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是。”,小栗恩皮西笑嘻嘻的凑过去,“哥你还有什么吩咐?是渴了还是饿了?尽管告诉我,照顾大哥是我分内的事情,绝没有怨言!”
小栗恩皮西黑发凌乱,月光照耀在他穿着的米色毛衣,整个人就好像在发光一样,一双眼弯成月牙,发顶的呆毛翘起来有种憨憨的感觉。
琴酒每次和小栗恩皮西待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出的舒适感,许是小栗恩皮西那种天然散发出来的亲和以及喜欢,让他总是忍不住接受。
渐渐的,似乎也习惯了下来,吃饭时多一个人在旁边喋喋不休,也习惯了他捧着餐盒笑嘻嘻送吃食,还有呆头呆脑老是穿着那身大衣晃荡。
他突然想这些做什么…
琴酒垂下眼眸,笑意不达眼底。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懈怠了,不然怎么会连这样破绽百出的事情,都发现不了。
这一边,听见笑声的小栗恩皮西倒是满头雾水,怎么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也没说什么吧。
正觉得纳闷,小栗恩皮西突然听见琴酒开口:“你不是想知道谁伤了我吗?”
“凑近些,我告诉你。”
小栗恩皮西看向琴酒,发现他歪着身子,一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顶着他,眼神锐利,五官精致,声音磁性低哑,像……
——海盗船上诱惑人的美人鱼。
是那种会吃人的。
嘛,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形象,长得好看,但又很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小栗恩皮西的直觉是:自己绝对不能过去!
望了一眼琴酒,小栗恩皮西挠了挠头,咧嘴笑道:“这个…其实我也可以不用知道的,大哥,这毕竟是你的**,我知道也不太好吧。我就不用听了,大哥您怎么舒适怎么来!”
“……”
话音一落,气氛陡然沉寂,四周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小栗恩皮西不安的咽了口唾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缩进了自己方才铺好的被子里,然后背对着琴酒迅速开口:“大哥时候不早了我真的有些困了要不明天早上我们再说吧我先睡觉了!”
一口气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就说完了,小栗恩皮西闭上眼睛,打算不去面对。
反正知道的越多越不妙,他宁愿是自己少知道一些,以免又让自己陷入那种自证的环境,拉扯来拉扯去,人都麻了。
闭着眼睛,身子僵硬的躺在被子里,身后没有什么动静,小栗恩皮西连呼吸都放缓了。
“咳咳咳”
琴酒突然咳嗽了起来。
小栗恩皮西本是想装作听不见的,可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从被子里出来,转头看过去。
看见了对面那个阖上眼睛,面颊微红,气息不畅的男人,此刻虚弱不堪。
小栗恩皮西皱眉走过去,轻轻唤他:“琴酒?”
“……”,人没什么反应。
小栗恩皮西看他这副露着上半身的样子,想到这寒冷的天气,把一旁的被子拽了过来,正准备往人身上裹。
没想到原本靠着沙发的人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面容严肃又认真的盯着他:“……”
小栗恩皮西愣了一下,然后看见人垂下头,身子往前倾,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面对面靠的极近,小栗恩皮西甚至能听见琴酒喘气的声音,还有鼻尖传来的血腥味。
琴酒闷着声音开口,问他:“你很怕我吗?”
小栗恩皮西手臂被他抓着,视线落到他的长发上,沉默了一下。
还没回答,他又听见琴酒说:“为什么?就因为我之前那样对你,让你记恨上我了?”
……小栗恩皮西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要说让他当肉盾那件事,倒真是没什么,本来他跟琴酒的关系,也就可有可无的同事罢了。
记恨倒是…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小栗恩皮西张了张嘴,放轻的声音:“怎么会…我不会记恨大哥的…大哥…”
话还没说完,静谧的房间里传来沉重闷响声,小栗恩皮西瞪大了眼睛,看向上方突然将自己压倒的人。
这是做什么?!!
心里有些发毛,摸不准对方的想法,小栗恩皮西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长发从琴酒肩膀滑落,垂到了小栗恩皮西的耳边,他抬眼看向上方的琴酒,发现了对方面上有些不正常的红。
有些不敢轻举妄动,小栗恩皮西闭上了嘴巴。
琴酒看着那双琥珀眼瞳,以及那眼中的惊愕,还有被他按倒后的迷茫,然后笑着开口:“我们之间还有个事情没算吧?”
“?”,小栗恩皮西露出疑惑的表情。
“之前的事情,是时候该讨要回来了。”
说着,琴酒的脸逐渐往下靠近,惊讶的小栗恩皮西慌了神,他睁着大眼睛有些语无伦次:“那个、什么?不是,之前什么事情?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不明所以,但人愈来愈靠近,小栗恩皮西抽出还能动弹的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按上了琴酒的脸。
然后清脆的一巴掌,‘啪——’的响彻了房间。
琴酒被打得偏了头,面上越来越红,五官神情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
小栗恩皮西咽了口唾沫,打人的手还没收回来,嘴巴里的话就已经开始说了:“老大,我觉得你现在有些不清醒,不如我现在帮你打电话,让平田医生过来看看好吗?”
“……”
越是沉默就越发可怕,但小栗恩皮西可不敢等,他挪动身子想要抽身,被抓着的那只手还被人攥在手里。
“不准”
“?”,小栗恩皮西张了张嘴角,显然琴酒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他大着胆子,按上了琴酒钳制住他的那只手,滚烫的温度让人意识到了问题。
琴酒他发烧了。
受伤再加上发烧,情况显然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小栗恩皮西不疑有他,语气头一次这么强硬,开口道:“不行,你知道你现在温度有多高吗?”
“难不成你真想死在我这里?!”
话说完,小栗恩皮西手臂上的那只手终于松动,然而压着他的人却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最后重重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小栗恩皮西感觉有块巨石压住了自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费劲的想腾出手推开人,没想到琴酒埋在他的脖颈里,低低的开口。
“别动,就这样让我休息会儿,我好累。”
小栗恩皮西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无语,他压块石头也很累的好不好!?
心里默默吐槽了好多话,琴酒忽然又开口:“今天我和人打架了。”
“?”
“伏特加不知道,因为我是偷偷去的。”
“……?”,说什么鬼话呢,这是在交代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有些奇怪,心里总觉得很难受。”
“……”,难受就去看心脏科,跟他讲什么?他又不是什么X光机器,能帮上什么忙。
“所以,我就去找了那个让我十分不舒服的家伙,好好教训了一顿。”
“哥,你这是不是有点……”,小栗恩皮西还是忍下了这句话。
“然后,就遇见了伏击。”
“!!!”,哥,你转折一点前缀也没有是吗?!谁家坏人能这么倒霉的啊!打个‘闷棍’还被人给闷了?!
“是我大意了,被人害成这副模样,最后找到了你这里。”
“哥你这…咱要不先想想不去打人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呢?”,小栗恩皮西默默提醒。
“可我绝不会让他们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是,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听人讲话?合着他劝的一句没听,你还想着卷土重来啊?!
琴酒语气带了几分狠厉,咬牙切齿阴恻恻的开口:“到时候,我会一刀一刀削掉他们的肉,然后再捅进他们的肚子里舞蹈,最后终止他们生命的乐章。”
“……”,词儿还整的挺文艺,说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没长记性呗。
他都多余开口的。
小栗恩皮西张开的嘴缓缓合上,嘴角微微上扬。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真是真的。就是说,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和对牛弹琴到底有什么区别?
“所以”,温热的气息吐在小栗恩皮西的脖颈间,带着丝丝痒意,他听见琴酒沉声问他:“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
“……?”,小栗恩皮西咽了咽喉,莫名其妙的话,让人不知所谓,甚至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他干啥了?琴酒这么突然抒发起来了?
烧傻了?
想到这里,小栗恩皮西皱眉推开身上的人,果不其然看见之前还算清醒的人,此刻已经恍惚起来。
面颊是红彤彤的,嘴里满是‘不准背叛我’的重复机械话,身体是一碰就滚烫如火的,意识是迷糊不清晰的。
小栗恩皮西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默默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要不趁他现在不清晰,再给他一巴掌?先爽了再说?!
琴酒躺在一边,侧头看向小栗恩皮西,似迷糊但又似清醒,开口道:“你不要再打我,第二天起来我会记得的!”
默默收回手的小栗恩皮西,脸上堆起笑容,扯过一旁的被子,笑意盈盈的回答:“怎么会呢~哥你发烧了,我没有打过你哦,这都是你发烧后意识不清的梦,全都是梦哦~”
“是吗?”,琴酒嘴角一扯,突然半坐着直起身子,一把扯过小栗恩皮西才整理过的衣领,将人狠狠拽到面前。
吧唧——
“这也是梦吗?”,琴酒一副得逞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倒在床铺上,接着开口:“这是之前你欠我的,现在我找回来了。”
“!!!!”
小栗恩皮西一只手握拳堵住嘴,另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往后倾倒,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然后看向始作俑者,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烧)过去了。
你大爷的!这可是老子的…老子……
小栗恩皮西使劲用手搓了搓,手握成拳头,想要锤下去,但还是忍了下来。算了,他跟个烧糊涂的病人计较什么…
可是,他真的很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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