为兴奋的向曲杰吹嘘着。
魏满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剧组老是喜欢把资金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上?
一切就绪,那边正式开拍了,这是个长镜头,所以聂云竹得一直躺在棺木中等。
不用念台词,不用做动作,只需要躺着就行了。如果是在大白天,魏满会十分乐意,别说躺一个小时,躺一天都行。
但现在,她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闪过刚刚鬼故事中的画面,一片黑暗,没有人声,冷风中带着一股阴嗖嗖的味道。
“快来吧,快来吧。”魏满心里念叨着。
刚念叨完,就听见导演说,“咔——从头再来一遍。”
……得,白等了。
也许是场面过于宏大,打斗情节和台词都很多,这条拍了好长时间,魏满不知道躺了多久,周围吵闹声渐重,又慢慢归于平静,逐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怎么还没有来?魏满逐渐有些冷,她想睁开眼看看,又害怕因为自己导致重拍,她动也不敢动,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昏迷的人。
又等了好久,空气突然静止了,夜里怎么会连风都没有?魏满猛地睁开眼,发现棺木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合上了!怎么会连这个都对上!
魏满一下子慌了,她再也等不下去,下意识伸手去推,她劲使得很大,手触摸到黑暗的区域,却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
她整个人因为惯性猛地向前一载,视野里,无数摄像头正对着她拍。
一个人怎么会在一天同时丢脸两次?魏满做到了。此时此刻,柳恒刚好快步走到她跟前,正打算按照原剧本将她抱起,就差一点,魏满竟自己坐了起身!
空气瞬间凝固住,两人彼此对视着,导演却没有喊停。
魏满慌了,许溢舟明显也有些错愕,他愣了半晌,几步上前将魏满抱在怀中,继续走戏。
事发突然,两人的反应都十分真实,从镜头中看,倒像是聂云竹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来,极度恐惧中,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咔——”
曲杰很满意,点了点头,虽然情节有所变动,但效果却出乎意外的好,她越看越满意,甚至赞叹了一句,“你俩戏改的还挺好。”
……
魏满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有知道内幕的王廖微十分兴奋的样子,“看来我这鬼故事还讲对了。”
戏拍完了,许溢舟放开魏满,弯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吓着了。”
魏满还没缓过神,驴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
她声音还抖着,回头看了眼,棺木根本就没有被盖住,是好心的工作人员怕她冷,特意在镜头照不到的局域放了挡风的薄毯,是她太紧张所以看错了。
真是个乌龙,魏满感到丢人又害怕,扶着棺木边缓了好久。
也许是她的脸色不太好,工作人员散的差不多了,许溢舟还站在原地不动,魏满缓过神,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披了一件大衣。
“很晚了,先回去吧。”许溢舟提议,“有些夜场戏确实挺吓人的,不用觉得丢脸。”
……
魏满有种被戳破的尴尬,她嘴硬道,“也没有太害怕,还是不太适应吧。”
“是吗?”许溢舟思考了片刻,“刚刚抱你的时候,你心跳的很厉害,不是害怕是什么?激动吗?”
魏满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她脑子在害怕和激动中纠结,完全没有考虑第三种选项。
许溢舟抓着她的手腕,“你看,现在跳的也很快。”
“!”魏满一下子将手腕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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