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欸,二娃子,你不是被新来的那个古怪老头收做学徒了么,怎的不去听学?”说话的是邻居曹家大小子曹子康。“这几天农忙,家里的活不少,夫子索性让我忙完这几天。”花倦林说着倒是头也不抬一下。

曹子康蹲在田埂上,叼着根狗尾巴草继续跟花倦林闲聊:“咋不让来投奔你家的那个谁,嗷,那个新妇下地干活呀?这样你不是就可以专心读书了。就像之前你姐姐还在的时候一样,多快活!”

“这下地干活本就辛苦,我是男子,自然不能累她一个姑娘家。”乔粟生的那般模样,可不是什么农家商仆养得出来的,乔粟能在棠月村住下她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哪舍得让人跟着她下地。

可总有游手好闲的人并没有良好的道德素养,曹子康当即就坐在了田埂上,传授起了他的经验:“要我说,二娃子你就是遇到的女人太少了,生怕那小娘们跑了,所以才不敢使唤。要让哥哥我说,这女人呐就是不能惯着,不然就容易不知天高地厚,将来要想压住她的势头可就难咯。”

花倦林这回倒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睨了他一眼,也不管曹子康什么反应,直言道:“若男儿自强,又何惧女子荣光。”

这曹子康听着这话反而更起劲了:“夫为妻纲,女人离了男人什么都不是。你家那个小娘们既然进了你家大门,住着你家的房子,和你这货真价实的男人日夜相处……她另嫁他人还嫁的出去吗?更何况看她的样子大概也有二九了……”谁喜欢二手破鞋呀,还是个老姑娘,不过有几分姿色做妾还倒是勉强可以。曹子康琢磨着琢磨着竟琢磨出了几分滋味,连眼生都变得有些迷离。

“我没记错的话,曹大哥今年二十有五了吧,不知曹大哥吃的米,住的窝都是经了谁的手,浸了谁的汗。举全家之力托举曹大哥成材,不知曹大哥在士农工商,百行千业中收益几何?嗷,曹大嫂外出多年不知可有书信传回曹大哥手中……”花倦林语气轻飘飘的,可神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曹子康幼年丧父,寡母一个人拉扯他和两个弟弟妹妹长大。曹子康身为家中长子,不为母亲分忧反倒是学会了地痞流氓的陋习,游手好闲又爱惹是生非,偷鸡摸狗。年过二十三方才给曹大娘说上了一房媳妇想着儿子成亲了就该慢慢懂事了,没想到这曹子康不如意时对妻子经常拳脚相向,一次醉酒还意图与狐朋狗友一同□□自己的妻,若不是路过村里戏班子救下了她,估计也是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命,自此曹子康老婆就跟人跑了……

花倦林不知什么时候散发开凛冽的压迫感,她的身体绷紧,身板挺直,眼神犀利,手紧紧攥着农具,如一只战意正浓的斗鸡。曹子康发现了这一点,被花倦林嘲讽的冲动也稍微冷静了些,他的脸涨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精彩。

“花老二,为了个女人开罪我,你真是好样的!”“曹大哥,家长里短道不尽,你一介男儿徒曾长舌无故非议别家,存的是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莫要欺我年少。”曹子康气得满脸通红,恨恨道:“我好意教你偷闲,你反倒拿话来噎我,真是不知好歹!”话毕曹子康就转身离开了。

花倦林做女子的时候不是没见过曹子康地痞无赖的模样,今天她没给曹子康脸,地痞无赖如果不做点什么就不是地痞无赖了。花倦林看着曹子康远去的背影,眼里阴鸷一闪而过:罢了,如果他真的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也别怪有人给他下黑手了。

“倦林,架子上的药草我一会再收,你先去洗浴吧。”乔粟一斧子将木柴劈成两片,正要收药草的花倦林被乔粟叫住,花倦林顿了顿对乔粟摇了摇头:“天色晚了,姐姐先去洗浴,等会天黑得厉害,蚊虫就该寻光出来了。你且去,我再热热水,一会拿给你松松肩,近日上山采药累坏了吧。”

花倦林的话温柔却不容乔粟拒绝,乔粟被缴了械,有些无奈地听从了小姑娘的安排。洗澡水有限,要想有足够的热水,便要从井里多打两桶水上来,再在大小有量的汤鼎里烧热。此间费时费力废柴火,许多普通百姓家都不会愿意如此大费周章来沐浴,即使偶尔沐浴一次,其先后顺序便又是家庭地位的彰显。

乔粟不是深居闺阁的女子,漂泊经年自然是知晓这些规矩的,可她还是想让小姑娘回归自我,莫要被这世上无聊的规矩束缚住了。花倦林是女子时,她毋庸置疑是家中地位最为低下的那一个,理所应当的最后一个洗,洗家里人洗过的水或者自己打水上来洗冷水,再度生火都是不被允许的。而花二娃死去的那天,她成了世人眼中的男子,她于洗浴顺序的谦让便是天大的孝顺,是十里八乡赞誉的楷模孝子。

如今,作为一家之主的花倦林,让乔粟先洗浴的‘英雄事迹’如果被传出去了,外面的人便会说两种闲话了。要么是花倦林是要在乔粟生下孩子之前哄着乔粟,怕人跑了。要么就是花倦林无用,压不住自己同居的未婚妻,是个窝囊废……

“两厢情愿,你我相亲相敬,要管那什劳子的先后尊卑。”花倦林笑吟吟的把人赶去洗浴了,两人心照不宣,“如此尚好。”乔粟梨涡浅笑 。

花家在棠目镇村里算得上是小富,房屋破旧简朴却是各样具全,占地也不算小了,里院盥室里,乔粟坐在浴盘中,浇下一瓢水,白雾清袅,水汽漫腾,红唇透染,冰肌玉脂……烛光灯影下,人比镜花飘渺。

窗纸悄悄被指头沾破,显出一个眼洞来,粗鄙肥矮的男人探趴在盥室门窗的破洞眼上,想要一睹娇容,“嘿嘿,这么美的小娇娘怎的就便宜了花二娃那个小杂种了!”看着乔粟的倩影,曹子康垂涎欲滴,心中搔痒不已,腹下□□翻滚,手仓促探入裤中,正要用手一探抒解时,后背墙院上的瓦片悠悠落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谁!”乔栗最先警觉,一把扯过衣袍,也不管干湿,利落穿上。曹子康在那声脆怕时便被惊破了胆,慌张地想要翻墙离开,肥矮的身子加之慌张脚软,未能翻身上墙的曹子康落了空,带着更多的瓦片摔在地上发出了更大的声音。

“是你!”花倦林操着斧子闻声急忙赶来,就看到了曹子康,眼中即刻泛起了杀意:“人渣,畜生!”曹子康见花倦林提着斧头就往他身上扑来,死亡威胁下的惊惧恐慌与偷窥被撞破的窘迫情绪下,爆发出了他二十五岁成年男人的力量,依仗着肥硕的身材把花倦林猛地撞开了。重力冲击下,花倦林被撞在墙下,震动下又掉了几片瓦片。

经此一击,本来兵荒马乱的场面,似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曹子康见状收拾了心虚的情绪,不禁抖了抖威风:“臭小子,今日你爷我心情好,就不跟你个小杂毛计较了。”撞倒花倦林满足了他的自大心理,弥补了他入室偷窥的宵小行径。

“曹公子此番欲意何为!”正当花倦林要起身回击时,乔粟已然站在曹子康身后,也许是方才花倦林对他并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让他愈发膨胀了,他如若无人地盯着乔粟,眼中的精光绿的吓人:“你这小娘子竟生的如此美妙,方才仅是一个背影便让人去了魂儿……”曹子康见到了乔粟的容颜,一时脑热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了:“跟着这小杂种有什么好的,不如与哥哥我一道,定让你……啊!”

曹子康忽地发出尖锐的惨叫。花倦林一个扑身,将曹子康压倒在地,扑上去的那刻嘴正够着了曹子康的耳朵,被愤怒冲昏头脑地花倦林一口咬下,霎时,血腥味充盈了整个口腔。

浓烈的恨意似感染了花倦林,这个时候若是她不在,若是曹子康色胆再大一些是不是,是不是乔粟就遭了他的毒手!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她今天得罪了曹子康,所以把祸事带给乔粟……

“倦林!”乔粟本想制止,却是见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再见到曹子康挣开花倦林欲将她压在身下拳脚相向时,乔粟的冷冽再藏不住,上前一脚把肥矮的曹子康端翻了出去。

“臭娘们!” 曹子康叫骂道,晃晃悠悠想要站直时,乔栗一连鞭腿,正中欲站稳的曹子康的脖颈,这下曹子康立即昏死了过去,再无半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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