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扉后的腥气几乎凝成实质,布布路握紧发烫的钥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祭坛由暗紫色的岩石堆砌而成,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扭曲的符文,像是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眨动。中央的巨蛋表面覆盖着黏液,蛋壳上的血管状纹路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与克劳德消散前喷出的血液同色。
布局者的黑雾人形漂浮在巨蛋旁,伸出模糊的“手”指向祭坛中央的锁孔:“只要把钥匙插进去,时间之主就会苏醒,你父亲的意识会成为它的一部分,永远活在时间裂隙里。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布布路的目光扫过祭坛边缘的锁链,那些锁链上残留着金色的能量痕迹——是守棺人的封印术。他突然明白,父亲不是被囚禁,而是在主动加固封印,拔下管子是为了让自己的力量融入钥匙,给儿子争取机会。
“你骗不了我。”布布路将钥匙举过头顶,钥匙内部的心跳声与他的心跳产生完美共振,“父亲选择牺牲,是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守护不是苟活,是彻底消灭威胁。”
“消灭?”布局者发出尖锐的笑,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都是历代守棺人,“时间之主是宇宙诞生时就存在的本源力量,你们所谓的消灭,不过是加速它的轮回。三百年前初代守棺人封印它时,就留下了预言——当最后一任守棺人的血脉与钥匙融合,就是新轮回的开始。”
克里丝汀突然指向巨蛋底部:“那里有块水晶!和记忆星的不一样,是黑色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巨蛋与祭坛接触的地方,嵌着块人头大小的黑曜石,石面上流动着与蚀时虫相同的红光。帝奇的匕首突然自动出鞘,悬浮在黑曜石前:“是‘蚀时水晶’,能吸收时间能量,巨蛋在靠它维持活性。”
“想毁掉它?没那么容易。”布局者的黑雾突然化作无数条触手,朝着黑曜石缠去,“这是用我一半的力量培育的,除非……”
他的话没说完,艾拉的闪电鹰突然发出决绝的啼鸣,带着雷光冲向触手。艾拉摘下断裂的眼罩,金色竖瞳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三年前被蚀时虫划伤时,我就该明白,有些东西必须用命去换!”她翻身从鹰背上跃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颗闪烁着银光的晶体——是十影王给她的“雷暴核心”,能瞬间释放足以摧毁战舰的雷电能量。
“艾拉!”布布路想拉住她,却被帝奇按住肩膀。
“让她去。”帝奇的声音低沉,“她的闪电鹰早就和蚀时水晶有共鸣,只有她能精准控制能量,不会伤到巨蛋里的本体。”
艾拉落在黑曜石旁,闪电鹰用身体挡住袭来的触手。她抚摸着飞兽的羽毛,眼眶泛红:“对不起啊,说好要带你回黑森林看极光的。”
闪电鹰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温柔的鸣叫,像是在说没关系。
“再见了,老伙计。”艾拉将雷暴核心贴在黑曜石上,转身抱住飞兽的脖子,“下辈子,换我当你的坐骑。”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银白色的雷光与暗红色的蚀光碰撞,形成巨大的能量风暴。布布路等人被风暴掀飞,却清晰地看到艾拉和闪电鹰在光芒中化作光点,融入逐渐碎裂的黑曜石。
蚀时水晶彻底崩解的瞬间,巨蛋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开始褪色,布局者发出痛苦的嘶吼,黑雾人形变得稀薄:“你们毁了它的能量源!但这没用!时间之主的意识已经觉醒,它在呼唤新的载体——”
布布路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钥匙传来,钥匙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拖着他往祭坛中央飞去。金盾棺材的黑雾疯狂涌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根本无法靠近。
“布布路!”克里丝汀的戒指突然射出金色锁链,缠住他的手腕,“用父亲的怀表!”
银质怀表此刻正悬浮在半空,表盖自动打开,里面投射出克劳德的虚影。这次的虚影无比清晰,他穿着守棺人制服,胸口的徽章与布布路的一模一样:“布布路,听着。布局者说的没错,时间之主是本源力量,无法被消灭,但可以被引导。钥匙里不仅有我的心脏,还有历代守棺人的意识,只要你能守住本心,就能成为它的引导者,而不是载体。”
“怎么引导?”布布路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钥匙吸走,眼前开始出现无数混乱的画面——宇宙诞生的瞬间,初代守棺人与时间之主战斗的场景,甚至还有未来的片段:锈蚀之墟的青铜钟倒塌,无数蚀时虫涌向外界。
“用羁绊。”克劳德的虚影变得透明,“守棺人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个人,是来自彼此的信任。就像当年我和你母亲……”
他的话没说完,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虚影瞬间消散。布局者的声音带着狂喜:“他竟然敢在怀表里藏记忆!这下你们谁也阻止不了了!”
巨蛋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一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爪子,爪子上戴着个熟悉的东西——是克劳德常戴的银戒指,上面刻着布布路的名字。
布布路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他几乎要松开钥匙,任由自己被吸入巨蛋。就在这时,饺子突然将狐狸面具扔向他:“接住!这是用记忆星的碎片做的,能隔绝意识入侵!”
面具落在布布路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他看到伙伴们正用身体抵挡着越来越强的吸力:赛琳娜的水精灵化作水墙,帝奇的巴巴里金狮用身体顶住祭坛边缘,克里丝汀的金色锁链绷得笔直,手腕上的皮肤已经被勒出血痕。
“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家的!”赛琳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要是敢被那破蛋吸进去,我就让水精灵永远冻住你的脚!”
“谁允许你擅自做决定了?”帝奇的金狮已经口吐鲜血,他却依旧挺直脊背,“守棺人是团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克里丝汀的藤蔓纹路爬上脸颊,却笑着说:“父亲说过,夏尔那家族的人,从来不会让朋友独自战斗。”
布布路突然想起父亲信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你觉得快要被黑暗吞噬时,看看身边,那里有光。”
他猛地握紧钥匙,将体内所有的守棺人能量注入其中。钥匙内部的心跳声达到顶峰,发出足以撕裂空间的金光。历代守棺人的虚影再次浮现,与布布路的伙伴们站在一起,共同对抗那股吸力。
“不——!”布局者的黑雾在金光中尖叫着消散,“为什么你们总能创造奇迹?!”
“因为我们是朋友。”布布路摘下狐狸面具,露出笑容,“而你,永远不会懂。”
他举起钥匙,不是插进祭坛的锁孔,而是朝着巨蛋裂开的缝隙刺去。钥匙没入鳞片的瞬间,巨蛋剧烈震动起来,里面传出婴儿般的啼哭,却不再是之前的邪恶,而是带着解脱的意味。
青铜钥匙在巨蛋内部发出光芒,那些覆盖着鳞片的部分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蜷缩的银色光团——那才是时间之主的真正形态,纯粹的时间能量,没有善恶之分。
克劳德的声音从光团中传出,带着释然:“布布路,谢谢你。现在,该让它回到该去的地方了。”
光团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穿过青铜门扉,消失在星云深处。祭坛开始崩塌,布布路和伙伴们互相搀扶着,看着那道光柱消散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金盾棺材落在布布路脚边,棺材盖打开,里面不再是黑雾,而是放着件叠得整齐的黑色风衣——是父亲的那件,衣角还沾着锈蚀之墟的草屑。
布布路拿起风衣,发现内衬里缝着张纸条,是父亲的笔迹:“布布路,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爸爸应该已经变成星星了。别难过,守棺人的使命不是活多久,是让更多人能好好活着。对了,你脖子上的青铜徽章,其实是妈妈给你做的,她不是坏人,只是被命运困住了。最后,替我向你的朋友们说声谢谢,谢谢他们替我照顾你。”
布布路把脸埋在风衣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克里丝汀递给他手帕,赛琳娜拍着他的背,帝奇和饺子默默地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远处传来熟悉的翅膀声,是教导主任骑着他的老飞兽赶来了,身后还跟着狮心王和几位联盟长老。
“干得不错,小守棺人。”教导主任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长老会已经撤销对狮心王的调查,他说要带你们回联盟总部,给你们颁发最高荣誉勋章。”
狮心王走上前,军装依旧笔挺,鬓角的白发却似乎少了些:“克劳德是个英雄,他的儿子也是。”
布布路擦干眼泪,将父亲的风衣叠好放进棺材:“我们不回总部,想先去个地方。”
“哪里?”
“锈蚀之墟。”布布路看向伙伴们,他们都笑着点头,“那里的青铜钟,还等着我们回去修呢。”
夕阳的光芒透过正在消散的星云,照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金盾棺材跟在布布路身后,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布布路知道,守棺人的使命还没结束,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有父亲留下的勇气,无论去哪里,他都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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