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雷打不动的。
前面的习若茗大概也在纠结要不要叫醒她,手在她桌沿来回摩挲了好一会儿,没下定决心。
闻嘉泽:“你打她一巴掌。”
“啊?”习若茗是目睹了早上的“踹桌子”事件的,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一贯寡言少语的学神居然说出这种残酷没人性的话。
“学神你?”
“我的意思是你打她一巴掌,她应该也不会醒。”他靠着江浪桌边,垂眸看着睡觉的人,声音懒懒散散的。
习若茗“哦”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如果芒芒醒了的话,你和她说下不用来食堂,我们给她带晚饭。”
说完,拉了一把旁边的顾晗晗。
两人走后,闻嘉泽站了一会儿,见她确实没有转醒的迹象,只能把江浪的桌子往后搬了搬,挪出一段可以进出的距离,坐回自己位置。
而旁边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耍他,还就真这么凑巧,他坐下没两分钟,伸着懒腰,支起小下巴,醒来了.
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他时放空了几秒,才揉了揉眼睛,瞳孔重新聚起光:“你旅游回来了啊?”
“......”
闻嘉泽没理她,随手拿出一张试卷,单手推开笔帽,推到一半,被一只秀气白净的手抢走。
手背薄薄的,可以看到纤细的青色脉络,指尖被空调吹得冰冰凉凉,很软。
像夏日软糯的冰糕,看着挺温柔乖巧。
但动作却没办半分乖巧的影子。
闻嘉泽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蛮横又嚣张地突然抓住自己的手。
“你要干嘛?”他问。
喻芒脸往前探了探,手肘越过三八线,撑在他桌上,转着笔,声音透着偷袭成功的得意:“你说说,你最后两节课去哪了?”
“办公室。”
“写检讨?”她转着的笔掉到桌上,眼尾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闻嘉泽侧过身,鞋尖抵着桌脚,椅子往后移了移,背靠墙,睥着她:“不是,写稿子。”
“有什么区别吗?”
检讨不也是稿子。
喻芒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又不会嘲笑你,不过你干了什么,刚开学就要去办公室写检讨?”
闻嘉泽懒得和她扯,目光盯着她耳侧停留了几秒:“你还没擦药?”
喻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嗯,不用擦,就被刮到一点——”
“怕疼?”
其实她真的挺怕这种消毒剂浇上伤口的疼的。
但被人这么戳穿,还是很没面子:“怎么可能?这有什么疼的?”
下一秒,闻嘉泽拿出抽屉里的碘酒和棉签。
喻芒感觉到危机:“干什么?”
“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我说了不用——”
“不怕细菌感染?还是说真那么怕疼?”又一次被戳中痛点。
喻芒轻哼了声:“我像是怕的吗?”说着,倔强地拧开盖子。
“你怎么有这个的?”
闻嘉泽:“你忘了谁早上拿头撞我了。”
喻芒看着他唇角那细微的伤口,“你还真娇贵。”
“那是,快擦吧。”
避无可避,她抽出一根棉签,小心翼翼地蘸了一小滴碘酒,咬着牙,英勇就义地朝自己伤口擦去。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无论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那种冲向神经末梢的痛感还是让她手抖了一下。
棉签棒很不给面子地掉到地上。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如果可以,她宁愿被人多打两拳,也不愿受这种痛。
从小就这样。
喻大为说她打针的时候勇敢得不行,但针头一拔,护士把消毒棉球摁在针口上,她立马就哇哇大哭。
闻嘉泽见她眉头紧蹙,眼里蒙着一片雾气的样子,拿过她手里的药,重新取了根干净的棉签,稍稍沾湿,用脚勾了下她的椅子,低头靠近:“头转过去。”
喻芒用力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闻嘉泽的手搭上了她后脑勺,轻轻托着,将她的脸转过去,撩开她耳侧的碎发。
少年的手掌温热,像是天生带着消除痛感的麻醉剂一样,除了最开始的一丝疼,后面就没太大感觉了。
倒是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很清晰地看到他利落瘦削的下颚线和那双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眼型,眼睑薄薄敛着,眼尾的弧度很优越,睫毛长得像画得一样,疏落有序。
这狗东西,长得还真有点姿色。
以前菁才也有不少帅哥,郑彦初就是挺出名的一个,刚开学那段时间,其他班的女生下课都喜欢故意经过她们班门口,就为了偷偷看他。
曾晴说这是少女的小心思。
少女大部分都喜欢好看的皮囊,更希望和好看的皮囊发展点不同寻常的故事。
她当时挺不理解的,觉得长得再好看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多看几眼就厌了,更别提发展故事了。
但现在,她看闻嘉泽。
这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怎么偏偏和别人不一样呢。
而且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当初在超市外,她觉得他第一眼整体给人的感觉眼前一亮。
现在细看,没厌,似乎更惊艳了些?
“好了。”出神间,闻嘉泽轻轻拍了拍她脑袋。
喻芒“嗯”了一声,转过头。
闻嘉泽看着她过于僵硬的脸色:“怎么,疼傻了?”
“没有。”她抬了抬手,想撩下耳侧的头发,被他一把松松握住手腕。
“还没干,别摸。”
她手僵在那,不上不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立马挣开。
半分钟后,闻嘉泽松开她,拿出一个创口贴,撕开,贴在她了擦过药的那一处。
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不疼。
喻芒有些无措地理了理头发,拿起小镜子,挡住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创口贴是卡通版的,上面有三个咧嘴傻笑的小熊。
不是顾晗晗给她的那一盒。
应该是他自己用过剩下的。
没想到他一个男生,还挺有少女心。
喻芒装作若无其事,偷偷瞄了他一眼。
“要看就光明正大看。”
“我还没看。”被抓包,底气多少有些不足,她小声嘀咕着,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闻什么?”
早上,胡志章说的,她真没听清。
“闻嘉泽。”
有点耳熟。
“哪个jia?”
“嘉言懿行的嘉。”见她似乎不明白,闻嘉泽写了一遍,没用笔,就用指尖在她桌上草草写了几笔。
喻芒辨认出来:“李嘉诚的嘉啊。”
怪不得挺耳熟。
“你爸也喜欢李嘉诚?”
“?”闻嘉泽不知道她哪来这种无厘头的想法,“没有。”
喻芒“哦”了声:“我爸喜欢,他以前总看有关他的一本叫如何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还是什么的书。”
“......他可能只是喜欢那桶金吧。”
好像有道理。
喻芒:“那泽呢?”
“恩泽的泽。”
这个她知道,沼泽的泽。
“那你应该知道我名字吧?”喻芒问。
闻嘉泽:“不知道。”
不可能吧。
自己难道还不够声名在外吗?但听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不像在撒谎。
昨天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也不在。
“我叫喻芒。”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用自己的大名震慑一下这位猖狂少年,以后没事少装逼。
“哪个喻?”
“口字旁的。”
少女学着他的样子,在课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遍,刚想把后面那个“芒”顺着写了。
对方的声音散漫飘过来:“流氓的氓?”
闻哥:帮老婆上药的一天~
ps:那本书我小时候真的看到过,让我下次放到weibo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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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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