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尔弗雷德的造物!”赛琳娜认出机械人胸口的徽章,和沉船里找到的零件上的标记一模一样,“他当年不仅研究时间,还造了这种看守记忆的傀儡。”
机械人举起手杖,钟楼的钟突然开始敲响,每一声钟响都让人心跳漏一拍。布布路感觉脑袋越来越沉,一些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闪过:燃烧的船帆、哭泣的人鱼、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将半片齿轮塞进他的背包……
“别听钟声!”帝奇甩出短刃斩断一根钟绳,“它在强行灌输别人的记忆!”
赫拉拉突然冲向钟楼,袖口的小兽化作一道流光钻进钟楼的齿轮组。原本狂转的齿轮突然卡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机械人发出愤怒的嘶吼,手杖射出一道红光,直逼赫拉拉的后背。
“小心!”丝黛拉纵身挡在赫拉拉面前,红光打在她的机械表上,表盘突然炸裂,碎片中飞出一只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上的纹路竟是一幅完整的星图。
“是曾祖母的怀表!”丝黛拉看着蝴蝶飞向钟楼顶端,在那里化作一扇光门,“原来表停了,是因为它在等我找到钥匙。”
光门里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像是千百人在同时低语。机械人见状想要阻止,却被四不像死死咬住手杖。布布路趁机将琉璃匣里剩下的粉末全部撒向机械人,那些粉末遇到黄铜外壳,竟开始腐蚀出一个个小洞,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发条。
“它的动力源是被偷来的时间!”赛琳娜大喊,“毁掉发条!”
帝奇的短刃精准地刺穿机械人背后的发条盒,随着“嘣”的一声巨响,机械人化作一堆废铁。钟楼的钟声停了,光门却在不断扩大,里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是素描里的那个女子,丝黛拉的曾祖母。
“小黛,”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像海风拂过贝壳,“不是时间抛弃了你,是我把你的时间藏在了这里,怕阿尔弗雷德的疯狂牵连到你。”
丝黛拉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落在手背上,竟泛起金色的光。“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我成了失时岛的守门人啊。”女子笑着指向光门深处,“那里藏着所有被时间遗忘的秘密,包括……鱼龙公主为什么必须牺牲。”
赫拉拉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鳞片。光门里突然飘出一卷古老的羊皮卷,落在她的手里。羊皮卷上画着鱼龙一族的图腾,图腾中央的鱼龙公主怀抱着一颗发光的心脏,心脏里缠绕着无数根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海底深处的裂缝。
“那是……深渊的封印?”老龙王不知何时也登上了岛,看着羊皮卷的眼神充满震惊,“传说鱼龙一族的心脏是封印深渊的钥匙,难怪历代公主都活不过三十岁——她们是在用生命续接封印!”
羊皮卷突然自动翻页,最后一页画着一个预言:当半片齿轮与噬时虫的残魂结合,当被偷的时间回归原主,封印将在月圆之夜破裂,深渊的魔物会吞噬整个云海国。
而今天,正是月圆之夜。
岛外的海面上突然掀起黑色的巨浪,浪涛中隐约可见无数只猩红的眼睛。钟楼顶端的月亮被染成血色,光门里的女子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快带羊皮卷离开!找到……完整的齿轮……”
话音未落,女子便化作光点消散了。光门剧烈收缩,赫拉拉及时将羊皮卷塞进怀里,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向光门。
“抓住我!”布布路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四不像也死死咬住她的衣角。
就在这时,琉璃匣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粉末突然飞起,粘在赫拉拉胸口的鳞片上。半片金齿轮开始发烫,与鳞片上的另一半齿轮产生共鸣,发出刺眼的光芒。
当光芒散去,赫拉拉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了吸力,而胸口的齿轮已经完整无缺,正在缓慢而有力地转动着,像一颗真正的心脏。
“完整的齿轮……在我身上?”她喃喃自语,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赛琳娜的惊呼。
“看海里!”
众人转头望去,黑色的巨浪中浮出一个巨大的头颅,头颅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嘴里喷出的黑雾落在岛上,草木瞬间枯萎成灰。
“是深渊魔物!”老龙王声音发颤,“封印……真的破了!”
魔物的巨爪拍向破浪号,四不像突然挡在船头,额头的金齿轮爆发出比太阳还亮的光。魔物的爪子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竟像冰雪般融化了。
“它怕完整的时间齿轮!”赫拉拉突然明白过来,“四不像的铃铛里有时空碎片,我的齿轮能驱动时间——我们可以合力把它推回深渊!”
但魔物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只小魔物从它的嘴里涌出来,像黑色的潮水般冲向众人。
帝奇的短刃、赛琳娜的符咒、布布路的怪物能量,甚至连丝黛拉手腕上新生的银色光带(那是回归的时间凝聚而成的)都在奋力抵抗,却还是挡不住魔物的潮水。
就在这时,赫拉拉胸口的齿轮突然停止转动,琉璃匣里传来小兽焦急的叫声。她低头一看,发现匣子底部刻着一行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字:「时间的尽头,是新生的开始。」
“新生……”赫拉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抓起琉璃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迎着魔物的潮水冲向钟楼,四不像紧随其后,金色的光芒在它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当她爬上钟楼顶端时,魔物的巨爪已经拍碎了半个岛屿,黑色的雾气正迅速笼罩云海国的天空。
“以鱼龙公主之名,归还时间!”赫拉拉将琉璃匣举过头顶,胸口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让被遗忘的,重新记起;让被夺走的,全部回来!”
完整的金齿轮从她胸口飞出,与四不像铃铛里的时空碎片融合,化作一轮金色的太阳。太阳照在黑色的雾海上,那些被吞噬的时间残片纷纷浮现,像萤火虫般飞向太阳,又化作一道道光箭射向魔物。
魔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那些被它吞噬的记忆和时间正在回归原主。当最后一道光箭射出时,魔物彻底消散,黑色的巨浪退去,露出清澈的海面。
金色的太阳渐渐落下,化作半片齿轮回到赫拉拉胸口,另一半则融入四不像的铃铛里。小兽从琉璃匣里跳出来,亲昵地蹭了蹭四不像的脸颊,然后钻进赫拉拉的袖口,再也没出来。
丝黛拉看着自己的手腕,机械表重新开始走动,指针指向三点十八分,仿佛这三十年的空白从未存在过。“结束了?”
“或许吧。”赛琳娜捡起一块机械人的残骸,发现里面嵌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阿尔弗雷德的字迹:「若吾妻归,焚此傀儡,勿让女儿知深渊事。」
原来他到最后,还是想保护家人。
赫拉拉展开羊皮卷,最后一页的预言下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的字迹,像是用金粉写的:「当齿轮合,噬时醒,鱼龙不再为锁,云海自有新生。」
她抬头望向云海国的方向,那里正升起第一缕朝阳,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像无数条跳跃的鱼。
就在这时,破浪号的瞭望台上突然传来布布路的大喊:“快看!引航船又出现了!这次船帆上画的是……一把钥匙!”
众人抬头望去,海平线上,那艘诡异的船再次出现,船帆上的钥匙符号正在缓慢旋转,仿佛在邀请他们开启下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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