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敖仲也懂,但对于近在眼前的困难毫无帮助。
于是,他笑一笑,与扈樱和白瑁打了个招呼,去准备午饭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安慰,不仅没有效果,还会让人觉得很敷衍。
白瑁不想当这么敷衍的闺蜜,受庄斌引导演员的启发,又冥思苦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了个馊主意。
她先去问敖仲意见:“我这几天在片场观察过,其他戏她都很好,庄导很满意,唯独碰到需要对秦父表现出又爱又怨的戏总是过不了。我想着我们分两步走。我去跟庄导谈谈,把同类型的那几场戏往后排排。你呢,找一天,在家对她冷淡点,不,冷淡不够,你得表现成渣男,呃,像家暴男那样,对她发火,火过之后再痛哭流涕地道歉,然后再发怒,再道歉……多来几次,她就应该有体会了。”
不得不说,白瑁这主意馊到家了!
所以,她自己都说得越来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含糊。
最后,她似是终于记起自己的闺蜜身份,贴心关照:“不过,你可不能真动手啊,要注意分寸。”
敖仲刚开始听见说“跟庄导谈谈,把戏往后排”时还极认同地连连点头。头还仰着正要再次往下点头表达赞同时,他听见了“渣男”、“家暴男”,头明显一顿,猛地看向白瑁。
遮眼的雾气散去,露出犀利眼神,利剑般刺向白瑁。
白瑁背脊发凉,往后退了一步解释:“这都是为了小樱能有深切体会。你放心,等这事过了,我一定会帮你解释的。”
敖仲被气笑了:“你可真是好闺蜜!”
若不是了解白瑁为人,知道她为养全扈樱魂魄甚至不惜停滞千年修为,敖仲都要怀疑白瑁是否暗藏了歹毒心思。
白瑁本来也觉得有些不妥,在敖仲这里碰了钉子,默默地挠了挠头,默默地走开了,没想着再继续去跟扈樱商讨。
但扈樱偏偏听见了敖仲最后一句话。“好闺蜜”三字在敖仲口中明显带着淡淡的反讽,落在耳中很不顺耳。扈樱跟白瑁真是能两肋插刀的好闺蜜,自家老公也不能这样说闺蜜!
扈樱当时忙,没时间问,等到了晚上,拉着敖仲追问原因。
敖仲最初是不打算说的。
但扈樱本就有见微知著的聪慧劲,哪里这么容易被糊弄?她最近更是被拍戏不顺和孕反双重折磨,愈加心浮气躁,驳了几次敖仲扯的谎后,终于竖着眉怒了:“你不说,我就当是你的错,明天你给我道歉去!”
敖仲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简单解释了句:“白瑁想了个馊主意。心是好的,但主意太馊!”
扈樱好奇追问:“什么主意?跟我拍戏有关吗?”
她正苦恼自己戏中情绪无法到位,愈加想知道了,拉着敖仲要求:“你说来听听呢?说不定我觉得不错呢!”
“不是好主意,说出来也是白高兴一场,还是算了吧。”
扈樱不放弃:“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我觉得很好呢!”
“不会的,很烂!”敖仲皱眉,他抗拒再谈这个话题,起身往厨房走,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今天买了水蜜桃,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水蜜桃,给你拿来?”
扈樱很顺口地接了句“好”,也跟着往厨房走。她看着敖仲洗净桃子,阻止他帮她撕皮:“我来,我喜欢自己撕皮。”
熟透的水蜜桃的皮极薄极好撕,轻轻一剥就能撕开一大片果皮,乳白中透粉的果肉看上去水润润的。扈樱咬下一口,在嘴里轻轻一抿,桃肉顿时化为香甜的汁水,她不由笑道:“今年这桃甜,你尝尝呢。”
说着,她举起桃送到敖仲嘴边。
总算是不纠结了!
一晚上都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快下来,敖仲也笑着咬了一口。
“呐,我给你撕皮,就算是为我刚刚发脾气道歉啦。”扈樱笑得狡黠,缩回手,又咬了一口桃肉,连声音都带着蜜桃的甜,“你生气吗?”
怎么可能生气呢?
敖仲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扈樱又竖起眉:“但我还生气!”
香甜的汁水在喉间瞬间火辣辣地滑过,敖仲差点被呛着。
扈樱最近因为工作不顺兼孕期不易导致情绪不稳,容易使性子。敖仲已应对出一些心得,忙赔笑道歉:“我的错,不该惹你生气。”
他本想再说句“怎样才能不生气?”,转念一想,这话问出,扈樱肯定会立刻接话要求自己把白瑁的馊主意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于是,他及时止住话头,垂死挣扎般改口,“要不,我再给你洗个桃?”
扈樱哪里有这么好骗?
更何况敖仲这话听着就很直男,基本没办法抚慰耍小性子的她。她皱眉摇头:“这么大一个桃,已经撑了,再来一个,你想撑死我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觉得撑死我今天这事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我哪里能舍得?”敖仲忙笑着否认,“我记得你小时候能一口气吃四五个,以为你功力不减当年。”
扈樱想起了前世幼年两天吃了两篓桃的壮举,一撇嘴:“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吃撑了其实胀得慌,现在当然不敢这么吃了。”
“也是,撑着了你该睡不安稳了。”敖仲故意看一眼钟,“有点晚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呢。你今天想泡澡吗?泡个澡能松快些。”
又取了各式丹药递给扈樱:“你先把这些药吃了,我去给你放水。”
扈樱吃药的功夫已惊觉自己真被糊弄过去了,忙三下两下吞下那把丹药,趿着拖鞋哒哒哒跑向浴室,打算继续拷问。
敖仲也知道托词放水离开不过是权宜之计。身为龙族的他操弄水当然手到擒来,不过片刻功夫,浴缸内已经是满满一缸水了。扈樱进来时,他先声夺人:“放好了,你先泡着,我去拿衣服。”
又逃开了!
扈樱一面脱衣往浴缸内跨,一面冲外面大声喊:“我知道你心思,但是,今天你不告诉我我绝不同意!”
敖仲放的洗澡水并不是普通的水,里面同样加了许多灵药。
最近扈樱睡眠不太稳,有时睡着了仍不忘嘟哝一两句台词,所以洗澡水内不仅有补气养身的药,敖仲又额外加了助眠的药物。
得益于这些药,晚上总算应付过去了。
敖仲不敢掉以轻心,怕扈樱第二天早上继续纠缠,特意卡着时间喊醒她。
扈樱似乎已忘记了晚上的拷问,看着时间紧张只顾责了句“不早些喊自己”,急急忙忙地洗漱,拎着早餐钻进白瑁的车内。
敖仲跟闺蜜俩不是一路。
他需要去买午餐食材,有些庆幸地看着白瑁的车绝尘而去,放心地驾车前往超市。
但,敖仲的心显然放得早了。
扈樱自幼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尤其擅长迂回战术。
白瑁是一只猫,懒猫,一般情况下懒得动脑子,活得随性率真。面对亲近的人,她更是没有半点戒心。
扈樱一面吃着早餐一面状似闲聊,很快就不动声色地拐到了想知道的话题上:“敖仲哥哥说让我跟你打声招呼,他昨天话说重了。”
白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愣一下后才明白过来。
只见她大大咧咧地一笑:“这需要打什么招呼呀?本来就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也不太靠谱。我那会儿实在考虑不周,我这主意挺伤你俩感情的,我就不该跟他说。我还觉挺不好意思呢,今天都没敢跟他多说话。”
扈樱瞥一眼专心开车的猫,笑:“我倒觉得不是,你也是为了我好呀,他自己没主意帮不了我,哪有资格嫌弃你出的主意好不好呢!”
顿了顿,又笑道:“管它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听见这双关语,白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白猫!”
“所以你是好猫啊。我觉得你主意还不错,就是敖仲哥哥他太……”扈樱很有技巧地拖长了音,叹息着停下。
这拐了十八个弯的一声叹息引起了无数遐想。
白瑁顺理成章地上当了,立刻开导扈樱:“你也别怪他。我后来又想了想,哪怕他同意这主意呢,他也办不到啊。我瞧着他以前就对你千依百顺的,何况你现在还有孕在身,他根本不可能狠得下心冲你假意发怒,更别说能做出让你怨他的事了。”
完美!
扈樱满意地在心里给自己的聪明机智疯狂鼓掌。
随后的一整天,除了拍戏时,扈樱见缝插针地琢磨白瑁的话,越琢磨越觉得白瑁的主意可行。
她现在无法代入秦恕对父亲的怨怒,如果能亲自体会一下,肯定有很大的帮助。但这事,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都不适合找两世的父亲帮忙,所以找个差不多的替代情感也可以试试。
敖仲就是最完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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