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放心去飞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三种人。第一种是要读研的人,无论是保研的还是考研成功的;第二种是要工作的人,无论是在实习的还是签了三方协议的;第三种是还没着落的人,无论是考研失败的还是尚未找到实习或就业意向的。
如果各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三种人,那么第一种人就是“闲”,第二种人就是“忙”,第三种人就是“急”。我自然是第二种人,也是我们班上的主力人群。很庆幸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遇上什么金融风暴或者经济危机,大家基本上都能有个还可以的着落。
这段时间我们讨论得最多的话题是“薪水”。隔三差五,就会传来各种各样的消息:什么隔壁系里某某某已经签了个五位数的 offer;什么哪个学院某牛人直接去香港拿了好几十万的年薪;还有就是谁谁谁的老爸给了几百万自己创业去了。
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和公司签署的合约,本来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被这些极具刺激性的消息三番五次地轰炸,于是一想到自己“薪水”那一栏上最多也就只有区区三个零,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的。
好在看着身边还有若干倒霉的兄弟至今未有着落,天天着急地奔波于各大招聘会,打印的简历估计已经能把咱寝室门口文印室的业绩狠狠提升一番了,这幸灾乐祸的心理还真是好用:比上不足,比下还算有余吧!
另外一个讨论得很多的话题是“户口”。对于大部分外地来沪读书的同学而言,能拿到一个上海户口从某种意义上比多拿一点薪水可重要多了。在中国,上海这个城市的户口依然像金子一样吸引着全国人民,仿佛大家觉得只要有了它,未来就有了无限的希望和保证。也正因如此,上海户口几乎成为了全国最难拿到的户口之一。
记得我们那一年对于应届毕业生的政策是填蓝表,然后打分。反正就是把你从小到大能证明自己优秀的什么证啊、荣誉啊、发明啊、专利啊,统统一古脑儿地全给贴上去。这个时候好多人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多考个这个、多拿个那个。
我已经不记得在毕业前究竟填了多少表、递了多少材料、办了多少手续、跑了多少窗口。反正 6 月份,当大家最后一次团聚在一起,穿上长袍大褂,一个一个地上台从老院士手里接过那个本本的时候,我们真的有一种想把所有东西都扔上天的冲动:我们毕业了!
晚上,我们包下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酒楼,学院全体同学一起吃散伙饭。我只记得到后来,服务员都来不及把喝空的酒瓶拿下去。整个大厅里,有抢着和院系领导照相的,有三五成群喝得抱在一起依依惜别的,有借着酒劲终于在最后时刻向某某人告白的,而更多的还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可劲地惜别和祝福。
我们寝室四个人,除了老四没能留在上海外,老大保研在了本校,老二考研去了中科院,我去了浦东工作。我们一起喝得烂醉,毕竟四年的生活终于划上了句号,大家都要各奔东西。
吃完饭,尽管没有人还保持着清醒,但大家都不肯回去,都想再延续些什么。于是陆陆续续的,我们分成了很多拨,我和十几个人去了 KTV,我们要把心中的感受都吼出来!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
一路我们曾携手并肩,用汗和泪写下永远
拿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夜夜在梦里相约
放心去飞勇敢地去追,追一切我们未完成地梦
放心去飞勇敢地挥别,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不知道谁点了小虎队的《放心去飞》,把我们的眼泪都给催了下来。都是八几年的孩子,这首记忆中的歌曲此时恰到好处地叩响了每个人的心扉。
毕业了,我将独自开始在这社会中沉浮,我的未来将会怎样?
这一年,中国人口达到 13 亿。
这一年,我拿到了大学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这一年,西班牙国会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成为第三个承认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
这一年,我的第一份职业合同正式生效,我开始了全职的工作生涯。
这一年,加拿大成为继荷兰、比利时、西班牙之后第四个承认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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