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阿妤已经飞到了两人头顶，嘟着嘴嚷嚷着:“我们要去哪，我可以带着你们两个飞的。”
颜白一口拒绝，虽然路不是很远，但还得担心阿妤的身体。
“阿妤，今天的情况最近还出现过吗？”颜白轻声的问着。
阿妤飞到颜白背上，双手环住颜白的脖子，枕在颜白肩膀上一边摇头一边说着:“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才对。”
“抱歉，是我的原因，再给我一点时间，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颜白将背上的人往上带了带，不让她掉下来，顾茗看着两人，一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颜白也有温柔的一面。
听着两人隐晦的聊天，她们说是什么原因?她，是谁?
顾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祁连的身影，如同湖水和天空一样蓝的眼睛，看一眼就忘不掉，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那些人应该没有为难她吧，看起来他们只是来打自己，毕竟在外人看来自己和她连交集都没有。
“在想什么？”颜白伸手在顾茗眼前打了个响指，顾茗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多说什么，问道:
“要出发了吗？”
点头将阿妤劝进后座，阿妤还试图说服颜白:“队长，我可以飞的，我跟着你们……”
“这次不行。”
颜白满脸写着拒绝阿妤这才安静的坐进去，环抱着手臂坐在后座上。
颜白绕到右边坐上副驾驶，顾茗见两人都坐好了，才开车上路。
虽然颜白说让她来开，但顾茗觉得这车她肯定开不来，起码自己一路开过来有了一定的熟悉度。
车子咯吱咯吱的响着，开起来摇摇晃晃的，开快一点都怕散架。
实验室离的不是很近，但路面崎岖，开起来摇摇晃晃的，开了近一个小时才缓慢到达。顾茗第一眼就被实验室的外观震惊到，有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实验室。
跟着颜白走进去，这里没什么人，实验室前那座少女天使雕像吸引了顾茗的眼光。
好奇的看了几眼，又看了看阿妤:“那个雕像是？阿妤？”
颜白顺着顾茗的视线望过去，点点头，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在这里站了好一会，确实很像阿妤。
阿妤飞到雕像上，狠狠地踩了几脚，顾茗被阿妤的举动不解，哪有踩在自己头上的。
看向颜白，并没有阻止阿妤这样闹，只是安静的等阿妤发泄完小脾气，才跟阿妤挥挥手，阿妤也朝两人挥挥手朝雕像后面飞去。
颜白看着神似阿妤的雕像，像是在思考什么，顾茗只好打破这份宁静。
“我们现在要去找谁了解情况？”
颜白伸手抽出骨刀，在手上转两圈又重新拿稳，朝那些人冲过去。
太不对劲了，从走进这个地方开始，所有东西都开始不对劲起来，先是阿妤，然后是颜白，顾茗双手捂着脑袋揉了揉，这种没脑子的感觉太难受了！
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白啊！为什么不说话！哪怕一个字，一个眼神都好！
突如其来的行动只留顾茗一人在心中呐喊。只好在原地观察情况，这一点都不像自己认识的颜白。
对方的警卫员看见颜白就像看见了感染者，被吓得呆愣在原地忘记了跑。
看着颜白的身影在那些警卫员身旁穿梭，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颜白只是简单的将他们打晕，就像死神，在人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着颜白刷完一圈，回到自己身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没事人一样。
很快新一批警卫将两人围起来，像是见了可怕的东西，不敢上前一步，颜白向前踏出一小步，他们哆哆嗦嗦往后退一大步。
也对，害怕是正常的，毕竟颜白一个人就将能看见的人全都击晕，无一幸免，他们害怕，万一激发颜白的杀性，大家都要遭殃。
“后退，不准再往前！”
领头的警卫大声呵斥着，试图用音量震慑到对方。
眼看不起作用，领头人率先开了一枪，颜白抬刀将子弹防住，又连开了几枪，全被颜白挡开。
这下所有人都害怕了，一个连子弹都不怕的人，这要怎么打。
……
颜白即使没说话，仅一个眼神就让人不寒而栗，红光逐渐占据整个眼睛，宛如一个黑色的死神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没人再敢说话，顾茗看着颜白此刻的模样，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感染者。
“颜白，你冷静一下。”
顾茗轻声安抚，伸手拦住颜白，她不清楚因为什么会这样，快速环顾四周寻找可疑的地方，现在不管看什么都很可疑，顾茗的视线突然落在警卫身上，他们全都带着面罩。
连地上晕倒的人也都戴着面罩！可是刚刚进门的时候分明没有。
怎么可能，自己进来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有带这些东西，难不成是空气中有什么，但又说不通，为什么自己没事。
颜白在自己身旁粗喘了两声，呼吸开始混乱起来，眼眸几乎赤红，双手不自觉的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血液逐渐从指缝里溢出来，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怪……怪物！”
原本没人退缩，当恐惧一旦出现，便会在人群中疯长，看着颜白的模样，刹那间溃不成军，警卫们四处逃窜，只想离两人远点。
很快这里便空无一人，就好像这些警卫没来过一样，走了也好，不会伤及无辜，顾茗在心中松了口气。
顾茗上前抓着颜白的肩膀晃了晃，试图让她清醒一点，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一种不好的感觉。
颜白挣脱开顾茗的手，骨刀朝脖子扎过来，顾茗迅速往后撤，再晚一点自己都要遭殃，不可置信的大喊:
“我说你！眼睛里面挂俩蛋，光会眨眼不会看啊，我！看清楚，我是顾茗！”
顾茗的呼喊让颜白愣了一下，下一秒眼神更加坚定，骨刀就像残影一般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顾茗眼前。
这家伙来真的啊。
颜白一个闪身到顾茗面前，抓住骨刀直接刺下来，没有丝毫迟疑。
“好好好，一定要打一架是吧。”顾茗迅速往后跳开，朝颜白笑了一下:“正好看看我是什么水平。”
下一秒颜白的做法让顾茗瞪大眼睛，只见颜白举起骨刀朝自己脖子扎了进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在静止，顾茗恨不得在她举刀的时候冲过来试图阻止颜白，但为时已晚。
“颜白！你疯了？！”
顾茗大喊着，但颜白眼里似乎有一种看智障的感觉。
颜白瞥了一眼顾茗，似乎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顾茗，骨刀拔出来的瞬间，鲜血不断涌出，像是还没到她想要的结果，将刀尖对准心脏又来了一刀。
“你干什么！我不和你比了，你快住手！”
“你要杀了自己吗？朋友！”
顾茗大喊，试图让颜白意识到这个荒谬的举动。
震惊！一女子说了两句话居然让别人怒砍自己两刀！顾茗连明天的新闻头条内容都想好了。
一边阻止颜白继续刺自己，又手忙脚乱的给颜白止血。
原本顾茗以为颜白会消停下来，颜白双手紧紧掐住顾茗的脖子，颜白的力气很大，顾茗怎么都挣脱不开。
颜白腾出一只手捏住顾茗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顾茗看见颜白张了张嘴说了什么，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在顾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感到喉咙一松，颜白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颜白……死了？
顾茗半跪在颜白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颜白就这么死了？她有点不敢相信，颜白这么厉害的人会发疯自杀。
她这样阿妤怎么办？
顾茗没再多想，但毕竟她救过自己几次，现在颜白不在了，她最牵挂的阿妤，自己会帮她保护好阿妤。
顾茗将颜白转移到那座神似阿妤雕像的脚下，这也算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一点小事。
“啊！！！”
雕像身后的大楼里突然传来尖叫声，没听错的话，那是阿妤的声音，顾茗三步并作两步，只想快速查看阿妤此刻出什么事了，自己刚在颜白面前立下的誓言，不能就这么结束。
顾茗撞开阿妤房间的门，房间内凌乱不堪，镜子被打碎，阿妤用翅膀围着自己，蜷缩在桌子底下，顾茗走过来蹲在阿妤身边。
看起来看多了一些不属于人类的特征，覆盖在身上的那些是羽毛？
她耳朵变成了羽毛模样，手上也长出了许多细小的绒毛，阿妤一双手死死捂着脸，顾茗看不见。但看这样子肯定也长出了绒毛。
“阿妤？”顾茗有些紧张，不敢相信阿妤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的呼喊让她愣了一下，阿妤抬头看着顾茗，朝她身后张望了一下，眼睛里含着泪水，带着哭腔:“队长呢，我要队长来……”
“队长很快就来，你先出来我们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好吗？”
顾茗轻声劝着阿妤，她的关节处还在流血，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玻璃渣。
“队长不会来，她死了，对吗！”
她钻出桌子，站起身来，质问着顾茗，看向顾茗的眼神带着愤怒。
顾茗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明明站在阳光洒落的地方，阿妤的眼睛漆黑无光，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会坠入冰川，跟过分平淡的语气搭配在一起，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你杀了她。”
阿妤举起右手，玻璃渣在阳光下反射光芒，丝毫不给顾茗解释的机会，一拳一拳捶打在顾茗胸口。
顾茗抓住阿妤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很奇怪，我带你离……”
“队长就不应该去救你！”
不等顾茗说完，阿妤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开，从窗户飞出去。
顾茗连忙爬起身跑到窗户边，阿妤已经落在颜白身边，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拿起颜白的骨刀，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她做出了和颜白一样的举动。
将刀对准了自己。
顾茗直接从窗户跳下来，拿刀插入墙上做了一下缓冲，落地立马跑到阿妤这边。
看着怀中逐渐失去生命的阿妤，无力的说着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了，你也死……就好了。”
看着颜白和阿妤的死亡，顾茗并没有感到太难过，只是不理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死。
也许是认识的不久，更或许是建立的感情不深，顾茗并没有随她们一同死的想法，只是感慨生命好脆弱。
变成一个人了，这里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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