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墓园里,一道身影站立在墓碑前。
碑前放着一束向日葵。光照向日葵,金黄的向日葵被映衬得熠熠生辉,朵朵盛开,朵朵夺目耀眼。
“今天的太阳好像格外的耀眼。”陆桑晚低语道
“三千米……我跑了第二。你会失望吗?”
陆桑晚笑,“就算失望也不行,谁让你不陪我跑了?”
“怪你。”
沉默了一会儿,陆桑晚又说:“我很感谢他。”
“你应该不认识他。”迟疑了一下,“你肯定不认识他。”
“他叫喻尚渊,是我认识不久的朋友。他……跟你……好像有点像。”陆桑晚回忆着喻尚渊的脸,莫尘的照片就在眼前,两人的脸始终无法重叠,好像喻尚渊看起来更有活力。
“他经常会跟你说同样的话,可他不是你。如果你还在,你们应该能够志同道合。也许不能,他好像比你幼稚一点,他话还很多,你应该会嫌弃。”陆桑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说我赢了,赢了自己。”陆桑晚双眸闪着泪花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他……很特别,是不是?”
是吧。
陆桑晚想,他总能下意识的帮她找到积极乐观的一面。
一阵风刮过,花瓣吹落,一瓣花朵吹落在陆桑晚的脚边。
陆桑晚低眸,“对不起,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犹豫了半天,陆桑晚又说:“我见到了那个小孩,你口中的叔叔,还不顾戴主任的劝阻任性的去了江城,遇见了你可能最不想让我看见的人。”
涩笑着说:“你离开的太久,我好像越来越令你失望了。”
“所以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走。”
就真的没有生的念头了吗?
*
“靠,又搞失踪。”喻尚渊按掉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消息都收不到,要这破手机有何用。
枪声令下,喻尚渊生着闷气,又开始他的比赛。
每次都假装不经意的提醒着她,她次次都当废话。就算如此,只要她给颗糖,他都能一笔勾销的傻乐。
喻尚渊觉得自己真够贱的。
虽然失望,但内心总保留着一丝期待,对她,他好像永远保留着希望,只增不减。
他会在人声鼎沸的加油声中放眼寻找她,会想着她会不会跟八百米一样偷拍他,会在同一个地方反复期待着她的出现。
一圈一圈的验证,一圈一圈的失望。
失望化为汗水,浸湿着碎发,撒落在红胶跑道上。心中的火焰化为动力,遥遥领先是他释放无形怨气最好的证明。
“不是,这位爷是脚踩火箭了吗?跑那么快,追都追不上。”作为仗义的兄弟,徐泰林必须陪跑。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别说陪跑了,他这是追都追不上喻尚渊啊。陪跑不成还把自己累个半死,人喻尚渊愣是把他甩了大半圈。
跑不动的他直接去了终点等他。
还陪跑什么,第一妥妥的。
“你不陪跑是对他最大的帮助。”陆桑晚在徐泰林身边幽幽说道
徐泰林猛的侧头,说话还有点小激动,“学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五千米开始的时候她就到了,围观的人太多,又是比赛中,不好随意穿越跑道,她便走到了与跑道仅有一栏之隔的排球场,透过网栏看着这边的动态。
在距离排球场侧门五米之远的地方正好是终点。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就有人蹲在终点等着,陆桑晚这才徐徐地走到操场。
“学姐,你站这。”徐泰林给陆桑晚让了个极佳的位置,喻尚渊一眼就能看到。
“欸,别挤啊。那边位置这么大都往这挤干什么?过去点。”随着喻尚渊离终点越来越近,终点的人也逐渐增多,徐泰林差点就被挤出去。
被挤在里侧的陆桑晚眉头皱了皱,直接退了出来走到外圈。
距离终点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喻尚渊看到了陆桑晚。她手举相机,镜头斜对他。
喻尚渊冲她挑唇一笑。
“咔嚓”快门捕捉,背景虚化,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他身。这一刻他就是万人瞩目的主角。
内圈的喻尚渊偏移方向,一下从内圈跑到了外圈。终点冲刺,直冲冲地来到陆桑晚的面前。
陆桑晚放下相机侧身一步让他,抬眼。
喻尚渊鼻息粗重,问她讨要着水,“我的水呢?”
陆桑晚:“就因为没水所以你才想撞死我?”
刚刚那一刹那的冲刺直扑她而来,要不是她躲得快,他那一下直接往她身上撞,他脚底一点刹车都不带踩的。
喻尚渊百分百肯定,“放心,撞不到你。”他那一下就是故意的,心里有数,就想吓唬她一下,谁让她迟到了
“水,给。”徐泰林蹿出来献殷勤
陆桑晚见他看着她没反应,眼睛往徐泰林手上的水挑了挑,“水。”
喻尚渊鼻尖哼声地夺过
徐泰林滔滔不绝,“兄弟,厉害啊,你这是打鸡血了?直接甩开后面大半圈。”
“我在里面陪跑,追都追不上你,你咋能跑这么快,大一的时候也不见你冲得这么积极,你这是要向体圈进军啊。”
喻尚渊大一也参加过五千米,只不过那时的他随便跑跑,别人最后都冲刺了,他还不急不躁地紧跟着第一名,一点都看不出来想赢的冲动,最后得了个第三,被第二名反超了。
看他跑都觉得五千米洒洒水一点都不累,看上去就像是凑个数,不像是参加比赛的。
喻尚渊仰头咕咚咕咚一瓶见底,重重的拍着徐泰林的肩说:“幸亏你半道放弃了,不然这第一得不了。”
“咔嚓”
陆桑晚按响快门拍着被喻尚渊落下的运动员。
喻尚渊吃味,“你拍他们干什么?”
又是连续几张,陆桑晚放下相机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没人放弃。精神可谓,人人都是胜者。”
喻尚渊眼眸半阖,扯唇,“我没听错吧,这话竟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陆桑晚愣了一下,嘴角浅浅的弯了个弧度,像是调侃,“跟你学的。”
“晚上庆祝,你去吗?”喻尚渊嘴角勾着笑,问
“不……”陆桑晚眼眸瞥到了人群中的甘冉夏。
甘冉夏正瞪着她,陆桑晚耸眉,改口,“去。”
“夏夏”
“夏夏”
甘冉夏的朋友叫着她说:“他们不会真谈了吧?看起来挺像,喻尚渊竟然对着她笑。”
“我估计是,就算没谈也是暧昧不清的关系。”另一个朋友点头说
“啊?那……”朋友看看甘冉夏,“夏夏,你还追吗?”
甘冉夏手中的矿泉水被她攥的变形,瞪视着陆桑晚,“走着瞧。”
*
“学姐,怎样,是不是觉得他很帅?”徐泰林偷偷的凑到陆桑晚的身边小声的问
他们所说的庆祝就是来喻尚渊的酒吧喝酒。
此刻陆桑晚坐在吧台前,双眼注视着眼前的调酒师。
“我跟你说,自从他来了之后这酒吧的盈利翻了三倍都不止,直接赚翻了。今晚的酒随便喝,咱渊哥有的是钱。”
陆桑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调酒师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语气冰冷,问:“有事?”
陆桑晚:“你做我的模特,我免费帮你拍组照,这生意做不做?”
“少打他的主意。”喻尚渊忙完来到吧台前制止了她的想法,“教父。”
陆桑晚不解的看向他
喻尚渊臭着脸说:“他有主,我都惹不起,懂了?”
陆桑晚不以为然。
而后的几天,陆桑晚每天都会去喻尚渊的酒吧坐一会儿。
起初喻尚渊还很高兴,但后来发现不对,陆桑晚每次都会坐在吧台前盯着他看。
第三天,喻尚渊终是忍不住了,忍着醋意问:“陆桑晚,你是不是喜欢他。”
陆桑晚莫名其妙,“有病。”
“我有病?”喻尚渊隐忍着,“我这么个活人站你面前你不看,你天天盯着他看干什么?”
在喻尚渊心底,温念根本就比不上他。
温念就是那调酒师的名字,今年20,在燕江大学上学。是他一个很熟的姐姐推荐他来这打工的。
如果他早知道陆桑晚喜欢这类的,他肯定打死也不答应他来,这哪是招兼职,这是给自己招了个情敌还差不多。
陆桑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只是淡淡的解释,“有个摄影大赛,赢了奖金很客观,我报名了。他正好适合我的拍摄主题,就这么简单。”
“你缺钱?”
陆桑晚没回
“就非他不可?”喻尚渊问
我不行吗?我哪比他差了?
陆桑晚瞥了瞥他,点头。
她第一眼看到温念的时候就被温念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吸引。
像半残的玫瑰。玫瑰虽残,根刺还在,若想彻底摧毁,必将手沾鲜血;但倘若细心呵护,必将重新绽放。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喻尚渊哼声道:“他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喻尚渊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弄着酒杯,陆桑晚低眸扫去问着
喻尚渊抿了口酒说:“他只听一个人的,那人说什么他才会做什么。”
余光瞥向门口的方向,勾笑,“来了。”
陆桑晚随着他的眸光转身望去。
是个身姿婀娜的女生,一袭微卷的长发垂至腰间,就算在暗灯下也遮挡不住她精致的五官。烈焰红唇却不显风尘,眉如远黛,又添妩媚。
喻尚渊暗戳戳的提醒她说:“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当她是空气。”
陆桑晚:“?”
喻尚渊含笑,“你不是最会这招?”
把我说的话都当屁放,我这么积极的接近你,你全当没看见。
见她还不明白,又补了一句,“她就是个疯子。”
疯子?
陆桑晚又偏头看去
“说谁疯子?”女生已经来到了吧台,对着喻尚渊的后脑勺就是一拍,毫不留情
喻尚渊咳了一声
真疼。
脸上却笑嘻嘻,“棠溪姐,你什么时候来京都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说了。”被叫棠溪的女生面无表情的坐在了陆桑晚的一侧
喻尚渊故意翻了翻手机,“是吗,我太忙了,没看到。”
女生名叫棠溪孑,就是喻尚渊口中的姐姐,比喻尚渊大五岁,两人从小就认识,都是沪市人。
棠溪孑睨眼打量着陆桑晚,陆桑晚同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棠溪孑似笑非笑,“女朋友?”
喻尚渊无奈的挑眉,“朋友。”
棠溪孑:“那就是女朋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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