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愤怒感充斥胸腔,塞壬冷眼看着那些人大声调侃她的身世,嘲讽阿塔莎是个爬主人床的奴隶。话里话外,无不是看不起阿塔莎借着女儿势头想一步登天的痴心妄想!
阿塔莎早已气得面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紧,马上就要当众破口大骂。她最不堪的一面被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当成谈资,口口之间传递着最冰冷最恶毒的话语。
“贵族的游戏,神殿并不感兴趣也无心参与,只不过这些大人们需要一点来自神职的正确引导。”
她向前几步,空间产生弯曲,一股磅礴的金色圣力如海潮般卷入整个宴会大厅。澎湃的金色力量体系将在场几十名大贵族的魔力死死压制,让他们自持高贵的面具被狠狠打碎。
排在最末尾的那五个贵族已经承受不住圣力,双膝跪倒在地,因那强烈的屈辱他们无一例外的咬紧牙关试图重新站起。
“怎么可能,你,你这是?”
紫发贵族满脸惊愕,“就算是觉醒了圣力,也不可能会这种气势……”
他的话硬生生止住,因为他看见那孩子原本漆黑的瞳孔居然转变成了深蓝色,而且在那片深色当中隐约间可见星光的璀璨!
“闹剧到此为止!都给我闭嘴,退后。”
终于有一个能话事的大贵族站出来了,她手一挥,将压在贵族身上的圣力抵消。眸色深沉地盯着那个还不到十岁大点的小孩,才这么大一点的东西,居然就拥有了星眼。
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雪国的魔法塔主人会来这里了,可惜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是你们先来错了会场,皇帝和雪国使者,是在另一个秘密花园里。”
塞壬见那些贵族们都跟焉了一样往后退开,他们很害怕那个银发金瞳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阿塔莎突然捂着嘴大笑起来,她指着那个女人,笑了至少有三分钟才肯拉起塞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留下那一地狼藉的贵族宴会厅,和那一个比一个脸臭的贵族。
“阿塔莎夫人这下解气了吧,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公女,能被你气成那样还被你笑话了好几分钟时间。”
跟在她们身后的枢机主教这时候才开口说话。
“哈哈哈哎呀,真是太痛快了,只要能看见他们气得抓狂的样子,我才会这么开心啊。”
阿塔莎抱着塞壬狠狠地亲了几口那嫩滑的小脸蛋,亲完之后她才让侍女给塞壬擦掉脸上的口红印子。
“就是这样做塞壬,下次再见到那些人出言不逊,你就出手让他们高贵的膝盖砸到最肮脏的地板上。怎么办呢,我真的很希望看见大公女的脸也能和污水来个亲密接触啊,那个虚伪的女人最让人恶心了。”
“我知道了妈妈。”
得到奖励的塞壬脸上红彤彤的,她顺从着妈妈的话点头。可当她听见后面的话时面色却是悄然一怔,然后所有的高兴都冷却了下来。
“……不过还是太弱了吧?为什么大公女会一点事也没有,啧,真烦。”
枢机主教适时接过阿塔莎的话,像恶魔般谏言:“大公女拥有二分之一的皇族血统,她的魔力几乎完全继承了身为推塔安皇室的母亲,自然是远在其他大贵族之上的家伙了。可是阿塔莎夫人,您不是知道怎么强化圣女的力量了吗?下一次见面,即便是皇女殿下来了,也不能忤逆你。”
闻言阿塔莎眉目沉吟,她转头盯着塞壬,半晌才堪堪颔首。她好像没看见自己女儿那动摇的瞳孔,和那双轻轻颤抖着的小手,满心满眼陷入了自己的复仇里。
一个八岁的小孩能轻而易举压制那么多大贵族已经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还未完全觉醒星眼就拥有了这么恐怖的力量,令人无法去想象力量成熟后的样子。
连那些自视尊贵的贵族都在惊愕塞壬的那份天赋,不得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重新审视她的存在价值。
可距离那份力量最近的阿塔莎,却将她贬得天资平庸,永远差人一步。
塞壬走在回廊上,她表情微妙变化,出现短暂的困惑。抬头看前方的路,总感觉这个世界如此的不真切……仿佛她不该沉溺在此。
可当她抬起头,看见母亲熟悉的侧颜时,那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就会荡然无存。无论自己身处何处,无论她是谁,只要妈妈还在身边,那似乎一切就都可以接受。
塞壬下意识地握紧了阿塔莎牵着她的手,朝着那个充斥迷雾的方向走去。
她想起了自己降生时的神谕,那段话险些让皇帝将刚出生的她杀死。
[王从深渊而来,天与地颠倒,■■■■■]
神谕关乎国运,皇帝不可能不在意,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圣女的神谕里会有[王]字。如果不是大神殿发现及时,塞壬恐怕早就死于一场可笑的意外。
塞壬虽然从有记忆时起就开始读书识字,但她仍无法回答阿塔莎关于神谕里藏着秘密。而此次雪国的来访,也很可能是为了解析神谕。
“只要稍微给一点信号,那些大人物就会自己捧着一堆金币过来,这次轮到雪国了。”
阿塔莎对什么神谕什么国运都不感兴趣,她更喜欢肆无忌惮的敛财,将无数珠宝金银堆满自己的房间。
可惜金钱虽然容易获得,权力却不容易,阿塔莎的最终目标还有让皇帝给她一个不错的爵位。而眼下机会已经来了。
塞壬对自己母亲的想法了如指掌,结合她自身神谕的特殊性,似乎并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贵族对她们的恶意如此之大?
不过追根究底,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家伙啊。
“妈妈,那是皇帝设下的陷阱。”
她下意识地提醒阿塔莎,“如此我们答应雪国,那皇帝会砍下你的手指。”
……
……?
塞壬说完这些话后愣住了,一大段不属于现在的记忆疯狂窜出。她看见了宴会的全过程,看见妈妈是如何挑衅推塔安皇帝,她讨好了雪国,但她忘了这里是推塔安的国境。
在宴会过后第二天,妈妈被砍下了三根手指,意味着她对皇帝说了三句大不敬的话。
“你说什么?你这孩子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吗?是谁告诉你的,皇帝居然敢砍我的手指?”
阿塔莎面色大变,阴沉而狠毒的眼神扼着女儿的脖颈,她下意识地抬手扇向离她最近的侍女。
啪——!
被打了耳光的侍女重重摔倒在地,鲜血从她破开的唇角溢出,她捂着高肿面颊甚至下跪向阿塔莎道歉。
“……”塞壬伸出手,但她的手腕被阿塔莎钳制了住。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我女儿?她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更不可能,不经我允许就擅自使用力量。”
“…不对,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塞壬挥开阿塔莎的手,她的身形成长,浅蓝色的长卷发在夜风中轻动。在阿塔莎惊诧的目光下,塞壬拔出腰间的[无悔抉择],烈火霎时冲出。
那场痛苦的噩梦才是现实,而眼前这一刻,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深渊君主的手笔。
塞壬的剑锋划破面前的场景,停止了这场美梦,让一切在火海里变回虚无。
“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这才是现实,阿塔莎早就死了,推塔安也已经不在了。随着场景舞台的倒塌,所有丢失的记忆都将回归,塞壬醒的时候脸上早被眼泪糊了遍。
她仍然记得阿塔莎最后的表情,真实得根本不像一场梦,而是她就那样真切的活在那里。
“梦与真实的王,祂的能力只在梦境世界发挥,如果在梦里遇到了危险,那么现实的你也同样会死去。”
娜罗的声音在塞壬的旁边响起,她将掌心搭在塞壬滚烫的额前,沁凉的触感有助于塞壬更快清醒。
她没有说的是,那场梦并不是单纯的记忆回廊,那是[梦与真实的王]所构造的灵魂世界。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世界也是真实的,相当于第二次重生,带着痛苦的记忆,在新世界发生改变,让灵魂世界变得美好,让这场梦、颠倒真实!
怎么说呢,非常棘手,又很让人恶心的能力。
“我做了个梦。”
塞壬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
娜罗也看见了,她想了想:“你的能力并没有消失。”
梦境破碎的那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星眼的注视,那种极其特殊的圣力娜罗不会认错。只是出于某种连塞壬本人都无法知道的原因,它还存在,却无法再次使用,或者只有像现在这样遇到了生死危机它才会再次苏醒。
可惜的是塞壬压根没有理解娜罗的话,她从床上坐起,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痕。环顾一周后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娜罗小姐这里是,海港城?”
“对。”
推开窗户时不小心撞到了晾挂在那里的海鱼,塞壬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抬头时城镇的风貌映入眼帘,远处和大海和楼下行人络绎不绝。
这里居然真的恢复了,所有死去的人们都重新复活。
“人类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刚才去给你买了几条大海鱼。”
莫芙熟悉的声音闯入,她头顶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团子,两小只相处的其乐融融。
“我昏迷了吗,现在过去多久了?”
“没多久啊,一个小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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