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已全然集中在照夜身上,却听那泥兽抢出一句话,对方目露凶光,叫嚣道,“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你念的那玩意儿,对我没用!”
一旁的老泥人听后,动作比照夜更“干脆”。眼见自己再也撑不住四周合围倾轧而下的泥墙,于是,撑住泥墙的手掌猛的向外一推,掌心顿时向内凹陷,形成两股旋涡,试图将黑泥整个吸纳回自己的身体里去。那些粘稠蠕动仿若活物的黑泥,迅速脱去水分,表面飞快的变得干涸,层层龟裂。
聿弥陀见泥墙转眼化作了坚硬的土块,纷纷崩落,尘土飞扬,声音高昂又愤怒,道,“泥王八!你竟敢反我!”他根本没想到老泥人会在这时候反他!
“轰隆”一声巨响。
四周的泥墙整个化为碎石,从内向外彻底坍塌。
漫天尘土冲天而起,这时,倘若有人从远处望向岑家宅院,定会以为是突发地陷,整座楼宇屋阙在烟尘中轰然下陷了数丈。
紧接着,老泥人再次抵住了聿弥陀重新筑起的泥墙,他之所以会临阵倒戈,并非畏惧什么,即便是龙歇山倾覆也与自己无关。而是因为照夜身上,那隐隐浮现的,独属于府山君的气息,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敬畏,愈发觉得昨晚所见,那些写有“敕令府山君”的符纸,根本就不是巧合。
冥冥中更是有种感觉,若他再继续旁观,那必会万劫不复,惹出大祸来。
老泥人朝着照夜又是急叫道,“你还不跑!”
仿佛山崩地裂间,照夜仍是没有动,仅仅直视着对方。其他人也未从这场变故中缓过神来,只有那黑衣人,在混乱中,将锣爷他们三人挪到了一起。
老泥人见照夜依旧身形未动,急吼道,“快走!府山君与我有再造之恩,此间说来话长,你还不走!”
“你是谁?”照夜突然沉声而问。
“厚土......!”老泥人的声音,在讲出这个名字时,显得浑厚而苍茫,“快走!此界因我而生,没空解释了,我坚持不了太久!”
厚土?!
照夜心中巨震,他本就对厚土一行后来发生的事感到迷惘,现在,居然见到“厚土”竟是这般模样存在的“人”?于是,他那记忆里的认知瞬间被撞成了齑粉。为......什么?
“师父与你......”他心思急转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老泥人怒吼,脚下地面寸寸裂开,“你还不走!”
走?!
照夜目光沉如寒霜,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关于师父的线索,那些深埋的真相,还能从哪里寻获?
不,对决不能走!非但不能走,还要彻底问个明白!他有种感觉,只要搞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自己就能见到他!!
就在这时,那泥兽也终于摆脱了老泥人的牵制,一阵怒不可遏的狂吼中,竟脱离了他那泥塑的形象,化身为一道更为狰狞的虚影,虎视眈眈地扫向众人。
这......这是何怪物!言庆只觉四肢僵麻,连手中的伞都拿不住了。
照夜眼角余光瞥见时,正巧柳长赢罩住了言庆的手,一同稳住了黑伞,可即便如此,对方脸上也已血色全无,双唇紧抿。
......
此时,那虚影已彻底舍弃了泥土的伪装,勾勒出一道非虚非实的本相,如一头四足凶兽,张着獠牙,眼窝深陷,两团腥红的火焰点缀在黑洞洞的头颅上,越发显得狰狞。
不仅如此,那凶兽浑身上下布满了经文。那些闪着银色微光的经文仿佛是烙铁所烫,一道道一笔笔深深刻进了对方的虚影中。那经文泛着银辉月华,源源不绝,字字分明,无比亲切。
聿弥陀见照夜对着自己如此惨状,居然还敢显出那番热切的模样,心中越发怒火狂烧,张口大吼,“老子当年就是被府山君亲手打成了这副鬼样!此仇就叫你小子偿了!”
照夜根本没在意对方说什么,他看着那些熟悉的纹路,瞳孔骤然收缩,大为诧异,脱口道,“是师父的虚引!”
“什么虚引,不过是三千界的桎梏。”聿弥陀怒斥后,言辞间竟又显得极为忌惮。
“三千界?”照夜眉头深锁,他从没听师父提起过这个地方。
“哈哈......”对方大笑,“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聿弥陀懒得再说,他那如同疣猪般的虚影兽头上,一对外翻的獠牙迅速凝为实体,巨口虚张之下,作势便要将这群蝼蚁全部吞了。
老泥人已挡不下对方,急着凝出泥墙欲阻,“老疯子,你!”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癫狂......
“滚开!”
忽然,照夜动了,双手十指张开,重重往地上一撑,深陷泥中时,急促二字道,“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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