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渊的房间让兰凌和游宇想起了他们在虫族母星待过的地下房间。它们的格局很像。当然房间内部的布置还是有所不同。
暮渊的房间里有很多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古书。
游宇看到古书眼睛一亮，注意力全被古书吸引了。
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暮渊坐在圆桌最里面的座位上，一边喝着茉莉花茶一边看着书。他抬头看着兰凌和游宇，说：“我们吃完早餐再谈。”
兰凌和游宇点了点头，坐在了暮渊对面。
圆桌上的自动转盘开始旋转起来。一只银色的机器虫把各式各样的早餐摆上转盘。机器虫摆好五十道餐点就离开了。
兰凌和游宇看得目瞪口呆无从下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奢华琳琅满目的早餐。
暮渊解释：“昨天的晚宴大家都没怎么吃。今天的早餐就吃得丰盛点吧。”
暮渊开始吃早餐。他吃饭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标准。一看就知道他经过了严格礼仪训练已经把贵族礼仪刻进了骨子里。
兰凌和游宇看到暮渊的动作，也不好意思吃得太随意，只好竭尽全力模仿暮渊的动作吃饭。他两这一顿早饭吃下来，饭没吃多少，心累得要命。他两看暮渊吃完了早餐最后用餐巾擦了擦嘴，也模仿他的动作擦了擦嘴。早餐终于结束了。两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机器虫撤下了他们吃剩下的菜，又给他两端上了两杯茉莉花茶。
暮渊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看着游宇，说：“我答应了你，你们参加慈善晚宴我就回答你的问题。我现在就要兑现我的承诺。不过我要先解释清楚昨天发生的事情。”
游宇听到这里站了起来，向着暮渊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昨天我给您添麻烦了。”
游宇昨天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失控的前兆就直接回了房间。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对晚会上的虫造成了影响。但是他当时怕控制不住自己就没有再理会晚会上的虫。
暮渊看游宇如此郑重地道歉，露出了微笑，说：“你先坐吧。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责怪你。昨天的事也有我的推波助澜……”
暮渊向兰凌和游宇详尽解释了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在宫殿门口当众受到鞭笞的是帝国总理最小的雌子张恬。惩戒他的雄虫是他的雄父，也就是总理张易。
暮渊其实早就知道以张恬的性格有很大可能会做出勾引雄虫的事。暮渊放任张恬行动就是想让游宇看到帝国高层真实的样子。张恬果然为了勾引游宇装作摔倒想要跌倒在游宇的身上。最后结果也如暮渊所料，张恬不但勾引游宇失败还引起了兰凌和游宇的反感。
暮渊暗示张恬的雄父张易想办法扭转兰凌和游宇对张恬的反感。暮渊也能料到以张易的三观他大概率会采取鞭笞张恬的方式来扭转兰凌和游宇对张恬的反感。
最终事情就是如暮渊所料的那样发展。只不过暮渊没有想到游宇的反应会那么大。
最后暮渊也向着兰凌和游宇鞠了一躬，道：“我向你们道歉。昨晚发生的事确实是我刻意引导的。我想让你们看到帝国高层最真实的样子。”
暮渊又看向游宇，说：“我认为希、影、亚格、吴凡和兰凌等等你身边的许多虫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你到现在都没有亲身体验过这个帝国的黑暗面。既然他们不想做坏虫，那么这个坏虫就由我来做。”
“您这样做就不怕把我逼到帝国的对立面去吗？”
游宇意识到暮渊这样跟他坦白的出发点是有问题的。暮渊这样做反而会让自己更加坚定地站在希的那一边。那暮渊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一圈又是图什么呢？
“你应该猜到了吧？”
暮渊没有直接回答游宇的问题，笑着反问游宇。
“您就是希望这样的结果。您希望我们站在希的那一边。因为您也是那一边的。”
游宇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暮渊又喝了一口茉莉花茶，说：“我站在我自己一边。我是不可能理解希和影的理念的。我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和希站在了同一个立场。”
“您能解释一下您的立场吗？”
兰凌想要确定暮渊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和希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于是他插了一句。
“我的立场和‘理想乡’的中立派很相似。我可以接受采取温和的方式为雌虫争取权益。但是我不能赞同希的绝大部分立场。而导致希现在立场的起因就是我一开始承诺要告诉你们的那件事。”
话题又绕回到了他们谈话最后游宇问得问题上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还请您待会儿再回答游宇。我想请您先告诉我们昨天晚上游宇到底对晚会上的虫造成了多大影响？”
比起希的秘密兰凌现在更关心游宇的情况，所以兰凌又把话题拉回到昨晚的事情上。
“哦。对。我都忘了。”
暮渊指着游宇的脖子说：“抑制环你可以摘下来了。昨天晚上它就已经坏了。”
兰凌立刻查看了游宇脖子上的抑制环。那个抑制环果然已经坏了。兰凌轻轻一碰就把抑制环摘了下来。他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游宇的脖颈。昨天垫着抑制环的丝巾还是起了作用的。游宇的脖子上只有两道红印。
兰凌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说：“没事了。”
游宇也看着兰凌微笑。两只虫就这样看着彼此傻笑了半天。
整个房间充满了甜腻的恋爱气氛。
终于暮渊忍无可忍地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甜腻的氛围。
“昨天晚上游宇的精神力突破了抑制环的抑制。他的精神力确实伴随着强烈的干扰，引发了昨天晚会上虫的轻度精神域崩溃。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他们进行治疗了。目前他们的治疗效果都很好。”
兰凌和游宇虽然听暮渊说得很轻松，但是他们也深知他们昨天留下的烂摊子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我还能做点什么吗？”
虽然事情是暮渊刻意引起的，游宇还是觉得自己负有一部分责任，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你已经做得挺好的了。你只要继续保持情绪平稳，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暮渊不认为希和影二十年都没有研究明白的问题他就能解决。他见识到游宇的影响力以后就只希望能把游宇的影响力降低点儿。不惹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游宇点了点头，严肃地说：“我尽量。”
“游宇的精神力影响了多大范围？精神力强度有多大？”
兰凌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游宇的精神力。他自己已经感觉不出来游宇精神力干扰，也只能从别虫的角度来了解了。
“方圆十公里范围内的虫都受到了干扰。至于强度就很难用正常的精神力等级来衡量。我这么形容吧。游宇的精神力平等地干扰了每一只虫族，不论高级还是低级。这就意味着游宇的精神力干扰超出了虫族对精神力的认知。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想出办法解决这种干扰的。”
暮渊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解决游宇的精神力的问题。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也只能说这么多。
兰凌和游宇也沉默了。他们也明白这就意味着只要没有找到干扰的根本原因，游宇精神力的问题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了。
大家沉默良久，还是暮渊打破了沉默：“我来回答游宇问我的那个问题吧。游宇问我希为什么会离开帝国？我可以告诉你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是你还是要去问希才能全面了解当年发生的事。”
暮渊在圆桌的上空挥了一挥。圆桌的上空开始投影。
投影中是一只三岁左右黑发黑眸五官精致的小雌虫抱着一只大白蛋。接下来的投影是两只长相相似的小雌虫和小雄虫的成长过程。小雌虫七岁左右的时候，投影突然结束了。
暮渊解释：“这是我和希的成长投影。希七岁之前，我三岁之前都是住在这座宫殿里。后来希去参军。我也搬回了皇宫……”
暮渊和暮希是元帅卫展和虫皇慕言的孩子。卫展元帅在暮渊出生的那年战死边疆。虫皇慕言常年忙于政务无暇照顾孩子，就把暮希和暮渊养在了帝星旧宫，只留下机器虫照顾他们。暮渊和暮希就这样相依为命一直到暮渊三岁。
后来政局终于稳定下来。暮希去了军校。暮渊也搬回了皇宫。暮希会在繁忙的课业中抽空回皇宫看雄父和弟弟。他每次回皇宫都吃了一顿晚饭休息一个晚上就回军校了。再后来暮希军校毕业四处征战，回皇宫的时候就更少了。
“其实这一切都早有预兆。希偶尔回来的时候会表现出对雌虫的同情和对这种性别压迫社会制度的愤怒。我一直劝他不要轻易表现出对社会既定规则的不满。虽然希听从了我的劝告，尽量收敛自己的锋芒，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这些情绪日积月累非但没有逐渐消减反而越来越激烈。”
暮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回忆和自己哥哥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您赞同希的想法吗？”
游宇看暮渊的表情就知道暮渊和希的关系原来是很好的。他觉得可以尝试争取暮渊的支持。
“我是帝国高等雄虫，无法理解雌虫的苦难。我当时没能理解暮希的想法。我更担心他的想法会害了他。即使到了今天我也只能理解他一部分的想法。他的很多想法我至今也没办法赞同。”
暮渊知道游宇这么问是还不死心地想拉拢他。他也只能再次表达自己的立场让游宇放弃拉拢他的想法。
游宇也听出了暮渊的意思，他微微点点头没再开口。
暮渊又接续回忆：“我的规劝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暂时压抑的矛盾最终还是爆发了……”
下一章讲得是暮渊二十一年前亲身经历过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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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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