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岁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江遇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报告单。然后扶着他坐到诊室门口的座椅上。
见连岁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江遇推了推金丝圆镜,连忙解释,“夫人,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您顺利建档。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您不用有压力。”
连岁好像没听见似的,仍旧呆呆愣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报告单。
“那您在这儿等着,我去复印身份证,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江遇便拿着报告单离开了。
连岁的脑子懵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他没想过要做什么产检,他们还得出国啊!不然被时纵找到了自己,一切就都完了!
正在连岁打算去找江遇的时候,他已经拿着报告单和复印件回来了。
连岁连忙起身,“江管家,我不做产检,也不建档。在医院耽搁的时间够长了,我们得赶紧走,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江遇温和一笑,扶住连岁的双肩,“夫人别怕,一切有我。您现在的身体正处于特殊时期,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产检关系到您和孩子的健康,必须得做。”
江遇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担心连岁进了诊室这么久都没出来,是不是病情很严重,便靠近房门听了一下动静,不曾想竟然听到了连岁怀孕的消息。
那一刻,他震惊之余,就已经决定暂时不走了。怀孕的女人,需要小心照顾,衣食住行都得慎之又慎,一旦发生意外就是一尸两命。这点没人比他更清楚,毕竟当年要不是母亲意外大出血导致一尸两命,自己也不会被父亲揍个半死,丢在雪地里。要不是遇到时老先生,他可能就死在那个冰冷的雪夜了。
江遇想,怀孕的男人应该也一样,加上连岁本就娇弱,更需要无微不至的照顾才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过着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这都对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极为不利。
见连岁一直摇头,江遇接着温声道,“您放心,先生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我问过了,怀孕三个月后腹中的胎儿就稳定了。您现在怀孕一个多月,只需要再等两个月就好。我们就在这儿找个地方住下来,由我来照顾您,等到胎儿满了三个月,那时我们再出国,您的身子也会好受些。好吗?”
“可是,万一…”
江遇笑着松开了手,“不会的,夫人,没有万一。”他绕过连岁,推开门,进了诊室。
其实连岁并没有打算把怀孕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即将见面的外公。在接受自己已经怀孕的那一刻,他只想尽快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偷偷地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之前说好了要和江遇一起出国,但也只是担心他留在国内不安全,想着反正自己都决定出国了,就顺便带上他,并没有想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打算。他说要照顾自己,这怎么可以?
连岁想,他已经不是时夫人了,江遇自然也不再是他的管家,没有理由再让对方一直照顾自己。
建档很快就完成了,连岁签字的时候,医生笑容亲和地叮嘱,“连先生,放轻松一点,孕期保持愉悦的心情很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与你心脉相通,你如果情绪低落,他也会不开心的。”
连岁道了谢后,就在江遇的陪同下去做初始产检了。项目很多,等全部检查做完,已是下午五点。
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早已下起了倾盆大雨。连岁正准备正式地谈一谈,江遇就脱下外套顶在连岁的头上,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就扶着连岁的肩膀走进了雨里。
将连岁送进后座,替他擦掉衣裤上沾到的少量水迹后,江遇才浑身湿透地坐进驾驶位,摘下眼镜,拿出干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连岁看着屏幕愣了几秒后,努力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滑开接听键,“外公。”
电话那头的浑厚嗓音带着几分担忧,“岁岁啊,到哪儿了?不是说了五点前能到吗?这都五点半了。是不是路上堵车了啊?”
咚咚咚——
‘哗啦’的雨声中响起了几道敲击车窗的声音,江遇侧头看去,透过玻璃车窗上的水幕,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他戴上刚刚擦干的眼镜,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棕眸。
同时看见那双眸子的,还有僵住笑意的连岁。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了呢?到哪儿了啊?”
“岁岁…”
“岁岁?”
“外公…”连岁唇齿发颤,无比惊惧的双眸盈满了泪水,“我不去您那儿了,我想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行吧,那你来之前,记得给外公打电话,好吗?”想来是因为连衡的事心里正难受呢,出去走走也好,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好。”连岁匆忙挂断电话,瞬间泪如雨下。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急促,外面的人似乎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猛地砸开车窗,将车内的两人拎出去。
“夫人,记住,您没有逃,您是被我挟持的。”江遇推了金丝圆镜,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连岁,眼睛红得滴血,“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要否认,只管哭。”
连岁疯狂摇头。
“夫人,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说完,江遇就回过头,不再看后座哭成泪人儿的连岁。
他不知道时纵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不明白是他的安排出了差错,还是有其他的什么问题导致了目前这个局面。他只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连岁。
事到如今,他只有赌一把,赌先生是真的爱夫人。毕竟很多时候,先生对夫人,看起来并非全是恨意。
哐当——
驾驶位旁边的侧窗被猛然砸开,玻璃碎了一地,带有玄蛇纹身的大手,一把攥住江遇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在满是玻璃碴的窗沿。
“养不熟的玩意儿。”
保镖在时纵身后撑着伞,江遇头上的鲜红不断地往外冒出来,又被这泼天的大雨一次次冲洗干净。
连岁颤抖着瑟缩在后座,紧紧抱着自己,江遇刚才的话语和对时纵的本能恐惧,让他此刻说不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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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产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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