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落枙瞬间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安的肩膀,“那就好。”

安很疑惑,不知道落枙在紧张什么,交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作为动物界繁衍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了,不知道在紧张害怕什么。

他们走到霓虹楼下,因为一楼大厅过于漆黑而吸引了落枙的兴趣,他总是对神秘的黑暗充满好奇。安看出了落枙的想法,提醒道:“你要是想进去,就现在想好要怎么脱身。”

“为什么。”

因为一进去就会被当成商品供人挑选,安没有告诉落枙他之前的经历,只是提醒他要小心。

或许是安半说半隐藏的诱惑太大,又或是落枙自己想要消灭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他们终究还是进去了。

二楼如往常一样热闹,辉煌的灯光照亮所有人脸上的姿态,不屑,恶臭和贪婪,一一展现出来。不过今天还是很幸运的,没有看见什么血腥的画面。

落枙带着打量的目光进入这片醉生梦死的天地,安就跟在后面,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叫住他们,“诶,那边两个,我们这边缺一个来不来,对就是你们别指了。”

安放下指着自己的手,垂眸思索,旁边的落枙却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并大声回应“来了!”

安知道自己拦不住便不然了,抬脚跟上去,在后面提醒他“别赌太多,没有那么多。”

“就玩一局,放心。”

落枙坐上圆桌的最后一个位置,之前桌上有六人,加上落枙现在有七个人了,落枙兴致饶饶的看着桌上的人,小声的和安说,“我们可以玩一把大的。”

“……你要多少?”安问。

“全部。”

他们玩的是赌场上常见的桌牌游戏,叫二十一点,安不知道落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自己看不懂只能在一旁旁观。

“新来的?”刚刚叫住他们的那个男人问。

“是的。”

“哈。”男人嘲讽似的笑了一声,说道:“那规则你知道吗?”

“知道的。”

“要不要我们单独玩一把?”

“可以啊。”落枙笑着回答。

熟悉的预感传来,每当落枙要干大事的时候,安总会这种预感。

赌场里,时间仿佛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和永不疲倦的空调冷气所凝固。空气里混杂着香烟的焦油味、劣质的的香水味,以及一种无声无息的紧张。而在这一片喧闹中,没人会注意到那张二十一点的绿呢赌台。

落枙就坐在那里,与其他人相比,他那张幼态的脸具有强烈的迷惑性,天真的笑容像是误入狼群的羔羊。

他的面前,筹码已经堆砌得相当可观,这是安卡里的近乎全部的余额,谁承想刚刚一直在提醒的人,行为却一点都不小心。

落枙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安平静无视一切的神情,他们就不像是属于这里的人,那些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下手的,看着他们的筹码,庄家内心是无比的狂欢。

落枙的手指修长,此刻正轻轻搭在桌沿,仿佛在感受牌靴中即将涌出的命运脉搏。

庄家是一位面容刻板的中年男子,就是刚刚那个男人,他的动作机械而准确,面对眼前这个小屁孩,他有着无比的自信。

“请下注。”荷官的声音平稳无波。

落枙没有犹豫,将面前近乎一半的筹码,缓缓推上了“闲家”的投注区。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那是足以让普通人心脏停跳的金额。

牌发了过来。两张牌轻巧地滑到落枙面前。

他没用手指去翻,只是用指尖,极其轻微地挑起牌角,目光垂落,如同凝视深潭。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轻微的看了一眼庄家手里的牌。

庄家的明牌是一张方块6。

轮到落枙要牌。他没有像其他赌徒那样祈祷或犹豫,只是用那根修长的食指,在绿呢桌面上轻轻一点。

动作轻得如同叹息。

一张牌飞到他面前。是张黑桃2。

现在,他的明牌是:一张Ace,一张2,以及刚来的黑桃2。Ace可以算作1点或11点。目前,若Ace算11点,加上两个2,是15点,很尴尬;若Ace算1点,则是5点,太小。

旁观者心中飞快计算,都觉得他必须再要牌。

但落枙没有。他抬起眼,第一次真正看向庄家,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夜海。他用掌心,在桌面上轻轻一抚。

停牌。

他在这样一副看似弱小的牌面上选择了停止,安在一旁看着,但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落枙这一个决定不是很好,但他没有在意,一种强烈的感觉落枙能赢。

庄家翻开了自己的暗牌——一张草花10。庄家现在的点数是16点(6 10)。按照规则,16点及以下必须叫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庄家即将抽出的那张牌上。空气仿佛变成了固体,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庄家的手指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牌被抽出,翻转。

——一张红心Queen。

22点!爆牌!

“庄家爆牌,闲家赢。”荷官宣布结果的声音,依旧平稳,平静的宣布庄家的死亡。

周围观看的声音四起,有惊叹,有羡慕,有难以置信。没人会想到这个毛头小子会赢,庄家本人也没想到自己会输,在赌场多年的老手谁给了一个新手,说出去简直是招笑。

筹码被推到他面前时发出的哗啦声响,如同胜利的奏鸣曲。

落枙转头对着安吹了一声口哨,“喏,翻倍了。”

安没说话起身,落枙也遵守刚刚的话没再继续。离开二楼前安拉住落枙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不会啊。”落枙诚实的回答,他只知道简单规则而已,套路还没那么深。“我只是在书上看到一点想玩玩而已,比大小有什么难的,算一下他手里的牌不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手里的牌是什么?”安说完这句话落枙突然凑近他。

他微微拨开眼皮,安看见了那双接近黑色的瞳孔一下子变为墨绿色又变回来。他说:“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说完起身走向门口,头刚转过去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看见旁边的安皱起眉头说:“你怎么来了?”

安看了傅瑾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回答。落枙蹲下捡起傅瑾被撞掉的东西递给他,傅瑾伸手过去接说了声谢谢。

结果手伸到一半那条手链又被落枙收了回去,然后他听见落枙说:“好神奇,我也有一条一样的。”

傅瑾听到这句话表情一顿,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过了一会儿他带着有些不相信的语气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说着落枙从口袋里拿出他的那条,两条放在一起再次递给傅瑾。

傅瑾接过看了一眼,随后抬眸看向落枙,在心里嘀咕道,还真的有点像,傅瑾还想仔细看一下,结果被落打断,“可以了吗?我们要走了。”

傅瑾把手链还给落枙,什么也没说越过他们走进里面的房间。

落枙并没有过多在意,和安一起下了楼,结果在楼下碰见了从内城回来的凌暮,凌暮看了一眼装修朴素外表的楼层,又看了一眼从里面出来的两人。在落枙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什么地方都敢去,我看你是活腻了。”

晚上安并没有在落枙和零一的纠缠下留下来,赶着最后一班列车前往内城,手机上给陆珩发完消息后开始对窗外发呆。到后面便睡过去了,夜间的列车基本没人,车厢里只有安一个。

安是被到站消息叫醒的,车站里也没多少人,他出了车站便一眼看见来接他的陆珩,眼里带了点惊喜,毕竟他没想到陆珩会过来接他,他记得陆珩现在还有工作要忙。

安过去抱住陆珩,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今天的花很漂亮。”

“喜欢?那我每天送你一朵不重样的。”

“算了,养不久。”一朵花的花期也不长,不精心照顾的话没几天就枯萎了。

但是陆珩却说:“我养,会痒的很久。”

今晚陆珩身上暖烘烘的,安不自觉的往陆珩身上贴,他的头发蹭着陆珩的下巴,像个小狗似的,弄得陆珩有些痒。

陆珩把他按住,毫无威严的警告道:“别乱动。”

安听话的不动了,安静的坐在陆珩的怀里,许久他叫了一声陆珩的名字,“陆珩。”

“嗯,我在。”

之后便没了声音,其实安想问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消失了他会怎么样,可是他之前已经问过了答案,也已经知道了。

但陆珩变得和白忆一样能看到他的心思了,他亲吻了安的发间轻声说道:“你让我等我就会等,但我希望那一天不要到来。”

陆珩就像一针安抚剂,他不能安抚自己,但是陆珩可以,陆珩能安抚任何时候的他。

安今天很晚才到实验室,结果发现莱温还没有来,莱温现在比他还不注重工作了。

凌暮坐在会议室里,手里拿着怀表,分针已经超过他正在看的数字了,他皱起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道很欠揍的声音,“训练量那么大,还一天到晚开会,开开开就知道……”

门被打开,欠揍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后的人的表情也僵住了。

凌暮晃了晃手中的怀表,然后扔到旁边莱温的手里,对站在门口的两人说:“你们又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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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岑青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