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与希泽迩匹配,塔慕斯将被对方的“雄主”身份限制,存在的意义便成了“侍奉雄主诞下雄子”。
塔慕斯必须要让雄虫把匹配的事往后放一放,雄虫普遍喜新厌旧没什么耐心,等他离开这里去往主星,长时间见不到面,说不定雄虫就会慢慢将他遗忘。
“你在说些什么玩意?说话就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搞得好像哥虐待你似的。”厄眠拽住他的胳膊,他的体重很轻,不需要太费劲就能拉起来,“没说不让你上学。”
塔慕斯深深低着头不敢注视他。
厄眠看不惯塔慕斯这抖啊抖的手指,伸手一把攥住。
小矮子的手很凉,可偏偏又经常因为屁股热而脱裤子,手凉屁股热,营养不良带来的这两种症状太矛盾了。
“债务的事你别管。什么地下拳场、斗兽场?就你现在这小身板也敢往那些地方跑?还不够野兽一口吞的,野兽吃你都嫌肉少硌得牙疼。”
“还有那什么匹配,这事儿你想都别想,哥对你这样的没兴趣,让你住这就是单纯缺个人做饭干家务。”
塔慕斯把脑袋抬起来一点儿小心地瞅他,可自己这身板太过瘦小,雄虫比自己要高出半个头,他们又距离很近,仅仅把脑袋抬起来一点儿可观察不到雄虫的表情,于是试探性地、一点点地把脑袋向上抬。
厄眠被这模样逗笑,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问:“学费多少?”
犹豫片刻,塔慕斯才回答:“一学期3万币。”
这具雄虫身体的身高刚过一米八,比未来的某位黑心上司还要矮个头尖,不过完全能碾压现在这个缩小版的黑心上司。
厄眠心情挺不错的,大小两个塔慕斯对他而言都是小矮子,都要抬头看他。
不对,某位心高气傲的黑心上司可不会为了他抬头,一般都是平视着与他对话,反而是他要刻意低头注视对方的眼睛。
好心情全没了。
塔慕斯抬着头,头顶一撮翘起的头发刚好对着厄眠,厄眠抬起手用力一揪,把头发揪下来一根,顿时觉得解气不少,于是逮着那一撮头发不停地薅。
让你天天给哥摆着一张臭脸!让你克扣哥的小零食!让你使唤哥干这干那还不给哥涨工资!让你用刀子捅哥!该薅!薅秃成一颗大卤蛋!
薅下来的头发越来越多,每一根头发的发梢都是分叉加发黄,弄得厄眠反而心虚起来,把几根薅掉的头发丝扔回对方脑袋上。
知道自己手中攒不住钱,于是厄眠赶紧下单买了两盒钙片与两箱牛奶,钙片与牛奶都特意挑选的苦瓜味,就怕到时候嘴馋,塔慕斯没吃多少,这些补品反而全部进了自己肚子。
物流很快,不要半小时机器人就将钙片与牛奶派送到家中。
厄眠把东西全部扔给塔慕斯,盯着他把钙片与牛奶炫进肚子。
钙片还好,可以顺着水直接咽下去,可牛奶就不一样了,牛奶一入口,浓郁的苦味就快速蔓延至整个口腔,苦得塔慕斯蹙起眉头。
厄眠盯着窗外看了一整个上午,全程在想如何快速搞钱。
一学期的学费3万币,他要是帮塔慕斯搞到这么多钱,等日后某个黑心上司认出了他,他再趁机携恩图报使唤对方给自己端奶茶倒西瓜汁啥的……啧啧,想想就爽。
塔慕斯那货就是通过什么直播找到的他,在荒星时,每当他架锅煮恶灵,不远处的垃圾堆中似乎都有什么东西闪一下,那是用于直播的终端?
记得以卡提到过,他的直播间有不少观众打赏,总金额大概有四位数,可惜他不是那个直播账号的主人,里面的钱提不出来。
这里没有恶灵吃,那就直播点别的。
厄眠随便找了场直播观看了十多分钟,然后对着终端捣腾许久,用塔慕斯的身份ID注册了一个名为“负债1亿的小蛋糕”的账号,在院子里找个地方把终端固定好,开启直播,标题就俩字——种菜。
他丝毫不管有没有观众,下一秒就从镜头中消失,片刻后才拎着一个不知道装了啥东西的黑色塑料袋与一个锅铲从厨房出来,蹲到草坪旁用锅铲开始铲草松土。
塔慕斯窝在沙发的一角,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淡漠地注视他,绚丽的夕阳倾斜着从天边打过来,将手中的营养液镀上一层暖红色的光。
雄保会今日送来3支营养液,雄虫分出一支给了他。
营养液是他从未尝过的东西,口感黏稠偏苦,不过比雄虫买的苦瓜味牛奶好喝多了,饱腹感很强,一支喝完就没了什么饿意。
负债1亿,以后入账的每一笔钱都会强制转移走用于偿还债务,每月仅留有3000币的生活费维持基本生活。
每一名雄虫都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他们早已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在每月仅有3000币的“贫困”条件下,希泽迩居然舍得一下子花出去数百币为他买钙片与牛奶?
塔慕斯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而后快速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
弥补、喜欢。
这两个词汇几乎不可能出现在那些蛮横残暴的雄虫身上。
他只是一只希泽迩因一时兴起而耐着性子逗弄的宠物猫,等逗弄腻了,希泽迩便会恢复本性,继续如之前那般残忍地虐待他。买牛奶与钙片不过是嫌弃他身材干瘪看着不顺眼而已,想将他的身材养的稍微性感有趣一些。
厄眠手持锅铲对着院子里的草不断捣腾,嫌锅铲用着不方便,直接撸起袖子用手去薅,一边薅草一边刨土。
直播间零零散散地进了几名观众,由于薅草刨土的画面太过无聊,刚进去的观众很快就退了出去,在线观看人数始终不超过5。
忙活许久,厄眠才薅出一平米左右的空地,无比想念本体的附肢。
每根附肢都有三处关节,活动灵敏得很,坚硬的尖端带有倒钩,最适合刨土不过了,种菜的效率肯定高。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总共就两名,其中一名刚进来的观众看了眼主播的账户名,没啥印象,直播内容又是无聊的薅草,直接移动手指要退出界面。
厄眠起身挪动位置,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蹲到另一片草地前接着薅。
于是观众在关闭界面的前一秒,瞥见了主播那没有虫纹的光洁后颈。
雌虫后颈的虫纹是纯黑色,亚雌的虫纹颜色要淡上一些,所有雌虫都是拥有虫纹的,在虫族,后颈没有虫纹的只有雄虫。
这位主播会是尊贵的雄虫阁下吗?
观众点进主播的页面,个人信息处,除了“负债1亿的小蛋糕”这个用户名,没有任何其他信息,就连头像都是系统头像。
他快速把疑问发进评论区,于是直播间仅有的两名观众一块盯着主播的脖子研究起来。
厄眠上身穿的是件带领子的白色衬衫,有些长的头发又把后颈遮住了些,不主动面对镜头低下头就无法把后颈完整地显露出来。
直播使用的终端是塔慕斯的,终端用了七八年,配置较低,与最新版本的直播软件无法很好地兼容,录制的画面难免模糊,连厄眠的面容都糊出了重影。
评论区中对主播性别的探讨渐渐留住观众,观看人数终于突破两位数,十几个人全部聚精会神地盯着主播后颈那一块。
脚边的这块地清理出来,厄眠活动活动手臂,而后在观众无比期待的目光下把活动了两下的胳膊收回去,挪动腿蹲着向后移动一步继续薅草,脖子是一点儿都不带转的。
虫族的性别比例严重失调,数百名新生儿中才有那么一名雄虫,雄虫的数量极其稀少。每年都有无数雌虫因匹配不到雄虫,得不到精神疏导而死于精神崩溃。
即使常识告诉这些屏幕另一边的观众,就算真的负债1亿,矜贵的雄虫也不可能亲自在这儿直播种菜赚钱还债,毕竟除草施肥啥的多累啊,泥土又那么脏,娇贵的雄虫阁下哪做得来这些事?
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渺茫的机会,想赌一赌万一,万一这名主播是位雄虫,万一在直播间被雄虫阁下看中选为雌侍……
直播间已经因为主播究竟是不是雄虫激烈地吵了起来,直播热度甚至因为“主播是雄虫”这个话题被吵高了不少。
大多数观众认为主播不是雄虫,毕竟画面中的主播双手粘黏满棕褐色的肮脏泥土,怎么可能会是矜贵高傲的雄虫阁下?
两方阵营吵累了,吃瓜群众看评论区吵架也看得有些乏了,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好好把直播看下去,于是终于将注意力放到“种菜”这件事上。
网友开始猜测主播要种的品种,并且在评论区对主播极为不专业的行为吐槽起来。
〔主播是头一回种菜?不知道事先查查攻略吗?怎么会有人用锅铲当锄头?还觉得除草就是把草尖给它掐掉就行了啊?(微笑.jpg)〕
〔小草:轻轻地,他拎着锅铲走来了,我担忧害怕惶恐不安,他深知我的忧虑,所以不将我那深深扎入泥土的根拔除,他直接掐了我的头。啊~谢谢他!让我的头随风飘去找寻自由!(/^o^)/〕
〔哈哈哈,楼上的小草视角,是要把我笑死然后继承我3万字的毕业论文吗?〕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直播种菜?垃圾,别霍霍这些菜种了。〕
〔你们猜这片地最后能有几颗菜活下来?不对,应该是猜菜能不能种出来。〕
〔别这样说主播,主播是会除草的!没看主播松土的时候那些无头小草全部都倒了吗?(狗头.jgp)〕
〔哈哈,直播翻车的见多了,可车一直倒着没立起来过的还是头一回见。〕
〔……好无语呀,头一回见这么没常识的。〕
〔你们这么说主播可是会自卑的!他其实还是有点常识,起码知道种菜要用到泥土呢~〕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常识的问题了,这是有没有脑子的问题!(愤怒.jpg)〕
〔笨蛋人设吧,看个乐子就好不必当真。〕
等清理出来足够的空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厄眠的手臂开始酸痛,双腿也蹲麻了,干脆直接坐地上休息。
这具身体又虚弱又不便利,种菜这费时费力的事他还真干不太来,下回得换个内容播。
休息片刻,终于到了播种环节。
观众想着播撒一些种子而已,再怎么样随手把种子往泥土里一洒,几天后总有那么几颗顽强的种子能够发芽,单单只看这一个播种环节总不得再翻车了吧?
于是在屏幕另一边的观众们无比期待的目光下,厄眠解开了黑色塑料袋,可却没有从袋子中掏出观众们预料的小菜苗或者菜种,而是从里面抓出了一把滴着水的绿色青菜,然后把新鲜的蔬菜直接往松软的泥土上一扔。
这就是播种。
短暂的懵逼过后,评论区立即被大量的问号刷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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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直播〔种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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