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内,宾客都迫不及待得想要见到这位传闻已久的白总经理。
灰暗的角落中有一人却是与旁人截然相反,他双手蜷缩,腿脚控制不住地发颤。
黑夜可以遮掩住普通人的视线,但是遮掩不住怀长生那双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窥探阴界的双眼。旁人只能依稀瞧见白海铭面容严肃静静站在台阶上双手置于腹前等待着登场,可怀长生看见的却是白海铭的脖颈后竟然黏着一只被鲜红血液浸染全身的鬼魂。
那只鬼魂无眼无耳无鼻,只有一张看似腐烂已久的嘴巴微微张着。鬼魂攀附在白海铭的背脊上高于白海铭一头的距离,此刻头颅不停往外渗着血渍,白海铭的肩膀上还有两只似是人手却又不像人手的血肉球。
忽然,刺眼地光撒在了白海铭的身上。宾客们的目光随光而至,怀长生也不例外。
黑暗中鲜血的颜色并不明显,可被光打亮后白海铭洁白的西装顷刻变作了血衣,斑驳的血渍不停地侵蚀着白海铭素白干净的西装。
怀长生似是被摄了魂一般呆愣在原地望着那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鬼魂,片刻后它狰狞着咧开了满口腐烂的嘴,怀长生见此终于从震惊中找回神智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白海铭抬眼微微一笑,没有麦克风也没有聚光灯,他只是站在二楼的最高台阶上开始自我介绍,“感谢各位今日莅临,我是无瑕集团的总经理白海铭。”说完深深鞠躬致谢。
宾客给予他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渐渐停歇后宾客们便开始络绎不绝上前与他寒暄。
怀长生喉咙发紧脑袋里只剩下离开这里四个字,本能的恐惧让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一旁的柳飘云未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看着白海铭不禁叹道:“我儿子比他可真差多了。”
怀长生被那只鬼魂散发出的恨意扎得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疼,他听了妈妈的话心想:你儿子可不想出色到被鬼给缠上。
孟莉捧场说着:“怀先生当然可以。”怀爸听了不答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总经理长得不错啊,就是这么年轻这位子能坐稳吗?工作经历都没几年吧,别被卖了还替那群老头数钱呢。”不远处两男两女吃着东西喝着酒议论着,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被他们四个人听见。
“这脸倒是像整过容的,这么好看怕不是鸭子出身哦。”
“怎么,你想试试?”
“算了吧,我身边的小鸭子多的很,还都是天然脸,我才不要和那群老头们抢这么个后天生成的。”
四人在角落编排着白海铭的事迹,全然忘了自己与白海铭并不相识这个事实。
柳飘云听着翻了个白眼,靠近怀长生低声警告他说:“这群人满嘴是粪,我们家和白家是故交,海铭才不是那样的人,不许乱学这些垃圾东西,听见没?”
怀长生听到了但是无法张口回答,果然不能靠近这只诡,太疼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这东西我解决不了,我解决不了,我想走,我想走,放我走。。。
“嗯。。。。。。”
怀长生艰难隐忍才发出一声如蚊子般的动静,柳飘云察觉到了异常。
“儿子你怎么了?不舒服了?怎么回事?”柳飘云一时着急声音大了许多,怀念云听了急忙走到怀长生身边,孟莉也围了过来,“要不要先去医院?”
怀念云摸着怀长生的脑袋低下头看他的脸,“长生?哪里不舒服了?”
“我。。。。。。”怀长生因全身发痛只能尽用力隐忍,以至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行,不能让爸妈发现。。。。。。
怀长生抬起头,紧皱着眉头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想拉屎。。。”
柳飘云咬牙切齿,“。。。。。。滚去厕所。”
怀念云扑哧一笑,“飘云别生气,怕是场合不对长生不好意思开口。快去吧,爸妈等你。”
“哈哈哈,柳总不生气,还是孩子嘛。”
怀长生挪着被尖刺扎透的身体拼尽全力走到了厕所,锁上门后他跌跪在地。
宴厅里白海铭同来人一一问候,他背脊上的鬼在怀长生低头的那刻就停止了蠕动,待到怀长生离开它的视线后又开始蠕动着全身的烂肉。渐渐地那张烂嘴宛若海葵捕猎结束开始舒张一般越张越大,嘴角附着着丝状血肉顺着张开的动作不停撕扯,不一会喉咙深处开始往外吐出一股股鲜血,那鲜血好像没有尽头,待到那张嘴咧到看似耳根的位置终于停了下来,可鲜血依旧在向外涌着。
怀长生在厕所里干瞪着眼睛抱住自己,他在深思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不被父母发现自己的异样还能顺利离开这里。
怀长生不知是待了十分钟还是半小时,皮肤的刺痛倏然渐渐消弥。他眨了眨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和腿,突然就不痛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只诡离开了?
怀长生不明白为什么连一只白氺都没有的宴厅里怎么会出现阴界传闻中最狠厉的鬼,而且是在白海铭的身上出现的。怀长生很是不解,但眼下刺痛消弭,想来大概只是那只诡路过顺便攀附上了白海铭。
怀长生骤然庆幸那诡没有眼睛,不然肯定会发现他的阴阳眼,被发现就很容易就被盯上,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十分钟后怀长生整理好衣服再整理好头发,动了动全身肌肉整装待发准备继续参与宴会,可推开卫生间门后怀长生踩到了从门外渗进来的一大片鲜血。
糟了!
怀长生推门而出急匆匆寻着自己的父母,可再回到宴会厅的一瞬才发现早已面目全非。
宴会的地面被血液堆积成了一汪血池,头顶上的水晶灯也宛若溶洞里的钟乳石一般向下滴着鲜红的血,所有的宾客也都被鲜血侵蚀成了魔鬼的样子,无论先前多么光鲜亮丽的服装与脸蛋都被这些鲜血通通掩埋。
血腥味过于浓厚怀长生被刺激到想要呕吐,努力忍下呕吐欲的他终于在血池里找到了父母二人,孟莉正在和他们告辞离开。
柳飘云喝了口香槟抬头看见怀长生捂住嘴巴,摇着头对怀念云说:“儿子好像不喜欢人类的食物,是不是上辈子是条狗的记忆没忘干净?”
怀念云搂着柳飘云的腰温柔微笑,“可能是?”
父母满脸沾血的模样朝着他微笑,怀长生差点被眼前的画面吓到失禁。好在及时反应这些鲜血只是对他而言真实存在,对旁人来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们两个秀恩爱没必要还得贬我一句。”
“臭小子捂着嘴做什么?不是吃屎难道还能是孕吐?”
怀长生对于自己妈妈耿直的语句词汇早就习以为常,且在家里只允许她一人可以这么说话,他和他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着。
“。。。。。。没吃也没怀,只是刚刚肉吃多了反胃。”
“合着是警犬。”
怀长生被自己母亲逗笑了,但嘴角还未扬起就发现那诡竟然冲着他的方向张着大嘴,怀长生的背脊顷刻被冻成冰霜。
怀长生不可置信地向左挪了两步观察那诡是不是真的朝着自己,尝试过后他发现自己挪几步那鬼张着血盆大口就朝向何方。
怀长生的心脏倏然从百米上空踩空坠落粉碎在地。
完了!!!
怀长生转回身又看见了自己父母好像恐怖游戏里面的反派一样面对着他,颤抖着喉管想张口劝解父母一起离开,可话都未能来得及说出口不速之客就找上了门。
“怀总,柳总,许久不见。”
白海铭端着酒杯沉着嗓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一家人的身边,怀长生被定在了原地。
“我们才是,看你那么辛苦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你,现在身体都好多了?”柳飘云的问候让怀长生想起了白海铭的身世。
白海铭因为父母意外去世所以精神和身体出了大问题近一年都在医院休养着,自家父母不想过多打扰最后只是包了点钱和白海铭喜欢的书送到医院给他,谁也没想到再见面竟然已经是五年后了。
白海铭点点头,“多谢柳总,身体已经好多了。而且您还记得我喜欢看书,我很感激。”
“喜欢就好,飘云就担心你这次没能好好站起来,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怀念云伸出手同白海铭握手,两人点头微笑。
寒暄了两句后柳飘云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跟个木头一样连脸都没转过来。
柳飘云见白海铭在面前便强忍住了想要出口成章的**,温柔喊道:“儿子,来见人了。”
怀长生指尖颤动,深深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但未曾想那诡与他的距离不到一掌。
鬼定住了一瞬后突然对着怀长生疯狂蠕动起来,腐烂的嘴裂到了最大都能塞进一颗篮球,大股鲜血向外喷出似是在无声嚎叫。
怀长生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心跳如雷鸣。
白海铭比怀长生高上半个头,他微微屈身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白海铭。”
此刻白海铭礼貌伸手等待怀长生的回应,可怀长生看到那只手早已被诡的腐烂血肉覆盖,怀长生愣在原地,他不敢回应。
不能碰。。。不能碰。。。怎么办?
柳飘云正在怒火的边缘伸手想要给儿子来一记手刀,可手还没能抬起怀长生被血腥味与恐惧刺激到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吐了出来。
“长生!”怀念云第一个冲到儿子身旁,柳飘云急忙对白海铭说:“实在是非常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儿子今天身体不舒服,对不起,下次一定登门致歉。”说完冲怀念云喊着:“赶紧去医院。”
白海铭摇头喊来服务生,服务生紧忙拿来工具开始打扫。
“不用抱歉,他身体不舒服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吐成这样一定很不舒服。”说完伸手覆到了怀长生的背脊上拍了两下。
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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