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
捏了捏刚刚能动的手，举起手臂，短短的一截。
刚刚出生？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情况……
何沉忱被安置在病房的小床里，妈妈还是自己的妈妈，是年轻时候的样子，此刻，正轻轻地哼着摇篮曲哄她睡觉。
现在，是晚上。
房间是陌生的医院病房，在妈妈的歌声里，何沉忱虽然没有困意，但还是顺从自己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程茵把孩子哄睡着以后，打开光线柔和的小夜灯，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门，回隔壁病房睡觉了。
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柔柔的光从小夜灯上晕开，洒落在这个小房间的一角，小婴儿清浅的呼吸为静谧的氛围更添一抹柔软。
就在小婴儿浅浅浸入梦乡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一抹高高瘦瘦的身影。
红色的长袍，墨色的短发，后脑勺留着三分之一的长发用细细的红色带子绑着。
“啧。”颜城头疼地看着小婴儿模样的何沉忱。
真就是从头经历一遍人生啊……
别说，不管何沉忱长大的样子再好看，小婴儿时期也难逃一个丑字。虽然皮肤很白而且还红润润的，但是五官小小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鼻梁看着还有些塌，眼睛紧闭成一条线，眉毛淡得看不出，睫毛倒是又长又翘，但是还是丑。
嗯，丑萌丑萌的。
人类的婴儿期果然是统一的报看。
他们地鬼不一样，他们是从鬼地的气源里诞生的，出生就是人类三岁大小的模样了，根本不存在尴尬的婴儿期。
半蹲在摇篮前，颜城好奇地凑近了过去，闻到何沉忱身上散发出一股奶香味儿，忍不住弯起嘴角，无情地嘲笑了一声：“这下可真是乳臭未干了。”
何沉忱睡眠其实不深，虽然现在是婴儿的身体，但是心里装着事，一有动静就能把她吵醒，一听见有说话的声音，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就着小夜灯的光，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脸，柔和的灯光衬得少年的眉眼也温柔无比，嘴唇红潋潋的，皮肤宛如上好的脂玉一样，细腻无暇。
但这个人……这不是颜城吗！？
颜城：！！！？？？怎么醒了……
颜城朝何沉忱伸出手，戳了戳孩子肉嘟嘟的小肥脸。
何沉忱：……
何·小婴儿·沉忱一把抓住颜城了戳自己脸的手，然后便看见原本笑得柔和的颜城顿时愣住了。
见人没有抽回手，何沉忱把手指拽到了嘴边，张嘴毫不留情地“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
顿时，孩子就眼泪婆娑，委屈巴巴地发现。
她才出生呢……
她没有牙……她还没长牙……QAQ
“噗……”颜城克制地低低笑出了声，真情实意地觉得好笑，肩膀剧烈地颤抖，很努力地压制着笑意，抽回手，把何沉忱的口水擦在她自己的衣服上。
什么毛病？见人就咬？
何沉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小溪一般哗啦啦地流着泪，小小的身子抽噎着，却努力不发出哭声。
颜城轻轻拍了拍满脸委屈的孩子，虽然知道只是壳子小，里面住的灵魂其实已经有十八岁了，但目睹这傻孩子的行为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哄哄小孩：
“宝宝，别怕，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在一到三岁生活不能自理的时期，其实对于小宝宝来说，日子过得非常浑噩，何沉忱总有种不真实感。
她想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情况，明明上一秒还在鬼地，睡了一觉醒来居然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是穿越吗？还是重生？
可颜城时不时的探望，又让她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情况，可能并不是如此……
何沉忱把疑问压进心底，快快乐乐地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一眨眼就长到了四岁。
四岁的何沉忱小脸已经长开了一些，正是最可爱的年纪，尤其是孩子的一双眼睛，明亮干净，弯起眼睛一笑，眼睛里就像是装着一整个星空一样亮晶晶的。
小脸还是肉嘟嘟的，但是已经没有婴儿时期那么胖乎乎了，小孩儿留着一层薄薄的齐刘海，扎着双马尾，穿了一条明黄色的背带裤，里面是一件奶白的短袖，简直可爱死了。
此时，何沉忱正双手环胸，一个人气鼓鼓地坐在幼儿园的滑梯边上……赌气。
现在是幼儿园的午睡时间，但是她睡不着，被老师抓了出来，让她站在教室门口。
她才不站呢，就噔噔噔地跑到外面，赌气地坐在滑梯边上。
现在太阳正大，晒得小脸通红，脑门上也全是汗。
“小橙子，过来。”
突然一道极为清越声音响起，小何沉忱立马抬头看了过去。
那人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穿着艳色的红衣，摇着一把红折扇，正朝她招手，跟唤小狗小猫似的。
但是何沉忱还是迈着小短腿过去了，气势汹汹地走到树荫下，往少年面前一戳！
“叫哥哥，哥哥就给你扇扇子。”颜城蹲下来和她平视，朝着她扇了几下扇子。
“不叫！”何沉忱撇嘴，什么人啊上来就喊她绰号，还想她喊哥，哈……就不叫……
何沉忱没理他，就这么戳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小嘴紧抿着，一脸不高兴。
“哟，谁欺负我们家小沉忱了，这么不开心？”颜城捏了捏她的小脸，摇扇子的手却也没停下，一直这么摇着。
“我睡不着，”何沉忱突然眼睛一亮，扯住了颜城的袖子，“我想吃冰棍。”
提出要求后，何沉忱垂着头，眼睛心虚地扫着地面，没敢看人。
她从出生起身体就很差，家里管得严，什么都不让吃。
小时候只能羡慕别的小朋友，想吃什么吃什么。
后来，六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据说差点死了，但病好以后，身体却渐渐好了起来。但是家里还是不让吃零食，等后来长大了，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时候，却已经不想吃了。
“行啊，哥哥带你去吃。”颜城揉了揉孩子脑袋，非常没有原则地把小孩抱了起来，不知用什么什么法子，没让门卫发现有个孩子出去了。
自打呆在何沉忱身边之后，颜城就发现自己原来越没有原则，只要何沉忱开口，就一定想方设法满足小孩。当然孩子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最多就是吃吃喝喝，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有多大执念，梦里重来一次心心念念地全是些小零食。
一眨眼，颜城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明黄色的短袖和一条白色的裤子，抱着何沉忱看起来就跟亲兄妹似的，走进一家便利店，直奔冰箱。
“想吃哪个？”颜城抱着小沉忱，让她能看清冰箱里花花绿绿包装纸抱着的各种冰棍冰淇淋。
何沉忱咬着手指，陷入了选择障碍，皱着小小的眉头，最后鼓起勇气搂住颜城冰凉的脖子，在颜城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特别理直气壮地说道：
“哥哥，我全都要！”
“老板，全部来一份。”颜城拍了三张一百在柜台上。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笑起来特别和气，收了一百，把剩下的推了回去：“你们兄妹感情真好，一百足够了，你们去里面坐会儿吧。”
便利店里面设有一个休息区，就是几张小桌子和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男孩子三三两两的坐着。
颜城走进去找了个空位，把何沉忱放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在她对面坐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两人穿得醒目，又都长得好，男生好看得不像话，小孩子也是眉眼精致，粉雕玉琢。
便利店里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有少数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都被两人过于出众的外貌吸引了注意力。除了互相交谈以外，都时不时地看几眼美人。
“小沉忱，狮子大开口，胃口挺不错呀。”颜城伸手捏孩子脸。
“别捏我脸，会变成大饼脸的。”何沉忱躲开颜城的魔爪，顺便飞给颜城一个眼刀。
“小没良心，这三年我给你买了多少吃的了，脸都不给捏啊，一会儿每样只能吃一口，听见没？”
“你怎么这么小气！”闻言，何沉忱简直气得翻白眼。
“你个小屁孩，懂不懂事啊！上回吃辣条拉肚子你忘了？还不敢告诉你爸妈是吃辣条吃的！”说罢，颜城又伸出了捏脸的罪恶之爪。
何沉忱：“……”
“啧，捏脸真的会变成大饼脸吗？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颜城笑了笑，让一众小姑娘都看直了眼，心里狂喊“这小哥哥好好看”。
可漂亮小哥哥眼里只有漂亮小孩，见小朋友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得寸进尺地两只手一起捏上了孩子的脸。
“……”何沉忱：颜城是狗，不接受反驳！
等老板娘把一堆棒冰和冰淇淋放到桌上之后，两人又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小女生甲：魂穿妹妹！
小女生乙：魂穿妹妹！
……
男生甲：放开那个小妹妹！
男生乙：住手，让我来喂！
……
总之，各有各的萌点。
“行了，吃吧！”颜城捏够了，将冰淇淋往何沉忱面前一推，大赦天下。
何沉忱伸出自己的小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脸，然后拆了一支巧乐兹，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然后冰得一个哆嗦，缩了缩肩膀，露出一排洁白的细牙。
颜城笑眯眯地弯着眼，心里却直呼可爱！
众人：犯规！太犯规了！怎么会有小孩这么可爱！
颜城：一般可爱，毕竟是我家的。（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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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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