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能说完。
一记教科书式的、蕴含着爱与正义(以及强大电流)的御坂美琴式头锤,精准命中了黑子的额头。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细微的电火花,黑子保持着那副痴汉表情,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在地毯上短暂地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白线条状。
“你·这·变·态!”御坂美琴头顶仿佛有蒸汽冒出,拳头紧握,羞恼地瞪着地上“尸体状”的黑子,“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回答啊!还有,谁是你的‘最亲密室友兼保护者’啊!给我清醒一点!”
我和西宫樋:“……”
我默默地把刚到嘴边的“我心里只有游华姐姐一个人”这句经典台词咽了回去。看着地上那个因为问了姐姐的喜好而被“净化”的黑子,我突然觉得,我那点隐藏在内心的姐控程度,跟这位比起来,简直纯洁得像张白纸!
我这顶多算是“姐姐向日葵”,她那个,根本是“姐姐跟踪狂plus”了吧?!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私下里都是这种画风吗?!
接下来,那个喝空的波子汽水瓶,像是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命运之力操控着,在原地磨蹭了两圈后,无比精准、带着点“就是你了”的决绝,瓶口稳稳地对准了西宫樋。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刚刚从“姐控头锤”中恢复过来、头顶还冒着缕缕青烟(物理意义上的)的白井黑子,立刻满血复活,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八卦与“终于轮到你了”的小恶魔笑容:
“西~宫~同~学~”她拖长了调子,像只发现了新玩具的猫,“轮到你了哦!那么,请坦白吧——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唰地一下,所有目光(包括我紧张到瞳孔地震的视线)如同聚光灯般打在了西宫樋身上。
而被聚焦的主角,西宫樋同学,脸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他甚至没分给提问者半个眼神,而是直接将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吸入灵魂的黑眸,精准地锁定了我。
那眼神……复杂得能写篇论文。表面是优等生的平静无波,底下却藏着“我要开始表演了”的狡黠,甚至还掺杂着一丝“你接不接得住”的试探,活像在玩一场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赌注是我小心脏承受力的俄罗斯轮盘赌。
他非常戏剧化地、用一种与他平时冷淡人设极其不符的姿态,微微歪了歪头,甚至单手轻轻抵住下颚,然后用一种讨论“楼下便利店鲷鱼烧买一送一”般稀松平常的语气,轻飘飘地、如同扔出两张王炸般,投下了毁灭我世界观的两颗深水炸弹:
“我最大的秘密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欣赏我脸上肌肉逐渐僵化的过程,才慢悠悠地补充:
“大概就是,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仿佛嫌冲击力不够,又慢条斯理地、如同念诵诗歌般追加了致命一击:
“我的真名是库洛洛·鲁西鲁,来自一个叫流星街的地方,是幻影旅团的团长。”
空气死寂了两秒。
“噗——哇哈哈哈哈哈哈!” 白井黑子是第一个绷不住的,她笑得直接从坐姿变成捶地模式,眼泪都快飞出来了,“哈哈哈!流星街!幻影旅团!西宫同学!你这中二设定是从哪个年代的古早漫画里挖出来的啊?!也太有年代感了吧!哈哈哈!”
御坂美琴也彻底破功,扶着额头,无奈地吐槽:“真是的……你这设定比当麻那家伙整天挂在嘴边的‘幻想杀手’和‘魔神’还要复古且离谱……现在高中生流行这种怀旧风中二病吗?这是什么新型潮流吗?”
活动室里瞬间被快活的空气填满,充满了“哈哈哈”和“这是什么古早梗”的欢乐吐槽。所有人都把这当成了一场西宫樋即兴发挥的、沉浸式角色扮演喜剧。
毕竟,在学园都市,声称自己来自异世界,可能还没声称自己能原地升到Level 6来得有冲击力。
然而,我,不破爱,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因为我那双号称能发现“日常偏差值”的眼睛,正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他的手上!
他之前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从《星海征途》版图上顺手拿下来的那个金属“远古虚空怪兽”模型。那玩意儿造型张牙舞爪,材质是实打实的坚硬合金。
就在他说出“库洛洛·鲁西鲁”那个名字的余音还在空气中震颤的瞬间!
我看到他那只骨节分明、看起来更适合拿书和咖啡杯的手,食指和拇指捏着那怪兽模型一个尖锐的犄角,非常随意地、如同拂去灰尘般轻轻一捻——
没有“嘎嘣”脆响,没有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甚至没有用力的迹象。
整个过程安静、丝滑得像是在剪辑视频时用了“无缝切换”特效。
他指尖所触之处,合金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塑,不是融化,不是断裂,而是像被‘概念’本身重新定义——从‘尖锐’变成了‘柔美’,从‘武器’变成了‘艺术品’。
那坚硬无比的合金犄角顶端,就这么在他指尖,无声无息地、平滑无比地变形、延展,最终化成了一枚薄如蝉翼、边缘完美得像激光切割、甚至能看到细微脉络纹路的——金属玫瑰花瓣!
这根本不是超能力!这是点金……啊不,点石成“花”术吧?!
这科学吗?!这合理吗?!学园都市的物理法则同意你这么玩了吗?!
我的血液“嗡”地一下全冲到了天灵盖,又在下一秒凉得透心透肺。
我悟了!
他玩了一手极致的“灯下黑”!
在全世界除了我都觉得他在进行史诗级中二表演的时刻,他用最离谱、最像玩笑的方式,说了最可能是真相的话!还附带了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证据,像投递秘密情报一样,精准地塞给了唯一的目标观众——也就是快要心脏骤停的我!
这根本不是坦白!这是恐怖袭击!是针对我可怜的世界观和三观发起的精准斩首行动!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那里面,之前那点微弱的、模仿人类情感的“无辜”已经彻底蒸发,只剩下深渊般的平静,以及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如同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的得意。
他看着我这副魂飞天外、仿佛被雷劈中的呆滞模样,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仿佛又加深了一点。
这枚冰凉、精致、却重逾千钧的金属花瓣,仿佛是恶魔的低语,又像是来自异世界的邀请函。
我是不是该尖叫?该逃跑?还是该……质问?毕竟这太荒谬了,我的竹马,在我面前,用我无法理解的方式,似乎在告诉我他是从漫画里爬出来的反派BOSS。
我看着他被室内暖光勾勒出柔和弧度的侧脸,又低头死死盯住他掌心那片冲击着我心灵的“铁证”,内心一片狂风暴雨。
完!了!
目视着他掌心中那枚冰冷的金属花瓣,我仿佛听见了自己世界观碎裂的声音。而西宫樋——或者说库洛洛——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判决。
在重要环节开始前,我又搞了一章日常缓冲一下。其实一直在犹豫怎么塑造库洛洛这个角色,使其有冲击力还能融入日常生活[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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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日常 or 非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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