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掰开揉碎了说。
“未婚先孕,女孩只有两种选择,生或是打。在性方面,这个社会对女孩的要求很严苛,对男孩很宽容,哪怕男方很负责,未婚先孕的女孩承受流言蜚语的压力也比男方大。如果男方更不负责些,女孩只能选择打掉孩子,流产伤身。这种玩弄女儿、让女儿受伤的事,哪个家长会喜欢?未婚先孕就是增加了女孩受伤害的风险,疼爱孩子的家长肯定会生气。”
白瑁是个好学生,立刻点头附和:“确实该生气。”
扈樱续道:“而且,我们在一起的事没对家里说过,我们还没得到家里同意,这次回来直接告诉他们我怀孕了,他们肯定会想得更多。敖仲哥哥比我大许多,阅历也比我丰富。他们可能会误会是敖仲哥哥诱骗我,仗着年长经验足玩弄小女孩。”
好学生的眼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再次点头:“确实,当初我那白老爹也这么担心过。”
平日爽朗大方的扈樱难得露出点羞赧:“可是,你知道的,我和敖仲哥哥之间,是我先动了心,是我千方百计地勾他诱他。有段时间他察觉到了,想逃避,也是我借着一些事逼着他承认自己的心,对我有了承诺。”
“就连……”扈樱红了脸,垂下眸,避开白瑁那双澄澈的眼,“就连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借着机会仗着酒劲主动的。”
脸愈发红了,连耳朵都热热的:“这次其实是意外,是我一时贪欢造成的。他平时很注意,反倒是我,我总觉得修行者子嗣艰难,有时会……不太在意。”
若不是那日清晨自己情动,痴缠着他,也不至于会怀孕,如今却要害他承受家人责怪。
这件事,虽然敖仲很自责,但真正的责任是在自己,怪自己总觉得无措施也没什么关系,一次又一次的侥幸让自己过于自信以致疏忽。
扈樱垂首看着交握在小腹的双手,片刻后坚定地抬头直视闺蜜:“虽然是意外,但是我不后悔,只要一想到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就满心满怀的开心。”
白瑁瞧着那能滴血的面颊,玩心大发地捏了把,而后倾身抱了抱闺蜜。她终于抓住了重点,在闺蜜耳边笑语:“放心,我会尽量劝着我家狐狸的。”
*
既然已经吃过午饭,便没有在景区别墅逗留,直接入了涂山结界,先到扈栎的洞府。
一从敖仲口中得知消息,从来都温和示人的扈栎难得沉了脸。他无视了敖仲,直接沉声问扈樱:“你这个时候回涂山告诉我们,是打算生下来?”
扈樱忆起二哥上次动怒,那还是自己说要跟敖仲假结婚时。那时她自己就被二哥气势所摄,生了畏惧。这次,不仅是违了二哥当初的教训,还更近了一步怀孕了,她难免又生了惧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敖仲见状,忙侧身上前,挡在了扈樱面前:“你别凶她,有事冲我。”
白瑁也从旁拉住扈栎地手臂,轻声劝:“小樱怀着孕呢,你别吓她。他们现在是两情相悦,自然瓜熟蒂落,很自然的事,我们应该祝福她。”
躲在敖仲身后的扈樱大着胆子探出头:“是,我想生下来。”
无视扈栎的怒意,她强自冷静地回望着二哥,声音尽量平缓显得沉稳:“我已经想好了,不是心血来潮,我想跟他在一起,也想生下有他血脉的孩子。”
兄妹俩相互对视了须臾,扈栎最终温言叹道:“既然你已经想清楚,我不会拦。”
转头又对白瑁道:“她修行太浅,孕期会很艰难,需要服用些丹药。你们对药理不精通,去找薜荔,让薜荔跟着你们去库房,那里有些药会有用处,让薜荔替你们挑选。”
听这口气,似是不打算深究了。
一对闺蜜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白瑁高高兴兴地扶着扈樱出了门,寻薜荔去了。
等白瑁和扈樱走远了,扈栎这才面沉似水地望向敖仲:“白瑁出去接你们的这段时间,薜荔过来跟我告过假,要回家一趟。”
敖仲知道薜荔,是位女官,听说她家距离这里有段路程。他站着没动,只是道:“是我的错……”
“错”字刚出口,拳风已近。
敖仲没有避闪,面颊上生生挨了这一拳。
这一拳是真疼!
敖仲擦去嘴角的血沫,态度仍然端正:“对不起,是我罔顾你的顾虑跟她一起,却没能好好爱护……”
扈栎没做声,只以一记更比一记重的拳回应。
敖仲初时不躲不闪,只以身体硬抗,可那饱含怒意的拳越来越凌厉,让敖仲不得不闪避锋芒,还手肯定是不敢还的,但是可以抬手格挡。
除家学外,师兄弟所学相似,少时学艺没少相互喂招,招式都相互熟悉。但现在敖仲不敢迎击,只行躲闪,难免落了下风,又挨了不少打。
敖仲心中有愧,只能忍受,等扈栎消气。
可是,哪里能这么容易消气!
扈栎与扈樱年岁相差颇大,虽是妹妹,却也当半个女儿宠着。现在,妹妹突然告诉他有孕,怀的还是自己好友的孩子。一直信任的好友偏偏背着自己与妹妹搅在一起,让妹妹未婚先孕,他更恨自己引狼入室!
扈栎怒火中烧:“她,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小时候每每看见你总是‘哥哥’‘哥哥’的叫你,她对你那样信任,你不看顾保护她,反而引诱她对她下手?她现在才多大,你就让她怀孕?你没点数吗?”
敖仲满脸愧色:“是我的错!你回涂山后,我与她接触良多,渐渐生了情意,是我没能控制自己,对她动了心。”
停顿片刻,他陡然直视好友的眼,毫无保留地坦诚心意:“我曾想过默默埋藏心意。但是,我藏不了,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难以抑制。若她不喜欢我,我肯定从此远离,但我知道她也对我动了心,我若全然不顾她的心意,只会伤她的心,所以我向她告白,与她在一起。”
敖仲郑重道:“师兄,我爱她。”
疾风骤雨的拳陡然一停。
他与他之间很少如此称呼。
同门师兄弟,可是一个出世早了半月,一个拜师早了半日。少时心高,谁也不服谁,父母师长都压不住,互称对方小师弟;年岁渐长后,终于各退一步,直呼名姓,就这么混了几千年。
师兄?
很新鲜的称呼。
为了妹妹,情愿低头?
敖仲微微偏开头,稍稍远离近在咫尺的拳,真诚道:“她是你妹妹,更是我真心爱的人,我以后也一定会好好待她。”
近在咫尺的拳重新蓄势砸向他,扈栎低吼:“你好好待她?你能让她现在怀孕?”
嘴角的伤口再次裂开,敖仲艰难道:“对不起,这次是意外,是我觉得我们妖神子嗣艰难,太过大意。”
“她多大,你多大?她懵懂无知,你难道也糊涂昏聩?你动她前,就没动动脑子?你们的情况跟其他妖神能一样吗?你是龙,子嗣本就比其他妖神容易;她是人,才修行了几年,连赤龙都没斩,受孕不是很容易?”
“她现在才那么一点修为,却要孕育一个天生修行的胎儿,她会有多艰难,你难道也不知?这就是你的好好待她?”
越说越心疼,越心疼就越生气。
扈栎再次挥拳。
敖仲也觉得自己混蛋,任由那一拳落下。
可这一拳最终没落下。
扈樱不顾白瑁的阻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挡在了敖仲面前:“二哥,这不怪他,是我……是我不懂事,仗着你们的宠爱,没听你的话,也不肯听敖仲哥哥的话。”
紧随而至的白瑁见状忙一手抱住拳想让扈栎放下,一手想去扶开扈樱。
这对兄妹偏偏犟在当场。
拳纹丝不动,扈樱也不肯退让半分。
扈栎问白瑁:“药拿到了?”
这么短的时间,药自然是还没拿到,得知薜荔回家时,扈樱就知道中调虎离山之计。
白瑁自知功力不够,挪不开拳,只能尽力去扶扈樱避开。
扈樱修为最弱,可她机灵,只做一副娇弱模样,令白瑁顾忌着不敢下重手,只能半劝半拉,牵扯不清。
敖仲伸手想推开挡在面前的扈樱,劝道:“你跟白瑁去拿药,我没事,我们一会儿谈开了就好了。”
扈樱转身去抹他的唇角,被打成这样,还能说没事?她有些心疼,也有些气,可也知道扈栎的气更甚,她不敢发脾气,只能示弱:“二哥,我知道我即将面临的身体状况,你放心,我以后会听你们的话,再也不会做让你们生气的事了。”
白瑁瞧着敖仲模样也觉得他有些惨,劝:“你打他,心疼的还是你妹妹。她怀着孕呢,听说孕妇会孕吐,你忍心让你妹妹一面忍受孕吐,一面还要心疼自家夫婿。”
扈樱听闻,立刻捂住了心口,她也不说自己难受,只是泪盈于睫,可怜巴巴地望着扈栎。
虽然知道妹妹惯会演戏骗人,但是对着那双泪汪汪的眼,扈栎仍然心软了。
他松开拳,顺手摸了摸妹妹的头,温和道:“去跟白瑁拿药吧。”
扈樱拽住哥哥的手,软语央求:“二哥,那你别打了,好吗?你实在生气,就骂他几句,求你别打了。”
扈栎忽然抽出手,探向她颈边。
初夏衣衫单薄,方才拉扯间,一直贴身戴着的玉露了出来。
扈栎拿起那枚玉反复端详了许久。
久到扈樱有些慌乱,解释:“这是敖仲哥哥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你不能拿走。”
扈栎松开玉,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放心,我不会动手了,去拿药吧。”
扈樱仍有疑虑,怕二哥只是设个语言陷阱:“也不许让别人打。”
扈栎叹气:“好,也不让别人打。”
扈樱是个得寸进尺的:“爹爹妈妈那里,你也不能让他们对他动手。”
扈栎被气笑了,冷声质问:“你觉得呢?这时候害怕父母生气动怒了?你跟他……”他还有理智,收回手,终将那个会令妹妹尴尬的“睡”字咽了回去,“……在一起时,你就没想过吗?”
“我……”扈樱却听懂了,顿时散了气焰,红了脸,呐呐无言。
敖仲趁机将扈樱轻轻推给白瑁:“快去吧,放心,二哥重诺,他已经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元旦快乐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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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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