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舒媛第一次到严逸嘉工作的地方,心里有种很特殊的感觉。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一起,但走进他工作的地方,仿佛和他又更近了些。

说是厂区,但其实更小一个生活社区。车牌识别感应闸门自动上升,小车缓缓驶入厂区。

路过几栋建筑,严逸嘉给她简单介绍,这是员工宿舍,这是办公楼,这是食堂,有篮球场,羽毛球场。

经过了一家生活超市和茶饮店。来到一个舒媛熟悉的,真正的厂区建筑。舒媛下车后抬头看厂房,要仰起头才能看到顶。厂房占地面积很大很大,她被严逸嘉手牵着进去。

进去之后再次直观感受到厂房的大,区域化管理,一个厂房分了很多片区,开料区、排钻区、分拣区、检验区……舒媛眼花缭乱。每人都忙着做着手底下的活,忙中有序。

严逸嘉仿佛走过上千遍,对每个片区熟门熟路。遇到老师傅就打招呼,分别给师傅和舒媛介绍对方。

老一辈的师傅是从他爸那时候就开始在厂里干活的,从小看他长大。

看到舒媛,每位长辈都很和善,态度热情但并不会有一些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话的问题。还有一位姨姨让严逸嘉今晚带舒媛跟她一起回家吃她的拿手菜黄鳝饭。

舒媛长得白净,性格爱笑,很容易讨长辈开心。不过她觉得,他们大概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从厂房出来,严逸嘉开车回到办公室那边。把车停下,他问舒媛,打不打壁球?

“宜家?”

“就宜家。”

原来刚刚经过的篮球场隔壁,有一栋楼是运动健身楼。一共两层,羽毛球场在一楼,二楼有乒乓球桌、台球桌,还有两间壁球室。

“使唔使换衫?尾箱放咗一套运动服。”

严逸嘉根本是有备而来,还记得给她从家里带衣服。

舒媛在健身房坐班后,都会穿得比较运动一点,脚下也穿着运动鞋,已经很久没穿过单鞋了。但打球穿短裤短裙更能放开打,于是拿了他带的衣服去换。

很快舒媛就投入到打球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水平高了些,有种突破了小瓶颈的意思。

她以往打球总是希望能把球狠狠打出去,力度大球弹到前壁飞速弹回来,她跑着去接球。

无论是快跑还是跳高,唯一目的就是碰到球把它打出去,这种打法很容易消耗精力,如果一个人打的话不出半个小时就开始累,手臂手腕和拇指内侧都痛。

但现在好像学会了点他们男生打球的风格,不说游刃有余,但也是可持续发展的。舒媛承认,自己以前的打球像杀球,只求把球打出去,不管之后能不能让球不落地连续打。现在才是真正的打球。

严逸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下定了很多。他不是“球品如人品”的信徒,他并不认为球品完全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但他相信打球风格一定程度上,透露着打球人当时的心态,当然,也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一个人的几分性格。

舒媛外表随和,其实内心很“硬颈”,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这种固执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她。

她高二时在主科无可挑剔的情况下,理综成绩就有些拖后腿了。为了把理综成绩提上去,她花了很大功夫。

每天比别人早到教室就为多争取十五分钟看物理同类题,中午睡前多用十分钟默写化学公式,看多两眼实验反应加深记忆…她的成绩在高二后期显著提高,得益于她的性格促使的勤奋。

也会因为一道数学题,讨论的时候觉得对方的思路不对,小小声表达自己的思路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真的错了,说到晚上教室要关灯了,还不肯以“算了,就当是你对吧”的套话结束讨论。

严逸嘉觉得那时候的她真的犟得可爱。她觉得对方的思路不对,但既不善于争论,又不想让对方下不来台,更不想直接“认输”,敷衍地用“你对你对”结束对话。明明是对的,反而还要小心翼翼引导对方往自己这边的思路走。

而严逸嘉没参与的那些时光里,舒媛也一直是这样的。后来留学,她在国内的英语成绩确实很好,但学校教的语法知识点词汇并不足以让她在海外院校学习。

她不断逼自己,去Office hour和教授聊天,主动和课友交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提高。她不是外向的人,但为了锻炼口语,她还做过服务员,不断push自己去开口,去微笑,去融入。

打球也是,她的任务是把球打出去,球太用力打出去,一是手臂累,而是力度大弹力大,球回弹速度快,留给自己的反应时间就少。这种方式把自己“chur”到尽,会很累很累。严逸嘉和她打球,总是尽量调整节奏,让她能慢下来,不至于这么累。

这次和她打球,发现她的节奏缓和很多,心也定下来,看来网络上那些事并没有太影响她。那篇文章他看了,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移花接木,当事人很难不被气笑,不知道在哪里惹了个会写小作文的少块润的。

两人打了一个半小时,都觉得打够了,放下球拍做拉伸。

舒媛运动后脸上**辣,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脸肯定爆红。反观严逸嘉,越出汗脸越白,看得舒媛很羡慕。要不是她运动后脸红得像马喽屎忽,每次运动过后她都想拍照纪念战绩。

拉腿的时候面对面,舒媛哼着“蓝脸的多尔礅盗玉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的调子,严逸嘉听出来,嗤一声笑问,“你是关羽我是曹操?”舒媛摇头晃脑没回答他,不然呢?

他问的时候脸靠近她耳朵,舒媛运动出过汗不想和人靠太近,和他拉开距离。

“干嘛?你嫌我臭?”

严逸嘉一副被伤到泫然欲泣不敢置信的模样,舒媛阻止他戏瘾大发,“那我觉得自己有味道可以吗?”

舒媛话还没说完,就被严逸嘉很自然地贴近,像大狗一样嗅她,“哪有味道,我没闻到啊。”被他弄得痒,舒媛仰着脖子咯咯笑,两个浑身都是汗的人抱在一起,这下谁也别嫌谁臭了。

耳朵正好贴着他心脏,舒媛听到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运动过后还带着余韵,比平时跳得急一些。周围应该是很静的,不然为什么舒媛只能听到仿佛去噪后的博跳声。

舒媛放缓呼吸,很珍惜这一瞬。她想,不管会不会再有这样一个午后,也许只有这么一个午后,他们会打球打得大汗淋漓,两个脏兮兮的人贴在一起,她会因为听着简单的心跳声而感到欣喜。

好吧,老广就是煽情不了多久,舒媛还是闻到了两人身上的汗味。她一动,下巴抵着她头顶闻她头发的严逸嘉立马感受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松开了她。

看到严逸嘉一脸茫然,仿佛终于被打断的样子,舒媛很是服气,“你都不觉得有味道的吗?”

“没有啊,我只闻到你头发的洗发水香味。”说得理直气壮,在舒媛注视下后知后觉地有点,接近于羞赧的情绪。

他喜欢闻舒媛的头发,就像是猫喜欢猫薄荷。不管是什么洗发水,她用了就会很好闻。所以重点并不是洗发水,而是舒媛。舒媛是他的猫薄荷。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有点太肉麻了,他很难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撒娇的猫,太奇怪了。

不过他很快就说服自己,他们是男女朋友,他喜欢她,喜欢她的气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于是眼神又变得理所应当。

舒媛玩味地看着他的脸,惊讶于,他诶,严逸嘉诶,原来也会有这种像害羞一样的情绪吗。看他逐渐变得坦然才觉得正常,严逸嘉就是这个样子的。

冲过澡后他们去员工食堂当早鸟。舒媛已经很久很久没进过食堂吃饭了,国外食堂都是自助餐形式,披萨汉堡自制华夫饼无限雪糕,一学期最多吃两次就不愿再吃。

见舒媛拿着托盘兴奋地看着窗口的菜,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严逸嘉就忍不住露出某种奇怪的“慈父”般的笑容。仿佛无论她做什么,只要看着她,他就能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

她这样想吃,那样也想吃,又担心眼阔口窄吃不完。严逸嘉这才回过神来,让她想吃什么都点了,反正有他垫后。

饭堂打菜的阿姨手一点都不抖,舒媛点一样她稳稳当当地盛一样,两个托盘都满了,舒媛两手捧着托盘都觉得分量十足,一点都唔呃秤。临走的时候阿姨还跟严逸嘉说,女朋友咁瘦,要喂多啲先得?!

舒媛每样菜都试过一遍,就不再碰严逸嘉餐盘的菜了,只专注于自己这一盘。严逸嘉等她吃好了才开动。不然他吃过她就不会下筷了。

肚子吃得半饱,舒媛才满足地评价道,“比我们高中好吃一百倍。”

高中食堂是真的难吃啊,明明一天到晚在教室里学,去到饭堂还是觉得倒胃口。鸡是有禽味的,猪是有臭味的,汤是涮锅水,饭是有时夹生有时稀烂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能抖落一身鸡皮。

“你拿高中饭堂和这里比,阿姨听到会发烂渣。”严逸嘉对高中食堂饭菜水平深有体会。

后面舒媛实在吃不完餐盘里的菜,严逸嘉吃完自己的,很自然地换过她的餐盘,开启清盘行动。

舒媛托着腮看他吃自己的剩饭。期间有工人陆续进饭堂,有些人喊他名字,他就抬起头打招呼,舒媛也跟着看过去,她不认识人,只能笑着致意。

离开饭堂后,严逸嘉带着她在厂区散步。暑热慢慢散去,橘黄色的夕阳余晖给一切蒙上一层岁月静好的滤镜,温柔而美好。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安静地感受这日落时分。

直到眼睛看累了,严逸嘉像变魔术似的从短裤里掏出两个皇帝柑,舒媛一下笑出声,惊讶道,“你几时攞??”饭堂里有皇帝柑,饭堂阿姨说是南宁运过来的,很甜。

严逸嘉剥皮的时候很有耐心,完整的果皮像五角星一样展开,让舒媛闻着玩,欣赏他的艺术创作。自己则细致地处理柑橘的经络,最后从中间分开,和舒媛一人一半。

橘黄调的夕阳下,两人分着吃两个皇帝柑。第一个清甜,第二个却有点没味道。舒媛说幸好我们两个都是一人一半,这样算不算同甘共苦?

“算,点解唔算?”说着一把把她拉起来,坐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带驱蚊液,她肯定已经把蚊子喂饱了,“走啦,我哋翻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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