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游戏……
听见对方的话,乌鸫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暗跳了一下。
如果不是顾及进门前看到的规则,她恐怕要直接出声拒绝了。
‘从刚刚的经历来看,【游戏】里仿佛藏着某种玄机。’乌鸫思考着,董宁怪异的表现在脑中闪过,‘在那一声轻哼后,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过刚刚的游戏环节,乌鸫对这些孩子的警惕已经全线拉满。何况他们的表现也全然不像小孩,而是某种更古怪、也更邪恶的东西……
余光注意到劳拉所在的一桌仍然安稳,乌鸫心神稍动。如果能弄清对方到底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些小孩安稳点就好了。
一双双鬼火似的眼睛幽幽看着她。在众人眼中,坐在桌边的乌鸫事实上只是默然片刻,便开口说道:“我确实要陪你们玩一个游戏。”
——虽然不知道劳拉做了什么,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孩子们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大,齐刷刷亮了起来。而乌鸫已经毫不犹豫地快速说:“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们藏,我捉。”
羊角辫女孩本已悄然扬起的嘴角霎时顿住,还隐约抽搐了几下。眨眨眼睛,女孩心怀期望地重问了一遍:“大姐姐说的是……什么游戏呀?”
乌鸫也和颜悦色地重复了一遍。怕这堆小孩不理解,还像对待傻子一样浪费半天口水。
“为什么不是你躲起来,我们来找呢?”又是那个头发略长的男孩发出质问。他恼怒似的尖叫,“我们才要当鬼——”
“因为你们人多啊。”乌鸫早有准备,“如果一起来不太公平。要是一个一个来的话,恐怕午饭前只能轮到三四个。”
她的回答似乎只是纯粹出于公心。小男孩很不服气似的磨牙,刚要说什么,便被羊角辫女孩拉住了。
“可是这里地方太小,不合适吧?”女孩像说悄悄话一样细声细气,“而且我们也没地方藏。您难道想要——让我们走出陪玩室吗?”
这一句话落下后,像是有某种魔力。房间忽然安静了下来,乌鸫感觉有许多双眼睛正看向自己,后背一阵灼热。
但她稳住了声音,镇定地说道:“是的。我在这里等五分钟,就出去找你们。”
“……大姐姐,这不行的。”
女孩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半晌才说道:“这不行……我们换一个游戏。换一个。”
面对女孩的软声恳求,乌鸫态度坚决。到最后干脆承认自己是傻子,只会陪玩这一个游戏。别给她讲规则了,她真听不懂!
‘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像刚才一样,逼我拿铅笔戳手吗?’乌鸫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着正窃窃私语的孩子们,手指不留痕迹地动了动。
如果还是那个游戏的话,她说不定很擅长……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出乎乌鸫意料的是:那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咬了半天耳朵,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讷讷地回到位置上去了。
这奇怪的进展让她心中不禁闪过几个想法,过程中不忘瞥了一眼不远处:
坐在最边角位置,一个妹妹头的小孩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讨论。
他坐得很远,只顾着自娱自乐,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被其他孩子隐隐孤立了。
‘这很不寻常。’乌鸫暗中把这事记了下来,‘推崇集体主义的群体里,一个被孤立的个体代表着什么?’
意味着【破局点】。
这个群体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至少对乌鸫而言是这样。
不过,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尚早。在关于游戏的简单博弈后,孩子们只是坐回位子上,不再来闹她了,也不像最开始一样热衷于和她搭话。
这种态度可能意味着孤立和疏远。但乌鸫很喜欢,她终于能静静思考一点事。何况经过前番变故后,她也不想跟这堆孩子搭话了。
‘他们不再逼迫我玩游戏,可能是因为开始游戏有某种前提。’乌鸫高速运转着大脑CPU,‘难道是只能进行一次吗……不对,他们当时是真的想逼我开启一场游戏的。
——难道说,游戏的提出必须由他们和我们轮流进行?’
乱七八糟的脑洞后,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想法让她心中一热。
否决了陪玩者的提案,孩子们就不能再提出一个新的……如果真是这样,期限到底有多久,【捉迷藏】这个方法还能用下一次吗?
乌鸫没有说的是:其实她在提出“捉迷藏”时,是真的想撺掇孩子们出去的。
他们的行程被修女死死把控着。如果利用这些孩子,有没有“造反”的可能呢?
至少从结果看……好吧,这些孩子也不敢忤逆福利院的规则。
规则,规则。无处不在的规则,又代表着什么呢?
乌鸫忽然又感到一阵头痛,下意识扶住额头。更多不知名的记忆隐隐苏醒过来。她还没弄懂其中的原因,就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姐姐,看这个。”
她无精打采地转头过去:好,真·鬼图。
“我画得怎么样?”
乌鸫看着那张图,上面画着一个死状凄惨、倒在地上的黑发女人。虽然技法比较抽象,但也看得出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多看了那张图几眼,又抬起头,看了看孩子充满恶意的笑容。沉默片刻,乌鸫伸出手指点了点画面:“刀捅进去的位置是这里吗?”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对方懵了一下,反射性点头后便收到建议:“ 下次记得捅这里,效率更高,而且成功率百分百。”
非常诚恳。甚至肩膀还被拍了拍。
怪物:……淦。怎么感觉这个人类比我还专业?
它忍不住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画,眼神透露出几分呆滞。而乌鸫已经收回手,神游着继续思考如何破局。
至于刚刚的建议,糊弄对方罢了。她又不是那种“经常杀人的朋友”,怎么可能了解这些呢。
……虽然内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提议可信度很高就是了。
就在乌鸫又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职业履历是否正常时。她忽然若有所感,向某个方向望过去:目光中,那个妹妹头小孩仍然摆弄着自己的东西。似乎对这边的事一无所知。
是那个刚刚她特别留意的孩子。
乌鸫对他人的目光非常敏感。她可以确信:刚刚那个孩子绝对看了她一眼。
想到那个关于“破局点”的猜测,她往身边扫了一眼,便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还很不客气地拉着自己的椅子,往妹妹头孩子身边一坐:“受累,让个位置。”
被挤开的小孩:脸绿了,但敢怒不敢言。
从“捉迷藏”的提议被否决后,这些诡异的孩子们似乎就无法对她造成肉身伤害。就像那个试图拿画吓她的小孩,效果在乌鸫看来甚至是可爱的。
乌鸫又一次怀疑,自己可能是个cult片爱好者。不然怎么会对血腥场面反应淡薄,还了解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好。”乱七八糟想了一会,成功坐下的乌鸫尝试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头小孩毫无反应,把她视为空气。
“你在做什么?”虽然和孩子呆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但乌鸫还是忍住了,探头看了一眼,“……开|锁|器?你会做这个?”
看清那样东西的一瞬间,乌鸫不由自主眨了眨眼。表情随着微皱的眉认真起来。妹妹头小孩依旧没有理她,但对她的话做出了反应:简易开|锁|器被抖进袖管,一眨眼就不见了。
“……”注视着对方完成这套动作,乌鸫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干脆站起身,像个真正的义工一样环视全桌动向。偶尔走到妹妹头旁边时,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理,随口说句话。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当——”
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后,钟声终于敲响了。全场的义工都松了口气。一眼看过去,脸色都肉眼可见憔悴不少。
董宁并不是唯一一个受伤的。在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二桌同样开始游戏:代价是史密斯的手腕被折断。在孩童恶毒的笑声中,史密斯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游戏:打桥牌。
尽管捧着手腕惨叫了半天,但摸到牌后,男人的表情一瞬镇定了不少。过程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看上去真的像个桥牌高手。坐在一旁的胖男孩面露不甘,和身边的孩子窃窃私语一阵后,明目张胆的出千就开始了。
这很奇怪。事实上:打牌的孩子并没有违反任何规则。只是不知何时,几个孩子站到了史密斯背后,默默注视着他的牌面。而场上,本来一往无前的史密斯也开始节节败退。
眼看着黑肤的男人都快被吓白了,乌鸫也意识到什么不对。但她这次并没有围观,而是站了起来,顺便抄起自己的椅子。
游戏外不许伤害孩子。那游戏内呢?
实验规则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2025年快乐!本来想卡着1.1更新的,但没能写完。
这段时间作者的现实生活里发生了特别多事,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有喘息机会后电脑坏了。由于码字软件的缘故,稿也没了,心态就是很崩。现在坐到电脑前面,发现有点看不懂之前的大纲了(吐血)
跪求还相信作者的小天使们原谅……因为更新了码字软件,以后应该不会出现丢稿的问题了。由于这篇实在断更太久,作者会复健着努力写完有印象的剧情。更新时间就……不一定了(心虚)过段时间后可能会开有明确大纲的新文吧(也不一定)。
还是祝各位小天使在新的一年里快快乐乐、生活顺利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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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孤儿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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