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顾茗拍拍屁股，没想到颜白是真的踹。
“看见对面的房子了吗？”颜白站在走廊上指了一下。
顾茗点点头，颜白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记得三楼有空房间，待会我找人收拾一下，我们这别的不多，就是空房间多，你俩一人一间。”
“领导大气，我居然能有单人间睡，咱们待遇真好，以后我就是组织的人了。”顾茗脸上笑容灿烂，朝颜白比了个心，“遇上对的组织就要毫不犹豫加入，就像遇到新东方厨师，嫁的毫不犹豫。”
“组织不收傻逼。”颜白一脸嫌弃，抬手就要给顾茗一拳，顾茗灵活躲避跑到一边。
“快滚。”颜白感觉这人被戳穿后更加放飞自我了，早知道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演着得了。
顾茗停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她好像没有什么事要干，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回头一看颜白已经闭门谢客了，想着是不是自己话太多，人家受不了，看来以后还是高冷的好。
“看起来我回来的刚刚好?”
顾茗循声望去，发现祁连正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祁连的声音不大，那双天蓝的眼睛似乎能够勾人心魄，让人沉沦。
“聊完了?”祁连一阶一阶的走上来。
距离顾茗两个台阶时停了下来，微微仰起头，看着顾茗。
“瞎聊而已。”顾茗觉得祁连有些奇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你去哪了？”
祁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
顾茗走到祁连身前，因为站的比祁连高一点，所以要弯点腰才能更好的看祁连。
凑近了看才发现祁连脸颊有一点红，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酒香，还不等顾茗继续问，祁连突然扑进顾茗怀里，紧紧环抱着顾茗的腰。
祁连突然的举动让顾茗不明所以，有些摸不着头脑，要抱就抱嘛，怎么非得在这楼梯间，怪危险的。
扑通扑通——
顾茗能听到她到心跳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让她的心也跟着到莫名的悸动。
难不成酒劲上来了？还能传染?
顾茗的手不小心碰到祁连的脖子。
有点烫。
“你喝醉了?”顾茗轻抚着祁连的后背，要是喝醉了，这样应该会舒服点吧，“酒量这么差?我看你就喝了两口。”
顾茗被抱的有点喘不过气，奈何祁连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要不要先松开?”顾茗伸手想推开，得到的只是祁连更加用力的拥抱，将头埋的更深，用行动拒绝顾茗。
顾茗难得不发疯，轻声细语的说道:“那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待会挡着——”
还不等顾茗说完转角出现了一个身披斗篷带着黑色兜帽的人。
楼梯间的人看见这一幕直接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跑还是继续往前走。
顾茗尴尬的朝她笑了一下，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顾茗对她印象很深，差点给自己脑袋开瓢的人，当时带着颜白离开的少女。
显然少女是认出了顾茗，满脸诧异为什么顾茗会在这，看了几眼后，将帽檐往下拉了拉，低着头飞快地跑上楼。
怎么感觉人家更加不好意思。
“你看都给人吓跑了，也没不让你抱，咱们换个地方，行不行?”顾茗感觉腰间的手松开了些许，暗暗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跟你顾茗姐姐说说，是不是出门逛一圈欺负别人了。”顾茗双手一抬托着祁连的脸，在她脸上揉了揉。
祁连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怎么就不能是别人欺负我呢?”
顾茗对祁连的认知还是十分清晰的，她的异能太独特，能打过她的人几乎没有，或者说，能靠近她的都少之又少，“别人哪有那能耐。”
祁连看着顾茗，她真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留:“就是想抱着你。”
但祁连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她想向她索取更多，只希望她永远是自己一个人的。
“下次打报告吧。”顾茗故作严肃的说，“突然不说话抱着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好的，顾茗姐姐。”
这个称呼从祁连嘴里讲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听的顾茗浑身不舒服，“还是别叫这个了。”
“你自己可以叫，怎么我就不能叫呢？”祁连刻意放缓声音，唇角勾出一抹笑容说道:“顾茗姐姐～”
顾茗现在都后悔死了，都怪自己非要犯这么一下贱，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羞耻……
好在祁连终于舍得放开自己，她问了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奖励吗？”祁连问道。
顾茗思索了一下，要是祁连不提她都要忘记了，饶有趣味的看着祁连，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你都可以拿走，我这人说到做到，绝不推辞。”
“或许，我想要的……”祁连伸手圈住她，慢慢凑到顾茗面前，补上后半句，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吻。”
这样的要求，你会同意吗?
顾茗大脑宕机了一下，快速消化这句话，吻?是那种嘴对嘴的吻?不是亲一下脸颊的亲?
看现在这种情况，第二种似乎有点不太可能。
“当然没问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顾茗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这个奖励明明可以换成更有价值的东西，却偏偏要在这时候提出来，换一个吻，看来她真是喝醉了。
“也许你不提起这个奖励依旧可以索取一个吻呢?”顾茗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就只能是你的奖励了。”
“那看来我真是醉了。”
祁连微微踮脚，将自己整个人送上去，闭上双眼吻上了顾茗的唇。
柔软的唇，还带着淡淡的酒香。
不同于祁连往常的强势，这个吻温柔至极，像是触碰稀世之宝一样，小心翼翼。
顾茗的呼吸逐渐混乱，清醒被一点点蚕食，她修长的手攀上祁连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同样亲昵地回吻。
祁连显然没有料到顾茗会对这个吻做出回应，祁连不舍的结束这个吻，带着笑意的目光审视着顾茗，在她脸上流连。
顾茗却感觉那个吻的触感还在延长，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味着这个吻。
顾茗的理智在这一刻回归，声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显得有些低哑，“说不定我也醉了?”
“是么？”祁连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但也不想怀疑这个解释，毕竟这样更合她心意，“那我真该去谢谢颜白，谢谢她的酒。”
“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执着。”顾茗迎上祁连的目光，替她整理一下散乱的发丝，“为什么我会拒绝不了你。”
“因为爱，我们注定相逢。”
“那这就不是爱。”顾茗说道:“是诅咒。”
祁连的吻，顾茗居然有些高兴，她不明白这份喜悦到底从何而来。
想起来的过往中，大部分都和祁连有关，毫不夸张的说，祁连存在于自己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自己甚至无法知晓当时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你终究会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但我想先唤醒的，是你对我的情感。」
那天在小岛上说的话，在顾茗脑海中盘旋。
我对你的情感。
我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
一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
“不，因为你爱我，不要管颜白对你说过什么。”祁连笃定的说着，转身下楼，顾茗默默跟在后面，“不要去压抑自己的内心，去正视你真正的想法。”
我的内心?我的……想法。
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为什么要对抗感染者?因为是小红花会的任务；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拿回力量、记忆?
因为想要活下去，不想做任人宰割的鱼肉。
可是我不管怎么逃，都逃不开你身边，是命运?还是你的谎言?
顾茗的指尖放在祁连吻过的地方，这人带来的温度早已消散在空中，感受到的只有指尖的冰凉。
跟着祁连走到一楼，前面的空地早已空无一人，天空又在簌簌落雪。
见祁连站在原地不动，顾茗也站到祁连身旁。
“既然你让我不要信颜白，为什么要带我来见她?”顾茗看着天空飘雪，平视前方问道:“你就不怕我加入她们?”
“你觉得我是会在意别人性命的人吗？”祁连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她那犀利的目光不断审视着顾茗，视线最终落在了顾茗脸上，就这么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这个问题已经给出了顾茗答案，这也算是祁连对自己的考验，要是自己今天不回到祁连身边，祁连恐怕会血洗这里。
顾茗还是不习惯祁连这样的目光，她知道这个问题不得不回答，“其他人不知道，但你肯定在意我的性命。”
“那你会在意我的性命吗？”祁连反问道。
“会啊。”顾茗认真的说道:“我在意，为什么不在意呢，我肯定在意啊。”
“不。”祁连笃定道，那双蓝色的眼睛似是能洞察一切，“你这句话里没有一个字是真心的，你并不会在意，对吧?起码你现在不会。”
“我……哪有人这么钻牛角尖的。”
顾茗一时语塞，自己是在意她的性命啊，怎么说不出话来反驳。
“对于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对你死缠烂打的怪人，一个阴晴不定的坏人。”祁连捏着顾茗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在害怕我，畏惧我的力量，还是害怕我再一次对你的朋友下手?”祁连脸上带着顾茗从未见过的淡漠，感受到她手上的力气逐渐大了起来。
好熟悉的一幕，顾茗脑袋里不禁回想起在科沃实验室的祁连，最近她好像变了很多，更具有人性了？
但眼前的祁连，似乎又恢复成了那时候的祁连，偏执、疯狂。
怎么亲完就翻脸了?！
骗人不成咯，只好坦白。
“就按你说我不在意你的性命。前段时间确实如此，甚至想让你去死，但奈何我打不过你。”顾茗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能否为我所用，虽然我现在依旧打不过你，但是——”
“我想要的是你的一切。”
顾茗那深棕色的眼睛充满野性，她压低眉眼，使得那双眼睛看起来极具攻击性，让人看着的时候有种错觉，仿佛一头狼在盯着她。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顾茗。
祁连嘴角浮起一丝调笑，“最好是这样。”
“而现在，忘记那个吻，忘记刚才这一切。”
今天是自己没有控制好分寸，酒这东西太容易令人上头了。
祁连指尖发出蓝色的光芒，抵在顾茗太阳穴的位置。
顾茗警觉起来，但为时已晚，有什么东西入侵了她的意识，正在篡改自己的记忆。
仿佛有一只巨大无形的手，覆盖住了自己的五感，正要抹除自己的记忆。
她无力阻拦，想不明白祁连的用意究竟在哪，这人好可恶，明明提出来的是她，现在抹除这段记忆的也是她。
究竟是为什么，可是顾茗还不想忘啊！
这样随意拿走别人记忆算什么本事。
顾茗的眼神慢慢无神，片刻后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在成为真正的顾茗前，这份记忆就先保存在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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