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与她同步拿出任务卡的谢必安问。
“这是可以说的吗?”骆雪收起卡,挺防备地拿眼扫了扫他:“你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话谢必安没有反驳。指尖一挑,任务卡收回口袋:“那就告诉我任务时间。与其两头牵制,我可以尽量配合你。”
“你配合我?”骆雪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不要吗?”谢必安问。
既然他都开这个口了,不管他这话作不作数,骆雪都没有要跟他客气的意思。大致估算了一下卡片背面倒计时的时限:“差不多,七天。”
“嗯。”谢必安点点头,“那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村医住哪儿?”骆雪问。
“村医?倒是赶巧,跟我的目的地一致。”谢必安转身往右侧的小径处抬了抬手,“这边。”
还在扒拉灰堆的众人也接收到了新任务,陆续掏出了任务卡。稍作商议后,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那群人中没再见到前一夜互指对方为内鬼的那两位。那二位都是季风手底下的人,看那白衣女人的下场,那二位大抵是凶多吉少了。
在这个古古怪怪的世界里,站错队很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骆雪悄声瞧了眼身边不知算不算得上可靠的“七爷”。来都来了,现下她也没得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怀中的小巴前爪搭在了她的肩上,伸长了脖子在往那堆只余灰烬的废墟处看。
骆雪摸了摸它的脑袋,望向斜后方的视线收了回来:“说起任务,我有个疑问。”
“问。”
“不是说有任务奖励吗?为什么刚刚去赴宴的任务完成了,没有奖励发放?”
“随机。”谢必安简短作答。
沿途能看到扛着锄头外出劳作的村民,那些人正聊着什么。他的注意力被那些村民吸引了过去。
“怎么个随机法?”骆雪追问道。
“有时有,有时没有。偶尔得到的任务奖励也不算是奖励。”谢必安话说到这,转头看了她一眼:“比如你,对于我就是个意外。”
意外?听着不像是好话。
骆雪撇开视线,话中带刺地回击:“你这个人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朋友的样子。”
“……”
话不投机半句多。骆雪本也不太擅长与人交际,随意问了两句便没了话。
两人默不作声地并肩往前行。
穿过农田,约莫走了十几分钟的坑洼村路,终于走到了相对平坦的水泥路面上。
顺着水泥路往前又走了一段,谢必安在拐弯的位置停了下来。往斜前方的房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到了。”
灰瓦白墙,村中的屋舍除了占地面积不太一样之外,外观大同小异。
近门前能嗅到一股很重的药味。院中有一花白头发的老头在捣药。
“福伯,我妈让我捎来的杏给你搁桌上的篮里了,回头记得吃。”王清浥挎一空篮从屋中出来,拍了拍衣上沾到的尘垢。
“为这杏我今儿可是起了个大早,新鲜着呐。您可别又舍不得吃放坏了。要是吃不了那么多,就让海琨把多的杏腌起来。等腌入味了,拿来配茶吃。”
“行,知道了。”福伯乐呵呵地放下了捣药罐,回头看她:“我一会儿就洗洗手吃杏。瞧我这面子多大,为了口杏,还劳我们女状元亲自跑这一趟。”
一提“女状元”,王清浥当即臊红了脸:“说什么呢福伯,又闹我。”
“你也别在我这耽搁时间了,今天可是你这丫头大喜的日子。家里少不了人手,赶紧回吧。”
“那我回了啊,福伯。”
“欸。海琨,送送。”
院中二位说了会儿话,屋里出来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客客气气地把王清浥送出了院门。
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走到了水泥路上,跟驻足观望的骆雪和谢必安打了个照面。
从院中出来的二位同时噤了声,脸色陡然间都变得有些怪异。
骆雪回头看了眼匆匆越过他们走远的二位,问:“哪个是村医?”
“福伯。”谢必安道。
村医就是院中在洗手准备吃杏的老人。骆雪点点头:“刚刚过去的年轻人是他家人?”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王海琨,福伯的徒弟。”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走到了敞开的院门前。
谢必安伸手拦了一下径直往里走的骆雪,示意她把猫放在院外。问其原因,只道这村医有个怪癖,怕猫。
待骆雪把猫放到了墙边的废旧纸盒里,他才曲指叩了叩门:“福伯,打扰了。”
在擦手的福伯回过身,瞧清来访的是两个外乡人,语气淡了下来:“有事找村长。”
他把擦手巾搭在了水池边。话毕立马转身进屋,拒客的意思很明显。
骆雪眼疾手快,在福伯要把屋门关上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跑过去。一脚蹬住门板,阻了他的关门动作。
“找你问点事。”她开门见山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福伯一口咬定。
“那个纹身师呢?死了吗?”
“我不知道。”
“纹身师家的那场火灾,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事找村长。”
福伯拒客的态度坚决。
他的口风很紧,不管骆雪怎么逼问,对于纹身师家的事他依旧是半个字都不愿透露。
“看来在他这问不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吗?”等在一旁的谢必安提议道。
眼下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骆雪没再坚持,挡住门板的腿收了回去。
福伯立马哐当一声砸上了门,门内有落锁的动静。
“去哪?”骆雪回头问。
“女状元家。”谢必安道。
王清浥家距离村医家不远,约莫五六分钟的步程便到了。
远远地能听到谷叔的咒骂声。
“这逆子死了才好呢!这么大的日子都不知道着家,算我白养他这么些年了!死外头算了!”
“爸,你别说这样的气话。哥哥他有自己的想法。”王清浥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劝。
“是啊,谷叔。海骆哥和海序哥毕竟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他们年轻人想着出去闯闯也能理解。等过几年,他俩在外头碰了壁跌过跟头了,自然就知道回来了。”有人跟着劝了劝。
谷叔余怒未消,猛一拍桌子:“什么出去闯闯?我们王家村比外头差哪儿了?要我说,是那混小子心野了才对!成天到晚地跟海荃那帮不三不四的人……”
“哎呀,爸!”王清浥急到跺脚。
“逝者为大。海荃也是个可怜的,都烧成那样了,就别再絮叨这一嘴了。”身边的人也跟着劝。
谷叔无奈叹了口气:“我是说,海骆那逆子要是能有他妹妹一半懂事,我也就省了心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这么好的日子,不兴说这么些个不吉利的话。”
“对啊,谷叔,您就别气了。回头我要是跟海骆联络上,一定第一时间上您这报信。”
旁人半哄半劝地游说了好一会儿,院中谷叔的谩骂声渐渐低了下去。
断断续续的,还能听到些零碎话。
听他们的大致话意,谷叔除了王清浥这个刚考上大学的女儿之外,应该还有个儿子,叫王海骆。
王海骆在家中留了封信,说是要和同村的拜把子兄弟王海序结伴去外头闯一闯,做点小生意。
走得挺匆忙,就连妹妹考上大学后村中特意筹办的谢师宴都没能参加。
谷叔为此动了怒。
从他口中初步可以判断,纹身师王海荃生前该是与王海骆几人常有往来,且相交甚笃。
无意中也透露了纹身师王海荃已死的信息。
王海荃死于前几日家中突起的那场大火。事发当日,他被人从火堆里刨出时早已面目全非,就剩了一口气。
严重烧伤的王海荃被村民七手八脚地抬去了村医家,可惜送医不及,在送去的途中王海荃就已经死了。
祁阳和祁月姿势同步地扒着院墙在看热闹。
待院中的人都进了屋里去,听不见声了,谢必安才走去他们身后,提醒着轻咳了一声。
“七爷。”
“七爷。”
“都听了些什么?”谢必安问。
“他们说,王海荃家里的那场大火是他醉酒后引发的意外。”祁月道。
“他有酗酒的习惯?”骆雪问。
“那倒不是。应该是因为王海荃的妹妹失踪了,他近来心情不好,就喝得多了些。这兄妹俩父母早亡,妹妹不见了当哥哥的肯定急。”祁阳边回忆边慢慢与他们说道,“对了,我刚还听他们提了一嘴。说事发前一天,那王海荃喝多了,发酒疯,在村附近的林子里跟王海骆打了一架。打得挺狠,把王海骆牙都打掉了几颗,原本是去拉架的王海序也挨了一顿揍。”
“王海骆和王海序,跟王海荃以前的关系怎么样?”谢必安问。
“这仨自小一起长大的,据说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祁月道。
“除了王海骆和王海序之外,王海荃生前有与人结过怨吗?”骆雪问。
“这个倒是没听说。”祁阳转头问,“祁月,你有打听到吗?”
祁月摇了摇头:“没有。”
“王海荃的妹妹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失踪的?”谢必安问。
“高考成绩出来后没多久就失踪了。”祁月道。
“多半是考试没考好,”祁阳啧了一声,“这小姑娘心理素质不行啊。”
“武断。”祁月当即给了他一记眼刀,“未知全貌,别瞎哔哔。”
怀中的小巴突然炸了毛。仅是一瞬间,骆雪嗅到了一股怪异的血腥味。
她细嗅了嗅,循着味道,往院中看了过去。
二楼东边的窗玻璃上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谢必安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什么?”
骆雪稍偏了一下头,再往回看,窗上的血手印消失了。她愣了一下,抬手往二楼东边出现过血手印的地方指了指:“那屋,是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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