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考特正一脸狰狞地尝试着他的风刃十连式,速度打击与绝杀风镰。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着。
无效,无效,全部无效。
他的绝杀足以将一个强健的骑士兵当场击毙。
可在此时却全然失效,他从未听说过有让魔力导向失效的能力。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喂,你很强吗?”阿辻翠忍不住发问。
相较其它几个元素系导向,阿辻翠最先开始思索的就是风元素。
按她的想法,拥有风元素的人其实不是徒手搓出一团风,而是在空气中创造出额外的力从而驱动气流。
以此引导出她对三大魔导体系本质的理解。
元素系是新增,是在原有基础上增加能量与物质。比如风元素增加了力,火元素则是释放能量或是物质化合。
强化系是注入,是将自身魔导灌注进物体,强化其固有属性。
而通用系则是干涉,人在感知或调控某些原本事物的结果。
故她能控制物体上升下降,并不是因为她能掌控这个物体,而是能操控作用在物体上的力。
这个世界的人们远低估了阿辻翠的魔力导向。
诚然它不是通用导向中最稀缺的预言或是治愈,也不是更具备辅助价值的感知。
阿辻翠拥有的是一种支配的力量,她正以她独特的方式,掌管着这世间万有引力的一个分力。
重力。
史考特能释放出力使空气水平运动形成气流,阿辻翠能调整一部分本该垂直向下的重力转而向水平方向作用。
这形成了是一场看不见的的拉锯。
力度不大的风刃在撞上这堵由横向重力构成的墙时,其内部的驱动气压会被瞬间扰乱,直接在半空中溃散成无害的微风,她不需要躲避。
至于那些威力更强的杀招则可以通过锁链使之无效。
具体可参照牛顿第三定律。
当史考特的风镰带着推力袭来,她会瞬间在身前锁链的另一侧施加反作用力。
这就好比一场拔河比赛,当两端的力量完全相等时自然会保持静止。
于是在史考特惊骇的目光中,他那足以切金断石的风刃诡异消散了。
其实,如果这位史考特先生能打出微型气旋,也就是力的方向不再单一的龙卷风,那破解起来会变得有些麻烦,但也不算毫无办法。
更何况就目前看来,他似乎只会造成些方向单一,风速勉强的攻击。
“既然已经这么弱了,还是不要做难看的挣扎了。”
阿辻翠对他的反抗失去了期待,她伸出右手,手掌往下一垂。
仿佛一个信号。
这瞬间,她身旁围绕游动的锁链立即静止。
一段距离外的史考特竟毫无预兆地弯曲了膝盖。
只听“嘭”的一声,他直直跪倒在地上。
史考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当他想要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犹如一坨铁块。
他颤抖着想举起手臂,但它们不听使唤,沉重地像被绑缚了巨大的石块。
“你做了什么!我命令你,我命令你立刻停下!”他惊惧地大声喊叫。
阿辻翠无辜地歪了歪头,“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但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现在不在任何一座城市里。你可能曾经地位尊贵,但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只误入丛林的兔子。让我来告诉你吧,在这个新世界里,你需要也只需要知道一条规则。”
“弱肉强食,不要丧命。”
史考特摇头,他开始拼命地摇起头。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水晶镜片掉落在了地上,“黑巡司,黑巡司!你们还在不在!黑巡司!!!”
他无法转动他的脖子,他不知道边界线上的黑巡司还在不在。
他不确定赫尔德有没有被他刚才的话激怒然后一气之下领着人回去了,但愿没有。
“黑巡司,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就打算这样干站在那儿,然后眼睁睁看着我被杀死嘛!你们这些自诩维持秩序的福尔图那守护者就打算对我见死不救嘛,黑巡司!”
史考特竭尽全力地张大嘴发出求救,他撕心裂肺,焦急得声音都变的刺耳尖利。
实际上,包括赫尔德在内的一干黑巡司成员都被眼前发生的变故震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刚才这位高高在上的前商会官员还嘲笑他们为“黑狗”,甚至对他们的首领出言不逊,而他们却只能选择忍耐。
而就在对方打算潇洒脱身的下一刻,他被一个原想打猎,顺手打劫的劫匪给折腾地跪倒在地,不得不向他们求救。
不知其他人什么心情,但艾萨克已经被这种愉悦的反差感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把这股强烈的笑意压抑了下去。
然后他发现旁边的哈伦也在深呼吸。
“哦,我们当然在。”赫尔德终于应声。
可他的视线却越过史考特,遥遥望着其身后的位置。
“遇到这种情况,黑巡司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我们无法擅自越过福尔图那的边境线,对此我也只能深表无奈。”
说完,他微勾了勾嘴角,不知在冲谁作出致意。
然而,某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并没有回以这位老相识哪怕一个凶恶的眼神。她依旧沉迷于她冷漠邪气,凶煞逼人的劫匪人设。
阿辻翠收了截锁链回来,把它拎在手里甩得哗哗作响,“我猜你身上不止龙血一样宝贝,所以你得把你的包和外套都留下。”
“……”史考特咽了一下喉咙,“我、能否将我的外套留下。”
阿辻翠忍不住嗤笑,“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你大概还没搞清楚状况。”
“现在,我要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轻而易举,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她笑得肆行无忌,说的话狂妄至极。黑色锁链相互碰撞发出金属的声响,就像巨龙在用利爪撕裂地面。
她危险,太危险了。
她站在那儿却又像站在雪山之巅,像在发出响遏行云的咆哮。
邪气,狂妄,目空一切。
她像是一条恶龙。
史考特感受到了死亡脚步的临近。
他大梦初醒,“恶龙,你是恶龙!”
“我当然就是恶龙。”阿辻翠道。
“我们之前碰过面!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之前就有接触过,几年前我曾有幸代表福尔图那从您那儿收购过一些龙血,还有龙的鳞片!我是您的老主顾,尊敬的恶龙阁下。”
史考特直冒冷汗,他想尽方法地攀着关系,他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那头垂死挣扎的野猪。
在死亡的阴霾之下,他妄图以可怜的姿态唤起对方的怜悯,但恶龙可能根本没有恻隐之心。
阿辻翠:“真可惜,我可对你没什么印象。”
她的视线一直不由自主地飘向史考特身后的那群黑制服。
说真的,当着这么多人抢劫的经历她也很少有。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烟鬼,他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视线灼热得像滚烫的熔浆。
虽说对方在她的审美认知中靠前。但并不意味着她想在打劫的时候,被一个条子首领这样热切注视着。
假如我真的这么干了,这小子一定会在我踏进福尔图那边界线的第一个瞬间就让我感受二进宫的滋味,不留情面的那种。
想到这儿,阿辻翠选择继续尽心尽责地吓唬人。
“看在你曾和我打过交道的分上,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说着,她松开了压制在史考特身上的重力。
“现在你有三个选择。一,继续反抗被我干掉,二,给我龙血被我干掉,三,跑吧,拼命地跑,在我耐心耗尽之前回到那个对兔子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史考特是个愚蠢却又有些聪明的家伙,他几乎是在恢复自由的刹那就做出了选择。
他不顾仪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了福尔图那的境内。
“救、救命,救命啊!”史考特恐惧的上下牙都在打颤。
“救救我,我被恶龙盯上了,我就要没命了,我就要死了!”
他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位矜重的商会官员了,他头发凌乱,神情狼狈,甚至变得有些疯癫。
“喂,你不会以为你进了城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
阿辻翠坏心眼地在他背后喊道。
“黑巡司,黑巡司!你们快把我抓起来,把我关到你们总部去!”
史考特激动地想抓住赫尔德的手,但对方移了一步让他只够到了后面的艾萨克。
“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交代。”他像是在牢牢抓住救命稻草。
“我明白了,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有命才是最重要的。”
艾萨克抽搐了一下眼角。
他强忍着笑意揉了揉鼻尖,“咳,好吧,那如你所愿。”
■
史考特被黑巡司押回了福尔图那,阿辻翠打算找个地方享用她的猪肉盛宴。
“喂,阿辻翠。”有个人打断了她。
恶龙拽着捆住野猪的锁链不想回头,她不明白这个烟鬼为什么还呆在这。
赫尔德:“你还想参加庆典吧。”
“……”阿辻翠无奈,“什么?”
“你过来,我没办法越线。”他吃准她会为此转身。
阿辻翠觉得这小子简直是个难缠精,可为了能顺利在不久后参加六年一度的福尔图那庆典,她还是打算过去搞明白他的目的。
这位福尔图那东区的条子头目似乎没有想找她麻烦的意图。
他只是伸出了手,“这回我不得不表达感谢,你帮了大忙,恶龙女士。”
他暗金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虽说乍一看还是有那么些凶。
阿辻翠迟疑了一会儿,选择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
就在这时,只听“喀嚓”一声。
连眼睛都没完全捕捉到赫尔德的动作。
阿辻翠:“……”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的银白色手环。
哦,这恐怕就是赫赫有名的看押型手镣。
针对人群是“关在哪里都不放心得找个人看着”的穷凶极恶型罪犯。
旅行者面无表情地分析。
手镣主体是两个手环,虽然没有锁链连接,但因铭刻着魔力印刻的关系,被拷者离另一个佩戴者的距离将最多不超过两个手臂远。
看材质,自己这边的手环是由白矿石铸造,牢不可破,会造成魔力导向失效,和王城中筑成白塔的属于同一材料。
而并不抑制魔力导向的那个应该正拷在赫尔德的手腕上,方便了这位监视者在看押过程中处理突发情况。
赫尔德微扬下巴,“你被逮捕了。”
“我看见了。”阿辻翠深吸了口气。
“所以,你觉得我太危险威胁到了福尔图那。”
“不。”赫尔德否认,他翘起嘴角痞坏地笑着。
“我看上你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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