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中)

由于蓝天区在江州市属于郊区,离市公安局较远,为了方便,刑侦支队和未检科的调查人员在征求同意后,征用了实验楼二楼的一间空教室作为临时办公地点,学校也提供几间空宿舍作为调查人员临时住宿区域。

临时办公地点,白进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翻阅小张整理的关于高三一班全体同学以及班主任楚凛的基本资料,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昨晚的情景。根据唐主任所说,在五月底左右,原来的高二一班有个叫安圆的女生跳楼自杀,从教导主任口中了解到,这个女生平时成绩非常好,常常排名年级前五,在逝世的前一段时间的月考,成绩却跌到了年级一百多名,在唐主任看来,无非是因为成绩考不好受到打击而跳楼自杀了,学校在赔给安圆家长一笔钱后,对方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而林素莓和苏洋两人,决定根据档案上所给的地址,实地去安圆家里走访。由于博雅高中是全市著名的私立高中,其学费的高昂程度也是全市著名的,光是剔除学杂费,基础学费一年也要七万多,因此,能在这里上学的学生,家境也自然不差。

两人开车到一个高档小区,敲响了安圆家的门铃。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一个衣着光鲜的肥胖中年女人打开门,警惕地望着两人。

“你好,我们是市未检科的工作人员,想和您了解一下安圆的情况。”苏洋微笑着介绍。

中年女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侧身让两人进屋,语气带着明显不耐烦:“几个月前警察不是早就了解过了吗,怎么还来?”

苏洋连忙解释说:“您别误会,我们这次来只是对上次的例行回访,想确认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协助的地方,没有别的意思。”

林素莓一言不发,眼睛却悄悄扫过客厅:千禧年代风格的电视柜,夸张的水晶吊灯,欧式沙发,墙上挂着八骏图,水池养着几条银龙鱼,茶几上摆着套茶具,典型的暴发户小老板家品味的装修风格。趁着苏洋和中年女人了解情况,林素莓插着兜一边走一边观察整个客厅,发现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内安圆被一个小男孩挤到一旁,而客厅旁边的电视柜也摆满了小男孩的各种奖状证书,唯独没有她的。林素莓绕了一圈,大概对这个家庭有了初步的了解:暴发户,重男轻女是这个家庭的典型标签,而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性格往往比较内向且早熟。

苏洋在沙发上坐定,语气柔和询问:“我们想再了解下,安圆去世前那段时间,情绪或者日常状态有没有特别的变化?比如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待着,或者跟家里提过什么烦心事?”

安圆妈妈语气有些不耐烦:“没什么变化啊,她平时就闷不吭声的,在家也不怎么说话,我们哪注意得到这些。”

“那她有什么朋友吗?”苏洋边拿本子记录,边询问。

“朋友?”安圆妈妈想了想,语气随意地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好像就楼下住着姓辛的丫头辛羽吧?不过那家人常年不着家,那辛羽好像也上学去了,问了估计也白问。”

苏洋又问了一些问题,了解完情况,和林素莓一同离开。

两人回到博雅高中,实验楼里,白进仍在孜孜不倦看资料。

“怎么样,有了解到什么吗?”白进见到两人回来,连忙开口问道。

“安圆妈妈那边没提供太多有效信息,只说了安圆平时在家很沉默。”苏洋有些无奈。

林素莓在一旁一边看资料一边补充:“不过,我们倒是问到,安圆有个好朋友叫辛羽,就住她家楼下,另外,根据我的观察,安圆的家庭貌似有重男轻女的情况,感觉她在家里存在感很低。”

“我也查到了这个辛羽。”白进将辛羽和安圆的档案资料摆在两人面前,“资料显示,高三一班新来的转学生辛羽,和安圆就读于同一所初中,并且两人家庭地址相近,根据你的说法,这两人有可能是朋友关系,那么,在安圆死后,辛羽转学到高三一班的目的,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我们查案的关键。”林素莓想了想说。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辛羽转学到博雅高中,是为了调查安圆的死因呢?或者,我们再脑洞大开一点,有没有可能给白队打电话的X就是辛羽呢?”苏洋在一旁瞪大眼睛说道。

“你又脑洞大开了,”林素莓听了这句话,有些无语,随后拿出一颗桃子味水果糖,一边吃一边说,“老白你别听她瞎说,这姑娘天天脑洞大开,想法天马行空。”

“不是,我觉得倒是有这个可能性。”白进仔细想了想。

“但是办案要讲究证据不是么?”林素莓无奈看着他。

三人正说着话,只见小张抱着咖啡从门口进来,分给几人。

“小张,你这咖啡从哪儿买的,这么快吗?”白进抿了一口咖啡,问道。

“学校对面不远处有个咖啡馆,就是昨晚林检她们买咖啡的地方,我去那里买的。”小张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咖啡馆。”白进想了想,“平常周末应该不少学生来吧,去那里会不会有线索。”

几人来到学校旁边的纳西塔咖啡馆,咖啡馆一共两层,装修精致复古,放着柔和的钢琴曲,由于是暑假,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在这里写作业的学生和拿着电脑工作的上班族。

咖啡馆的老板徐砚是个年轻的帅哥,二十来岁左右,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围着工作围裙,与刻板印象中咖啡主理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白进出示了证件,让小张在一旁记录问话。

“平常这个店里主要的顾客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和学生,尤其是周六早上和周日下午,一些学生会在这里写作业。”徐砚给白进几人介绍道。

“那你对这个女孩有印象吗?她叫安圆。”白进给徐砚展示了手机上安圆的照片。徐砚看了看,思索后说:“安圆?这个女孩好像来过几次,貌似是和同学来的,由于长得漂亮所以倒也有几分印象。”徐砚有些不好意思。

“请问,你们是在问安圆的事吗?”突然,旁边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只见旁边正在写暑假作业的女生好奇地望着他们。

“是的,你认识她吗?”林素莓开口问道。

“呃,我不认识,我叫郑希,是和她同一届,但是是3班的,我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事。”女生弱弱的说道。随后便向白进几人讲述了她听说的关于安圆的事。

“安圆是我们年级有名的学霸,但是她的风评好像一直不算太好,好像是她和她们班班长蔡宁有矛盾,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然后蔡宁她人缘在年级比较好,连带着很多人也不喜欢她。我们学校表白墙经常有骂她的,前段时间还有人投稿说她和叶哲轩谈恋爱,然后两个人貌似被叫去谈话了。”郑希边想边说,白进拿过本子,边听边记。

谈完话后,白进看着本子上的记录。“蔡宁,叶哲轩。”白进用笔圈上这两个人的人名,不禁感慨,“看来博雅高中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啊,这些教导主任倒是没说。”

“博雅高中对早恋抓得挺严的,大概也是抱有一种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吧。”林素莓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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