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依娜似是替自己打抱不平,桑书意轻笑道:“名额最终给谁,还没出结果。”
“你无所谓吗?怎么一点不着急?”蒋依娜打量桑书意,“难道你不想当我们律所最年轻的合伙人?”
年仅二十七岁,就当上顶尖律所的合伙人,说出去都是一等一的精英,不仅薪资长了,还十分有面子,也利于日后的发展,她不理解桑书意眼前好像佛系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晋升名额给谁。
“这个东西,不是我着急就有用了。”桑书意并非不想当合伙人,是这件事没尘埃落定,律所里尚未给出明确的态度,模棱两可的,还不决定名额给谁。
“你不要太佛系了!”蒋依娜鼓励道,“试着去争取一下。”
“谢谢你的提醒,该争取的我会争取的。”桑书意找到昨天没做完的文件,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头有点痛,需要摄入咖啡因,“你吃早餐了吗?我们去楼下,我请你喝杯咖啡?”
“吃了,但你请的咖啡,我肯定要喝的。”说着,蒋依娜撇撇嘴,“茶水间提供的咖啡越来越不好喝了,我们律所有时候抠死了,不舍得买贵点的咖啡给我们喝。”
“走吧。”桑书意放下文件,和蒋依娜前往楼下最经常去的咖啡厅。
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蒋依娜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咖啡,末了,吐槽道:“你请我喝的这杯咖啡,价格够我们律所买一麻包袋的速溶咖啡了。”
“没这么夸张吧?”桑书意没注意过律所的咖啡是什么样的,因为她有自己固定的喜好,习惯喝的几种咖啡,律所都没有。
“真的。”蒋依娜重重点头,“一看你就从来不喝律所的咖啡,你不知道,那口感廉价得要死,不丝滑,入口是浓浓的粉末。”
“对,我不喝。”桑书意至今没喝过律所的咖啡,通常是外点,或者助理帮她出去买。
闲聊了一会,蒋依娜羡慕地望着桑书意:“我好羡慕你这种豪门大小姐,客户是不愁的,大项目也多到做不完,出身优越,事业道路一片光芒,还嫁了门当户对的老公,一辈子顺风顺水的,人生几乎没烦恼。”
认识桑书意以来,每次多了解桑书意一点,蒋依娜就更羡慕桑书意一点。
桑书意的人生,超级完美!
上天仿佛把所有好事都给了桑书意,让她成为宠儿。
“……”桑书意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到,“人只要活着,都有烦恼。”
她的生活,在不够熟悉的人眼中,从表面看是顺风顺水,实则背地烦恼不少,现阶段最大的烦恼是有个神经病老公,家人也不消停。
“我好奇了,你有什么烦恼?”蒋依娜真诚发问,“让眼界狭窄的我长长见识,听一听有钱人的烦恼?”
她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考上了大学才从小地方走出来,家里成不了她的后盾和依靠,一切只能靠自己,想立足在大城市得自己努力再努力。
桑书意是她接触过的人中最有钱有势的人,天天开着上千万的豪车,浑身上下没一件便宜货,随便一件物品都五位数起步,许多光鲜亮丽和身份地位高的人见到她都客客气气的。
作为穷人,她那贫瘠的想象力,完全想象不到桑书意这般高阶层的豪门大小姐有哪些烦恼。
面对蒋依娜的好奇,桑书意挑眉不语。
亲朋好友里,能让她把自己毫无保留把烦恼说出口的对象,仅有一个人,便是她最好的朋友方心晴,其余人她都不会说太多。
蒋依娜识趣地不往下问,两人重新聊起晋升名额的事情。
聊着聊着,蒋依娜叹气:“别说三十岁前晋升合伙人,我三十五岁前能晋升合伙人,我都高兴疯了。真想有预知能力,提前获知近期的晋升名额给哪个律师,看到底是内部的人,还是空降来的。”
“你能力又不差,三十五岁前有希望晋升合伙人的,至于名额……”桑书意喝完杯中最后的一口咖啡,“等着吧,估计不会太久就出结果。”
“承你吉言,我三十五岁前能晋升合伙人。”蒋依娜低头看了看腕表,“我们坐了将近半个小时,上去吧?”
“嗯。”桑书意二话不说地把单买了。
返回律所,有了咖啡因的助力,她注意力无比集中地工作。
临近中午时分,来电铃声打破了寂静,桑书意余光扫向桌上放着的私人手机。
有人给她打电话,但号码是陌生的,并无备注,也无推销之类的提示。
谁啊?
桑书意暂停工作,划过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对方破口大骂:“桑书意,你还有没有人性?爸妈年纪大了,你是想把他们气死吗?你个没良心的不孝女!”
对方一张口,她就听出是她哥,眉头不由一皱,立即挂断电话,顺手把号码设为黑名单。
本想接着工作,桑书意想了想,挺不爽的,干脆花点小钱,买了个呼死你的服务,把她知道她哥的几个号码全发过去,让她哥体验一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电话和信息轰炸是什么感觉。
不是喜欢骂人吗?
那她就废了他的号码。
对于她哥为什么打电话骂她,她不感兴趣。
电话另一边,刺耳的嘟嘟声让桑浩宇止住骂声,愤愤对着父母道:“爸,妈,岂有此理,我妹她挂我电话!”
苦肉计未能成功让他妹妹掏钱,父母转头去问纪家了五个亿,有这笔钱,危机本来能平稳地度过一半。
万万没料到,今天一大早,纪家派人过来,问父母把钱要回去,说纪家突发状况,需要大笔资金解决,这钱不借了。
钱到手没几天,哪有马上叫人还回去的道理,况且,以纪家雄厚的家底,哪会缺五个亿,他和父母讨论后,都觉得是他妹妹在背后从中作梗,于是他气不过打电话骂他妹妹。
自己帮不了娘家,还不许娘家另找办法吗?
这会他妹妹接了电话一声不吭就挂断,桑浩宇快气炸了。
看着气极的儿子,桑母安抚几句后,道:“我说了,你妹妹那个脾气不好伺候,你别骂她,要好声好气跟她聊聊才行。”
桑浩宇犹如吃了死苍蝇的表情:“我没打她就不错了,还好声好气!她反了她,以为自己嫁进纪家,就可以不顾娘家的死活。”
儿子气势汹涌得像要去找女儿算账,桑父教育道:“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要跟你妹妹处好关系,别一有什么事就对她大呼小叫,适当摆出求人的姿态。”
“她算老几!”桑浩宇不屑地冷哼一声,“她那个样子,摆明恨不得娘家早点破产,求她没有丝毫用处。”
他妹妹不出钱帮娘家就算了,还在纪家借他们钱这件事从中作梗,得以窥见他妹妹眼下是哪种心理。
桑浩宇将手机一扔,扔到桌上,继续骂道:“都怪你们惯坏她,惯得她无法无天,不把娘家人放眼里,她也不想想,是有谁在,她才能嫁进纪家吃香喝辣的,白眼狼!”
女儿嫁给纪嘉行后,确实对他们改变了态度,还日渐铁石心肠,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这点否认不了,但当务之急不是女儿的态度多不好,是女儿铁了心跟他们对着干,他们未必是女儿的对手。
桑父和桑母相视一眼,而后齐齐扫看在骂骂咧咧的儿子。
找女儿帮忙,儿子总是拖后腿,他们现在也演不了苦肉计来让女儿心软。
经过商量,桑父和桑母有了新的主意,让儿媳妇李菲菲上场。
儿媳妇和女儿的关系一向还行,是家里目前唯一没跟女儿闹僵的人,现在叫儿媳妇去女儿工作的律所找女儿,最合适不过了。
接到公公婆婆的命令,以及带着丈夫的期盼,李菲菲心中没底地去惠莱律师事务所。
要说桑家人中,她谁都不怕,就怕桑书意。
在桑书意结婚前,桑书意对她这位嫂嫂很不错,而桑书意结婚是个非常大的转折点,简单来说,桑书意婚后看桑家一个都不顺眼,那张扬明艳的脸庞一冷着,随便扫一眼都会给别人产生压力。
可身为桑家的儿媳妇,桑家情况危急,自己拒绝不了找桑书意,李菲菲仅得硬着头皮,一进惠莱律师事务所,便对前台说:“你好,我是桑书意律师的嫂子李菲菲,我有事找她,请问她在吗?”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给桑律。”有访客,前台说完就公事公办地电话联系桑书意,向她说明情况,等待得到她的允许,即把李菲菲带到她的办公室。
猝不及防地听到她嫂子来了,桑书意深感好笑。
还真没完没了!
一个轮着一个找她,有本事把她哥和她嫂子的两个几岁孩子也叫来找她!
以为来找她,就能解决什么吗?
可惜了,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尤其对这群想吸她血的人心慈手软不了半分。
桑书意红唇一抿,声音微冷地道:“叫保安请她走。”
没说“叫她滚”,已属她有教养了。
话音未落,桑书意秒挂电话。
听着断线声,前台收起职业化的笑容,对李菲菲说:“不好意思,桑律今天不在律所,请您离开。”
桑书意的语气强硬得很,她敢保证,不赶走李菲菲,自己会倒霉。
所以,她先给李菲菲来一杯敬酒,若李菲菲不吃,她要上罚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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