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一抹乌云飘过将皎洁的明月瞬间遮住。
凉风从微泻的窗缝间袭上小竹塌,除了丝丝冷意,还有一股淡淡的暗香传来。
躺在小竹塌上的方知越嗅到这股香气后,朝外翻了个身,睡的越发昏沉。
吱呀——
细微的开门声陡然响起。
一道黑影慢慢走了进来。
在小竹塌旁坐下。
随着窗外的乌云散去,明月再次出现在夜空之中,银白的月辉倾洒而下,将屋内的黑影照的清清楚楚。
司遥低头看着沉沉睡去的方知越。
手指动了动,将他落在嘴唇上的长发轻轻勾起别在了脑后。
她顺势摸上儿郎软若无骨的耳垂一路下滑,沿着他修长细嫩的脖颈,落在他突兀的锁骨上。
在这寂静的深夜中低喃了一声:“果然和梦里的你一样,让人上瘾…”
司遥克制的停住手指,反复摩挲了几下,有些留恋的收回。
她喉咙上下吞咽了两下。
漆黑的眸子紧紧攫着他乖巧的睡颜,眼底涌动的暗色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
“今日我很不高兴…所以提前收取些奖励应该也不过分……”
司遥对着沉睡的方知越低语了一声。
蓦地低下脑袋,在快要触碰上唇瓣之时又猛的顿住。
她压抑的轻喘一声及时撤回。
眼底的暗色浓郁吓人。
若是此时方知越睁开眼睛,定能发现她双眸中充斥的欲.色。那可不是一个女儿看待小父的眼神。
“罢了,不急于一时。”
猎物若轻易吃进嘴里只会无趣。
她微微挺直脊背,抬起手指在他唇瓣上用力碾了碾。
“好了……”
看着方知越微微红肿起来的唇瓣,起身弯腰在他额间轻碰了碰。
“小父可要乖乖的,莫要再惹我生气。”
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除了闯入屋内的夜风,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翌日清晨,方知越醒来便觉得嘴巴有些不舒服。
他伸手摸了摸,总觉得比平日里肿了些,而且还有些麻麻的感觉。
方知越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惊变。
难道家里真进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不会是昨晚他睡着被咬了吧。
他越想越头皮发麻。
干脆掀开被子跑出了屋子。
舀了一瓢清水仔细搓洗起来。
司遥拉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她脚步微顿了顿,嗓音清冷:“你在做什么?”
“唔……遥姐儿你起来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做早饭。”
他扭过头继续搓着唇瓣。
蹂、躏的嘴唇又红又艳,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司遥瞥见这一幕,眼眸暗了暗。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如鬼魅般再次出声:“怎么一直在洗嘴巴?怎么了?”
方知越被吓了一跳。
稳了稳心神后,嗓音有些颤抖:“我觉得咱们家应该是进了什么东西。今晨醒来,我这嘴唇便莫名肿了还发麻,想来是被那东西给咬了。”
他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我看看。”
司遥沉默片刻,出声。
将蹲在地上的方知越猛的拉起。
让他面朝向她。
她低着头凑近他面前仔细看了看。
微热的气息随着她的靠近时不时扑打在方知越脸上。
让他有些不自在的躲了躲,“没,没事。我方才用清水洗了许久,应该已无事。”
“我先去做早饭……”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被司遥一把扣住手臂,又拉了回来。
她眼眸平静的看着他,“不能大意,我房中有药膏,可以敷上。”
方知越被她扯着朝屋内走去。
晕晕乎乎的又被她按坐在凳子上。
“真的不——”
他刚想开口。
话未落地。
司遥已经拿着药膏重新走到他面前。
微微弯腰凑近到他面前,用指腹剜了些膏体按在他柔软湿润的唇瓣上。
动作轻慢,细细研磨,指尖时不时擦过唇瓣之间,带出点水气。
方知越懵了懵,下意识往后躲。
没想到司遥早有准备,另一只手握上他后颈牢牢锢住。
她眼神从他唇瓣上移开,轻瞥他一眼,“莫要动,这里还没有擦到。”
说着,手指也跟着移动,在他唇角按了按。
“可,可以了……”
方知越一把将她推开。
心脏狂跳如雷。
总觉得方才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猛的站起身来,不自在的抿了抿涂满冰冷药膏的唇瓣:“我,我去做早饭。”
说完,便急匆匆出了屋子。
司遥被他推的趔趄了两下,看着他慌乱无措的背影,眼眸深沉如墨。
她低头看了看方才碰过方知越唇瓣的手指。
那抹温软滑嫩似乎还残留在指腹上。
盯着看了半刻。
司遥抬起手指轻轻压在自己猩红的唇瓣上,用力碾动几下,又克制的收回。
*
用过早饭后,方知越直接去了陈家。
陈家夫郎瞧他过来,立马眉眼含笑的将他迎了进来。
“来,屋里坐——”
他引着方知越进了屋子。
隔壁屋子听到动静的陈枝悄悄探出头来,一直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方知越阻止住倒茶的陈家夫郎,开门见山直接和他说道:“…刘哥,我昨日问过遥姐儿的意思了。她…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秋闱上,并无成亲的打算。”
他一口气说完,神情有些拘谨。
见陈家夫郎脸上的笑意僵住,长睫轻垂了垂:“你家枝哥儿是个好的,我也很喜欢他。可这到底是她们两个人的事。遥姐儿无意,我身为小父也不能逼她…”
方知越尽量说的委婉些。
生怕因为此事让两家生了嫌隙。
“嗐,没事儿——”
陈家夫郎似乎反应过来,笑容重回脸上。
他语气自然爽朗的开口:“遥姐儿既然无意,那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也就提一嘴,方弟弟别放在心上。”
“不会……”
方知越瞧着他面上神色,缓声说道:“此事本也是我对不住,刘哥别怪我就行。”
“我哪能怪你,这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方弟弟才是,以后别因此和我疏远就行。”
“别忘了,咱们两家以后还有生意来往呢。”
陈家夫郎故意说笑了一声。
方知越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核雕的事。
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来。
两人将话说开。
方知越也没多打扰,很快便告辞离开。
陈家夫郎将他送出去后,关上门就见陈枝站在他身后。
他张了张嘴巴,嗓音讷讷:“枝哥儿……”
“她为什么不同意……”
陈枝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在屋内的谈话。
眼睛通红一片,脸颊上也满是泪痕。
“姐夫,你能不能再去和阿遥的小父说说,她那么听她小父的话。若是她小父主动要求她娶我,她一定会答应的。”
“枝哥儿!”
陈家夫郎听着他这满嘴胡话。
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拉着他进了屋子,瞧着他哭哭啼啼的模样。
想发火却最终只是叹了一声,“你方才在隔壁应该也都听到了,人家遥姐儿不愿意。你是个儿郎家,哪有上赶着求娶的道理。听姐夫的,以后不要再喜欢她了,你们有缘无分。”
“我不——”
陈枝却很执拗,哭的梨花带雨:“我就喜欢她,除了她我谁也不嫁。”
他就是觉得司遥好,哪哪都好。
“姐夫,求求你了,你就再帮帮我吧。”
陈枝拽住陈家夫郎的袖子,使劲儿摇了摇。
“陈枝!”
陈家夫郎彻底动怒,语气也沉了下来。
“看来是我和你姐将你给惯坏了,竟将你宠成这副痴缠的模样。司家那丫头对你无意,你还要我说的多直白?以后不许你再提她。等你姐回来后,我会和她商量,让她在镇上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他拂开陈枝的手转身出了屋子。
独留陈枝一人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
这边,方知越回来司家后见时辰还早,便先在屋子里刻了会儿桃核。
虽说已经和陈家夫郎将此事说开。
可方知越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以后两家的关系怕是很难再恢复如初。
他心里发闷着。
到了午饭时,脸上便不自觉带出几分神态来。
司遥坐在他对面,瞧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淡声问了句:“怎么了?”
她知道他今天上午去了一趟陈家。
“没什么……”
方知越摇了摇头。
见她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想了想,说了几句:“我今日去找陈家夫郎将你不愿意娶夫的事告诉了他,虽然这事情说开了,可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以后我们两家的关系怕是要疏远了。”
陈家夫郎是他来到杏雨村后第一个朝他释放善意的人。
若是因为此事有了隔阂,他总觉得有些遗憾。
“女婚男嫁,你情我愿。若他因为此事疏远于你,说明也不是什么值得深交之人。”
司遥面容平静的开口。
话音落地后,用筷子夹了根菜放入他碗中,“好了,快吃饭吧。这种事也值得你发愁?”
方知越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
平时吃饭她们都是各吃各的,这还是司遥第一次给他夹菜。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司遥见他一直盯着她看,轻挑了挑眉。
方知越立马回神,埋头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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