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翳不悦的皱眉:“你只为玩耍,却可惜了这鱼。”
金雕抓鱼本是为了讨好唐翳,看他并没有如往日那样抚摸嘉奖自己,顿时委屈了,呼一声,吐出一道火柱,将那鱼烧成灰烬。
“你!”唐翳见状,怒了起来,拂袖道,“好好的一条鱼,你怎的就烧死它了?你既不爱吃鱼,放了它便是。怎么的也学会如此残暴起来!”
金雕咕一声,歪着头看着唐翳,也不知道他今日为何忽然生气。
在空中飞转几圈,自己反而不得其法,又撒娇似的扑入他怀里:“咕咕——”
唐翳被它闹得无法,“唉”一声长叹,伸手将它抱住:“你只当这时玩耍,可这鱼又何辜。”他平复了下情绪,用手细梳着金雕的翎羽,“雕儿,我从前只觉得妖类杀人,手段残忍至极,是恨极了他们,想着跟师父学艺,有朝一日,定要杀尽它们报仇的。但是现在看来,人有时候也很残忍啊……雕儿,你不是人,是不是也时常在看我们的笑话?”
金雕琥珀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唐翳看,忽埋首进唐翳的脖子里,不住来回蹭着。
唐翳被它弄得阵阵发痒,不禁笑起来。金雕体积渐大,他已不能像从前那样,一把将它提起,当下只是伸手摩挲着它的头顶:“雕儿,你这是在宽慰我吗?”在它身上又轻抚几下,唐翳随手捧了捧海水,“闹了半日,也渴了罢。来,喝水?”
金雕看到海水,马上扭头,连看也不看。
唐翳想起绝尘子曾说过海水是咸的,忍不住凑过去尝了口,果真是咸得发苦,又腥又涩,连忙吐了出来。
用袖子擦了擦嘴:“看来这海水,是真不能喝啊。”
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沙子:“雕儿,我们回去罢。”
当天夜里,阿惠又来过两趟,送了些鱼干海货、油盐蜡烛过来。
绝尘子仍在外头四处踱步。
唐翳一个人在屋里待得无聊了,搂着金雕趴在床上,随手把玩着腰间的玉珏。
他脑子里仍是那个关于海人鱼的故事,又加上绝尘子的犀利分析,只觉得心头发闷的,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做什么?
他举着玉珏,迎着烛光照去。
玉珏透过烛光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晶莹通透。
“我现在要是给师父传讯,你说她会不会不理我?”
金雕“咕”一声,算是回应。
唐翳侧头看着它:“雕儿,你这么叫法,是觉得师父会理我呢,还是不会理我?”
金雕:“咕咕。”
唐翳坐直了身子,将玉珏合在手里,用力搓了搓:“这样,如果你觉得师父会理我,就叫一声,如果觉得她不想理我,就叫两声。”
金雕:“咕咕咕,咕咕咕。”
唐翳拉下脸,抬手在金雕头上轻敲了下:“好吧,我就不该问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好一会的烧饼,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师父要是不理我,就证明她在忙,那也没什么……我又在担心什么?”
把心一横,将一指真气渡入玉珏当中。
然后,他整个人就紧张起来,忐忑不安的看着玉佩上的反应。
隔了有会,只见玉珏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唐翳失望的垂下头:“好吧,师父果然没空……”
突地,玉珏叮的一声,亮了起来。玉身呈现出半透明状,浅色的光晕,宁静祥和。
师父愿意理我了!
唐翳强行抑制住心头的狂喜,双手颤抖抓住玉珏:“师父,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他四周看了眼,“师父,我现在跟师伯在海边,我头一次见到海,原来海水是咸的。师父,你过得好不好,我有些想你了……”他平日里见到沈缨,总是恭敬小心,不敢表现得太过亲近。此刻因见不到她的面容,反倒轻松自在,一下子说了大串的话,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
忽见玉珏上的光芒陡然一熄。
唐翳愣了愣,随即想到:我一下说了那么多话,师父定是嫌我烦了……十分失落的放下玉珏。
玉珏突地又是一闪,上面盈盈飘出几字:增广见闻,留心为上。
师父回我了!唐翳捧起金雕的脑袋,用力揉了揉:“嗯,我会的。师父,师伯出去看海了,他不让我跟着,大概是在准备着出海的事宜。师父,我今天听了一个故事,觉得心里好难过。”
隔了一会,玉珏上又飘出两字:何事?
唐翳暗想:师父不喜欢说话,倒是愿意写字。试着用真气,在空中划了几笔,字迹却是一碰即散,做不到像沈缨那样,将真气凝成字符。只得絮絮叨叨,将这两日见闻说了一些,末了又补充一句:“师父,我说了那么多,你都听烦了吧?”
他说完,静心等待沈缨的回复。
这一次,玉珏上倒没再飘出字来,只是传来一张纸,纸上画了一张符,旁边又写了一串咒诀。注解写道:翻海印,用之可在水下吐纳呼吸。
唐翳接过那张纸,细读了上面的字:师父是在教我,出海时要准备这样的符吗?是了,师父凡事总是想得很周到。
正要说话回应,又见玉珏中又飘出几字:凡事小心,以策万全。
“我知道了。”唐翳应声,又道,“师父,我一会就去画符。”
玉珏那边飘出个“好”字,光芒熄了下去。
唐翳等了有会,不见玉珏上再有反应,心想:师父是要让我安心画符。
虽有些意犹未尽,却仍是稳下心绪,翻找出朱砂和符纸,依着沈缨图纸上所教的方法开始画符。
刚开始几次,不是落笔不顺,就是真气运转不畅,没等篆文写完,符纸自己先烧了起来。
试了十来次之后,符纸上的朱砂终于一亮。
成了!
唐翳轻出口气。
他曾在天若宫藏经阁中读过,知道这种叫作翻海印、天罡印之类的篆文,在符箓中已属中级,想着自己现在竟能将中级符箓也成功画出,心中不由一阵窃喜,又连画了好几张,方才搂着金雕,心满意足的睡去。
当天夜里,绝尘子记录完海上所有的水流和风向,掐指定位好明日出行的方向,回到房中,便看到唐翳搂着金雕,微翘着嘴,睡着跟小猫儿似的,不觉好笑:这小家伙,独自待了这一下午,此刻反倒做起美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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