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张新成坐在了丽新传媒的会客室中。
当初付辛博从idol转型演员时,就签了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问其原因,貌似是因为条款中,付辛博有自己的决定权,演什么不演什么,公司只给建议和方向,真正拍板的还是本人。
这半年,丽新传媒将宝压在了一部小制作电影身上。如今影视圈不断被短剧逼着让步,好容易碰到一个好本子,是一位大学刚毕业的青年导演写出来的。讲当下热门话题,女性主义在男性视角下的困境。
要立意有立意,要话题有话题,要商业有商业,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新人在赌,赌赢了名利双收,输了在影视圈激不起任何涟漪。
公司不是没有想过,请一位知名演员带带流量和热度,但男主需要反串表演,流量小生演技驾驭不了,老戏骨又没什么关注度。又有热度演技又强的,他们请不起,除非压榨其他环节的费用。
像张新成这种,他们是真的不敢想。当张新成主动递了试镜邀约的时候,工作人员核对了八次资料,才递上去,以防自己看走眼了。
负责人和高层连夜开会,大家一致认为,付辛博确实得罪了张新成,公司刚把付辛博要演短剧的风放出去,张新成就有意无意的主动上门了,这也算是一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吧。
“真没想到,张老师看得上我们这种新人班底。”试镜结束后负责人笑脸相迎。
“主要还是本子好。我没演过类似的角色,感觉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张新成礼貌应答。
“您肯定提前了解过,我们这也是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影,预算确实不高…呃,您看这个片酬?”负责人在一旁佯作为难状,苍蝇搓手。
“我还是那句话,好本子可遇不可求,片酬不是问题,我不光可以零片酬出演,还可以追加一部分投资。”
此话一出,让在座的各位顿时两眼放光。
“不过…”张新成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我们能做的一定去做。”
“之前,我还看上一个悬疑剧的本子,但里面和我演对手戏的一个角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想让贵公司的付辛博老师试试,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毕竟本子要不要接,最终是由付辛博本人说了算。问题是,已经有三个月时间,没有本子递过来。和张新成搭戏,这个要求着实有些出乎大家的预料,难道是一些没人愿接让人难堪的角色?但怎么想终归都是件好事。
“没问题,张老师。我们还要感谢张老师给予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呢!”负责人一咬牙一跺脚,满口应承下来。
“那好,那麻烦您这边准备好合同和签约仪式,我就静候佳音了。”
两天后,悬疑本子送过来,公司里的演员都露出羡慕的眼神,《光渊》这可是圈内炙手可热的大IP,大公司抢到头破血流,没实力的小公司版权都够不到,更不用说投资了。原以为会是那种整蛊的角色,没想到居然是双男主的男一。
整个制作班底强到可怕,从制片到导演,连特技、动作指导,都是国内顶尖团队。能进这种剧组,就是混上一个小角色,也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更别说是主演了。
虽然高层都对张新成的要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结果是喜闻乐见的好消息。全公司洋溢着时来运转的喜悦。
付辛博的助理找到付辛博的时候,他还窝在工作室沙发里读那个短剧本子,一件白色毛衣穿身上,没有多余配饰,显得整个人格外温柔。只有助理知道,付辛博温柔底色上是对自己的苛责。
一个对自己有原则有要求,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演员,在娱乐圈总会走得很慢很艰难。
“付老师?”助理尝试着将付辛博唤回现实。
“怎么了?”付辛博放下手中的本子,抬头问。
“两个好消息。或者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小助理每次遇到和张新成有关的事,就不太能将这个信息准确的归类。
他发现,每次张新成出现,付辛博的情绪都不会好。但直觉又告诉自己,付辛博好像从来不拒绝张新成的出现,甚至有时候,还有点等待的意思。
“你说吧。”付辛博笑笑。
“上次我们掉了的那个商务,就是那个新型白酒,被查封了。据说勾兑时居然掺了工业甲醇,胆子也太大了。幸亏我们没接,不然就惹大麻烦了。”
“嗯。”
付辛博一点也不惊讶,好像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还有呢?”
“还有……”
小助理犹豫再三,拿出了《光渊》的剧本。其实,自己内心也在狂喜,多希望付辛博能一口应下这个角色,仿佛能看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可以跻身一线金牌经纪人的行列。但一直跳的右眼皮,让他觉得这事不会太顺利。
“那个,这个本子是特别好,里面骆队那个角色,圈子里各路男明星都抢破头了,付老师,您看要不要……”
“双男主是么?不演。”付辛博连本子都没有抬手接。
助理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我就说,遇上张新成,这事就不会简单。助理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说。
“原著是,但剧本改编的算双强,重剧情,案件环环相扣,没什么感情元素的……”
助理越描述越心虚,其实他也知道,这剧一演,他和张新成就绑在一起了。让自己和一个合不来的人长时间绑在一起,搁自己身上,也不乐意。
“要不,付老师您先看看本子,再决定?”
说罢,助理扔下剧本,找了一个理由,匆匆离开了。
午后,天气骤变,北方的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凉,窗外开始狂风大作,没有了和煦的暖阳,衬着房间里一片昏暗。
付辛博翻了翻成都的天气,这段时间看着还不错,至少没有像北京一样连阴的雨天。雨天久了,某人的伤口又会泛痒,觉也睡不踏实。
这次张新成在成都拍商务,大概要去个三四天,抽空还要谈一张新的唱片,回来紧接着音乐剧的彩排。他把自己安排的和陀螺一样,即便忙成这样,还有时间和力气来找自己的麻烦。
昏暗中,付辛博无语的笑了。
这家伙倒是和《光渊》剧本中的裴溯很像,精力旺盛的很。略显无聊的付辛博扭开书桌上的灯,细细读起来。
骆为昭比裴溯大7岁,自己大了张新成8岁。他把在案发现场的小孩捡回去没心没肺的养着,自己一时兴起给了那时候困境中的张新成一个承诺和希望。这么说,骆为昭还真的挺像自己。
就像忽然某一天,骆为昭意识到,当年那个小孩长成了一个可以随时撩拨自己知情知趣的男人。张新成呢,自己是何时对他动的邪火,这个问题,付辛博回忆了很多次。
自从第一次面对面达成共识后,付辛博经常会收到来自张新成的汇报。成绩满分、代表参赛、比赛第一等等。最开始,付辛博是没想回复的。看着一张张奖状和成绩单的照片发来,出于礼貌,付辛博开始给予肯定和鼓励。
再后来,张新成即兴写的新歌,一段搞怪的表演,甚至是天边一朵有趣的云,他也会拍成视频发过来。从问题的请教,未来的探讨,到有趣的分享,在付辛博那两年连轴转的时光里,成为了每天难得的放松。
偶尔回到北京,张新成会抽空来找他,但那时候他真的太忙了,有时候深夜回到工作室,才发现门口靠着墙快要睡着的张新成,瘦瘦的在角落缩成一团。密码就是那个时候给他的,但这个固执的小孩很少会用,还是习惯在楼梯间等他回来。
那一年,张新成拿到了艺考八个第一,还有一个是专业和文化课双第一。他想第一时间和付辛博分享这个好消息,他用攒了很久的钱给付辛博买了一块运动手表当做礼物。可那段时间,付辛博一直在忙,总不得空。
得知他在长沙录综艺,张新成直接火车坐到长沙去找他。
那天,付辛博的场次录了很多遍,环节是一个双人对抗游戏,惩罚是搬冰。付辛博面对的一组嘉宾,包含一位圈内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不能拼命去赢,还得输得漂亮。他同组的女嘉宾又正值生理期,凉水兜头浇下,已经让女生嘴唇泛紫,于是他又一次心软,提出代替惩罚。为了冲突和戏剧效果,这个环节录了一遍又一遍,冰块也搬了一次又一次,双手冻到通红,刺骨的痛往手掌心里钻。
张新成就在后台等着看着,渐渐生出了一种没由来的焦躁和心疼。直到导演放话,终于通过,付辛博才甩着一双通红的手回到休息室。
“给我擦擦汗。”付辛博说。
手是麻木的,着实有些不听使唤。
那男孩脸沉着,给人一种许久未见的距离感。付辛博都快忘了,他最初见张新成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张新成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过来使劲搓了搓自己的手,又哈了两下,直接把他的手拢到自己的手中间。一瞬间,付辛博木掉的双手感到火烧火燎。
很快凉气从付辛博没知觉的手背上,传到张新成的手心,张新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再哈气,再捂还是冰凉。
付辛博看他折腾半天有些想笑,忍住忙说:“我没事。”
就见张新成忽然掀起自己衣服的下摆,把付辛博的手贴着肌肤直接插在了腰间。然后自己腾出手,抽了一旁桌上的纸巾,给付辛博小心翼翼的擦掉头顶的汗珠。
少年温热的腹肌在付辛博掌心下,忽然就清晰可见起来,指腹甚至能感受到薄肌下,血管的流速和跳动,就像他一垂眸就能看见一双透着生气和心疼的亮晶晶大眼睛一样,眼睛里干净的只有自己。
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气不光往双手上涌,还往脸上和自己的小腹上去。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运动,跟本遮不住付辛博从耳后窜到脸颊那不正常的红。直到张新成把运动手表给付辛博带上,心跳指数还在128上下。
张新成反复测了好几次,确定不是手表的问题。只好软言劝付辛博:“哥,等回到北京歇歇吧。你太累了。”
付辛博伸手掐了掐那张气鼓鼓的脸,赶忙点头。
“嗯。我没事的。等回去,趁你开学前,我带你去出去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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