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离理在参加完费恩的葬礼后,一宿没睡,他就像被某种东西诅咒了一样,坐在电脑前看着空白的编辑器发呆,孩子的哭声吵得他脑仁直疼。他带着一只笔和空白笔记本走出了家门。
也许是周末的缘故,隋哲安的书店人多了些许,隋哲安看到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和一旁的人说话,费离理早已不会再为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吃味了。
费离理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打开了笔记本空白的一页。
“李斯特在大街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精神焕发地回到了出租屋,那些愚蠢的苍蝇再次来迎接他,它们的声音真是有够嘈杂的,他感到无比的厌烦,拿起书籍就开始拍打它们,等把苍蝇都驱逐到远处,他满意地跳过满地啤酒瓶和蜡烛,坐在沙发上,开始构思接下来要写点什么。忽然他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那位房东太太,可没想到却是前妻的哥哥,这位大舅哥对李斯特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把他骂地连地上的蟑螂都不如,他甚至把李斯特的手稿全部撕毁,将他的东西都砸烂了,骂他是个抛妻弃子的渣滓。李斯特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他撕掉手稿之时稍微眨了下眼睛。”
费离理被人叫了一声,回过头看到了隋哲安,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盖上,隋哲安瞟了一眼:“想不到费先生也会写小说啊,只是大家都用电脑打字,你却是手写的。”
费离理道:“我只是随便写一点手记而已。”
费离理一有机会就写作,几乎忘记了工作这回事。领导念他工作多年也不再当众辱骂他,可还是对他提出了警告,领导知道他写一些东西,要求他上交笔记本,否则就将他开除掉。费离理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已经无所谓了。
“李斯特先生被房东赶出了出租屋,他背负着抛妻弃子的骂名,众人都懒得对他施予同情,就连他的家人也对他无情地泼冷水。李斯特庆幸他曾在街头体验生活,他现在效仿那些流浪汉的生活,靠着乞讨为生,把讨来的钱全部用来买笔墨和纸。”
费离理的妻子金米娅接到了领导的电话,她非常生气费离理居然差点就被公司辞退了,她求他想想孩子和她。费离理经过短暂的自我谴责,又再次拿起了笔,只是他不再在办公室写,改为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写。
终于有一天,费离理带着辞职信来到了领导的办公室,在领导强烈的挽留中毅然决然地辞去了这份稳定的工作。公司的同事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他猜得到他们会在他背后说他什么,但他却丝毫不在乎。
费离理将辞职的事情告诉了金米娅,金米娅震惊之后就开始抱着孩子哭泣。孩子刚刚两岁,她不明白一向老实且负责任的丈夫为何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她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费离理没有阻止他们,而是无动于衷地躺在地板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内容要如何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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