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茱萸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徐生这句调侃道出了她的心里话。
但宋茱萸不得不承认，他刚才安安静静吃饭的模样，确实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那你先去开个账号吧。”她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姐姐不仅给你点赞，还给你刷嘉年华！”
这话一出，徐生偏着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看什么。
宋茱萸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哦。”徐生没什么表情地将碗筷收回厨房。
“哦？”宋茱萸往后滑了滑椅子。
徐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很不客气地瞥了她一眼，明显是不乐意了，“姐姐你好厉害哦。”
宋茱萸立刻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尤其是他加重了“姐姐”那两个字的音，以此宣泄他的不满？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不满从哪里来的。
宋茱萸刚刚这句脱口而出的“姐姐”并非想要占对方的便宜。只是徐生方才调侃她，这才说话没过脑子。
这个称呼也没其他意思，大概算是自称中一类。那他不也经常把老子挂在嘴边吗？
宋茱萸非得跟他掰扯掰扯这个问题了。
“有问题？”
徐生擦了擦桌子，语气不客气：“没问题，我哪敢有问题。”
“那不就得了。”宋茱萸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搁那儿点炮仗，“你本来不就是个弟弟嘛？”
徐生直接将洗碗巾撂在了桌上，抬起冷厉的眉眼，深色瞳孔在暖光下更加冷淡。他顺势后退两步，靠在了身后的柜子上，语气不善，“谁是弟弟？”
宋茱萸很无辜地摊摊手，故意往屋里巡视一周，这里就我俩，你说谁是弟弟？
徐生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行，弟弟。”
宋茱萸：“不是，你突然生哪门子气？”
还是说现在这些弟弟都娇气。
说不得碰不得了？
“我没生气。”徐生反驳。
宋茱萸很无奈地看向他，得了。
不仅生气，还拧巴上了。
“叫你弟弟又不是在骂人。”宋茱萸发挥着姐姐的耐心，“你是松松的哥哥，年纪也确实也比我小……”
徐生眼神冷淡地扫她一眼，听着她继续胡乱解释，谁知道这姑娘压根抓不住重点。
“但你也不至于要叫我阿姨吧？这样就有点过分了。”
徐生：“……”心梗住。
“所以我自称一声姐姐，又有什么问题？”宋茱萸又绕了回去。
徐生彻底无语了。
他懒散地从后面走出来，修长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挡在了宋茱萸面前。
“没问题。”
宋茱萸以为他想明白了，拍拍手站起来，“这不就得了。”
徐生又朝着她走了几步，目光幽幽地落在她脸上，又冲她勾了勾食指。
宋茱萸靠近一点，将脑袋微微凑了过来。只听见徐生笑了下，又冷冷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时间不早了，姐姐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茱萸连连后退几步，一脸懵逼：“刚不是让我等你吗？”
这空调还能不能装？
徐生倚在货架上，手里按着打火机玩，吊儿郎当地回了句，“我可没说能装。”
宋茱萸表情一滞，看出了他在闹脾气，“……你不至于吧？”
徐生的个子很高，两人凑近了总会在无形之间给宋茱萸带来压迫感。他似乎才洗过澡不久，沐浴乳的余味被体温加热，隐隐约约的透了过来。
他胳膊的与锁骨下的肤色有些反差，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汗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硬生生被他穿出一种诱/惑的感觉。
“那可太至于了。”徐生单手抄在兜里，眼眸里倒映着波光粼粼，壁灯的光像是圈起的涟漪，“我这人吧，最烦别人叫我弟弟。”
宋茱萸冷冷地看着他，打算由着他继续作，“行呗。”
“这镇上又不止你一个弟弟，我就不信没其他人能装空调了。”
-
当天晚上，小岳就收到了宋茱萸发来的微信。
彼时小岳和野格正好将徐松松送回店里，两人催促着他赶紧去洗漱。小岳正准备坐下，手机就在屁兜里震动了两下。
宋茱萸：［小岳。］
宋茱萸：［冒昧地问你个问题。］
小岳很惊讶宋茱萸会给他发消息，尤其还是假期。前段时间他跟小宋老师聊得还蛮好的，但加了个微信后并没有聊过天。
今晚还是头一次。
小岳没个正形：［有多冒昧？您说。］
他一脸嘚瑟的跟野格炫耀，“知道现在谁找我吗？”
野格弯腰开机子，“谁会大半夜给你发消息？”
小岳一脸灿烂：“小宋老师！没想到吧？”
正说完，宋茱萸这边又回了消息。
宋茱萸：［你会装空调吗？］
小岳：［啊这，我确实不会。］
野格见小岳不说话了，“宋老师找你做什么？”
“问我能不能装空调。”小岳很懵。
“她没回家吗？”野格问。
两人对视一眼，猜测她还真有可能没回家。不然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毕竟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小岳：［这事儿你得找生哥。］
宋茱萸：［他不给装。］
小岳又给野格转播，“她说生哥不给装。”
野格也楞了，他们都知道徐生会装空调，没道理不接这活儿。
宋茱萸：［你们还有谁能装？］
小岳：［野格也能，不过业务没生哥熟。］
“要不你去帮她装？我给你打下手。”小岳想着这事儿不大，扭头询问野格的意见。
野格摸了摸下巴上的痣，琢磨着自己明天也没啥事，倒也是能去装。
“装什么？”徐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小岳抬头，就看见徐生叼着烟从二楼下来，衣服睡得皱巴巴的，睡眼惺忪的模样。
“小宋老师问我们能不能装空调。”小岳老实说。
徐生穿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木沙发旁，往后垫一靠，阖上眼，一副悠哉养神的样子。
小岳回消息：［不过生哥为什么不给装啊？］
“你为什么不给她装？”小岳两头询问当事人。
徐生懒洋洋地吐了口烟，捏了捏后脖颈，思考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小岳手机震了震。
宋茱萸：［他平时是不是特别容易生气？］
宋茱萸：［你们没少被他欺负吧。］
宋茱萸：［小气吧啦的。］
徐生抬了抬眼，语气平淡：“没谈拢。”
这姑娘平时看着乖巧，没想到脾气还挺冲。说不装就不装，多余的话都不带说的，临走前还真踹了门一脚。
小岳结合两人的话，猜测两人莫非是因为价格没谈拢？
小岳：［也没吧，生哥人还挺好的。］
小岳：［他收你高价了？］
宋茱萸：［没。我就是不知道这弟弟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小岳扑哧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徐生，毕竟他们平时都生哥生哥的叫习惯了。
宋茱萸：［你们能装吗？如果可以明早小超市集合。］
小岳偏着头问徐生，“哎，生哥。你真不给装啊？”
徐生将烟掐灭，双手抱臂白他一眼，语气闲散中又带着点傲娇，“谁爱去谁去。”
反正他不去。
去了不真成弟弟了。
小岳拍拍野格的肩，“行，你不去我跟野格去。明早小超市门口集合，早点过来。”
-
宋茱萸想着时间晚了会热，所以就跟小岳约了上午九点这个时间。到时候他们在小超市集合，空调外机加内机，估计分量不轻，还得一块将东西抬过去。
翌日。
宋茱萸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阳光从窗帘透了过来，卧室逐渐升温，她是被热醒的。
简单洗漱后，宋茱萸戴了个鸭舌帽，往胳膊、小腿狂喷防晒喷雾，拿上手机赶紧出门。
等她到达小超市时，还没见到野格和小岳的人影。
宋茱萸想着待会温度升高，不喝水是不行的。她打开超市门口的冰柜，拿了几瓶冰水去结账，顺便取快递。
“我取下快递。”宋茱萸将冰水放在收银台上，低头倒手机短信里的取件码。
“宋姐姐？”
宋茱萸听着这声熟悉，抬起头来就看见蒋菡笑着与她打招呼。
“嗨。”宋茱萸回了句，“你也放暑假了？”
蒋菡还在化妆，对着手里的粉饼盒镜子又叠了层口红，她抿抿嘴笑着说：“对啊，我回来好几天了。咦，你暑假都不回家吗？”
宋茱萸随口扯了个理由，又给她念快递取件码。
“昨天到的对吧？我去给你拿。”
蒋菡去后面仓库翻了半天。
最后才注意到宋茱萸买的大件，她惊呼：“宋姐姐，你买的空调啊！这好重，你能进来帮我抬一下吗？”
宋茱萸将刚刚的水钱付了，寻着蒋菡的声音走进仓库。两台机子分开包装的，一大一小又重叠在一起，拖出来都费劲。
两人商量着配合一下，蒋菡就在后面推，宋茱萸扯着带子往前拉。
瓷砖的摩擦不算大，两人一寸、一寸推着快递盒往外挪。
宋茱萸背对着外面，蒋菡就埋头往外推。快递盒很高，两人也看不见彼此，频率达到一致，挪动距离就远一点。
当下一次频率撞上时，宋茱萸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货架支出来的零件，她微微退了一步，鞋底直接绊到铁轮。
这头的力气直接压过来，宋茱萸压根站不稳，压得她往后倒了下去。
“……”
迎接她的不是冰冷地板。
她跌进了温暖的人形靠垫，紧接着，背脊骨重重撞到对方了锁骨往下的位置。
淡淡的烟草味袭入她的鼻尖，夹杂着清新自然的龙井茶香，宋茱萸下意识地拽住了对方的大腿。
徐生吃痛：“……”
蒋菡听到宋茱萸的动静，从快递盒后面探出身子，“宋姐姐你没事吧！？”
徐生冷淡得快要凝出霜花，脸也臭到极致。他双手搁在宋茱萸的胳膊下，直接定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那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压了压想爆粗口的想法，将人像提小孩一般拽直了身子，宋茱萸惊魂未定地站回原地。
宋茱萸冲蒋菡挥挥手，“我没事……没事。”
她转身就瞧见情绪不太高的徐生，高瘦的少年挑了下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僵硬的同时，又沉默不语。
看着挺吓人。
宋茱萸想着方才后脑勺磕碰到的某处柔软，视线来来回回移动，最后停在了徐生的胸口。
她脑子抽了，发问：“你的胸没事吧？”
茱萸内疚：弟弟的胸不会让我撞疼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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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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