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无奈的自嘲
我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孩子,当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我们便不得不穿上伪装的外套。
“起来了,再晚点儿就没有早餐了!”我摇晃着身边尚还迷糊的小岸,其实我并非关心早餐结束的时间,而是因为我觉得——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人也该醒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被阳光蒸发得无影无踪,我们就像两个已经认识很久的好朋友,对坐在酒店咖啡苑的窗边,一边浅谈些无关紧要的闲文琐事,一边慢慢地切开盘中的芦笋和煎蛋,或者拿起瓷白色的杯子喝一口现磨的咖啡——生活仿佛就在不久前结束而又立刻开始了。
飞机是晚上的,我们有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漫步南屏街,在老巷子里端着泡沫饭盒吃油炸的土豆和臭豆腐,街口有商家搭起临时的舞台在演出,一曲模仿得惟妙惟肖的王菲的《人间》让我们都跟着唱了起来。
“我们去看电影吧!”指着不远处影院墙外巨大的海报,我提议。于是,我们把两个小时留给了《加勒比海盗III——世界的尽头》。
“我们去吃过桥米线吧!”看完电影,摸着有些咕咕叫的肚皮,我又提议道。
“哪儿有卖水果的,我要买芒果!”舌头被米线滚烫的热汤烫得还有些不灵活,我又让小岸带着去水果店东挑挑西选选。
我一直在找事情做,也一直在刻意回避着时间,可时间终于还是走到了离别的时刻!
在机场,道别、挥手、再挥手。故意抢先装作没事似地离去,却又再回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小岸的背影消逝在人流之中。
舷窗外,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哗哗地迷糊了玻璃,仿佛在替我把心中的感受倾诉而出。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朋友间相聚后本就该有的分离,再正常不过了。但为什么我却这么强烈地无以适从?
强大的涡轮声盖过了耳边的一切动静,却无法盖过脑海里那些依然清晰的音容和笑貌。飞机载着我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却似乎丢下了我的魂还在这座城市。
九天之上、万米高空!纷沓而至的失落、凄凉和无助袭扰我心。耳边一直是那句随意的哼唱: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 不会一场空
抵达上海虹桥机场,在排队等候出租车的时候掏出手机报告平安,不想短信发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已莫名其妙地潸然泪下。旁人好奇地侧目,我连忙挥肘拭去,抬头向夜空抱以微笑:“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我留下每一滴泪,都让你感动。
哎,(自嘲)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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