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个酒鬼,他知道,所有人都这么说他。
腓力·塞萨罗亚对围绕着他的非议和谩骂已经熟视无睹,也不屑于伪装,伪装有何用?不在意他的人永远不在意他,如果不是沉迷于那些虚伪的游戏,也许他现在还没有死去,他还可以好整以暇。
他又一次来到塔楼上,现在,这座宫殿属于他,整个法兰西也属于他,路易,路易已经死了,他在勃艮第被撕碎了,真愚蠢,他想,他居然天真地以为到了勃艮第那些暴/民便会对他倒戈相向,他就不会这样,换做是他,如果是他。
如果是他,他根本不会给阿尔诺德脱离自己视线的机会,他没有选择死亡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拥抱死亡,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他盯着那摊血,想象着他是如何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到窗台边一跃而下,他不相信路易会杀了他,他会虐待他,羞辱他,可他不会杀他。
也有可能确实是路易杀了他,求而不得的疯狂会令人心扭曲,他清楚这样的感受。“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你呢?”他忽然说,他开始努力想象他在行军的营帐中,掌下不是冰冷的地砖而是阿尔诺德的身体,脚踝,膝盖,腰肢,脖颈,眼睛,他的手停留在他眼眶边,他受不了那样的目光,于是他扯过衣带将他的眼睛蒙住。
他应该挖掉他的眼睛,打断他的骨头,即便留在身边的只是一个残破的玩具,可他至少还活着。“别跟我提希腊人!”又一次听到贵族们喋喋不休地倾诉希腊皇帝的威胁时,他烦不胜烦道,“如果希腊人来了,你们都该上战场,别忘了我才应该是希腊皇位的合法继承人,你们该忠诚我,为我效力,如果你们敢忤逆我,我就砍了你们的头!”
不,不应该砍头,他应该给刑具上油,折磨他们,看到他们痛苦扭曲的脸他才能稍稍纾解,人都无法克制本能,我早该这样做,我早该对你这样做。
在他再一次喝醉前,他的幻想又一次被打断了,看到是他的弟弟亨利,他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德意志人怎么说?”
“哈布斯堡公爵愿意提供支持,但他希望我们能够归还阿尔诺德一世的尸体,他是勃艮第人......”
“想都不要想!”他大吼道,他抓起亨利的衣领,用酒瓶砸破他的头,“他属于我,我是阿基坦公爵时他应该在普瓦捷,我是法兰西国王时他应该在巴黎,谁也别想把他抢走!”
他摇摇晃晃走到窗台边,朝月下的巴黎嘶吼:“看到这片领地了吗,现在是我的了,他是法兰西国王的囚徒,而我是法兰西国王,路易死了他就应该属于我,他的领地妹妹王冠都应该属于我,希腊人,呵,希腊人想要法兰西王位就尽管来吧,那对私生子有多大的决心愿意为他复仇?我......”
他忽然感到脚下一空,他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他抓住栏杆,但他们掰开了他的手指:“对不起,哥哥。”他听到亨利满怀不忍道,“为了法兰西,我允许他们这样做。”
你允许他们这样做,你也背叛了我,他终于握不住栏杆,他从高空中坠落,就像,就像.......“阿尔诺德。”他喃喃道,他仰望着冰冷的月光,再度厉啸道,“阿尔诺德!”
没有人回应他。他重重摔到石板上,骨骼破碎、鲜血横流,而月亮也隐蔽在乌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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