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来了——”
锦游刚想追问什么,凌云和赢闯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锦游抬头看去,凌云披头散发的坐在狼型的赢闯身上,正庆幸的朝着二人挥手。
待锦游再回头看向阎百川时,阎百川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正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凌云从赢闯身上跳了下来,一把拨开额前的碎发冲锦游诉苦:“你们以前怎么没告诉我这狼崽子脚下这么快,要不是我抓得紧,早被他拖的五马分尸了!”凌云知道赢闯作为狼族,脚步会快一些,但她没想到他妈的赢闯跑起来像不要命一样,连转弯都没慢上哪怕一丁点,她的头发比女鬼都乱,在狂风中肆意飞舞着,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疾风知劲草。
她是不是真金不确定,但她的头发绝对是劲草。
赢闯变回人型骄傲抱臂,语气中难掩得意:“我们寒霜银狼连雪路都能飞奔不停,当然快了!”
锦游屈指在赢闯脑门上弹了一下:“笨蛋,她没在夸你。”
都这幅样子了,凌云也只好装作不在意:“他怎么样了?”
阎百川混不在意地拨弄着面前的火堆,对自己的伤压根没当回事:“放心,我命硬,死不了。你呢,又惹什么麻烦了?”
提到这件事凌云就来气,不忿的往火堆里扔了一块石头,惹得火舌噼啪作响,被锦游看了一眼才停止这幼稚的举动:“先说好啊,这次可真不是我惹的麻烦。我不是上去看近日的拍品有没有悬音石吗,谁成想遇到这种倒霉事。”
不久前。
凌云和阎百川他们分开后就迫不及待登上了多宝阁的第九层,也就是江陵最大的拍卖场。凌云并非城中的达官显贵,自己又是个无名无派的散人,原本是不够格上去的。
但巧就巧在凌云手上有一样十相骰子,是一个老赌鬼输了以后硬塞给她的。凌云厌恶和赌有关的一切东西,这玩意拿在手里就和烫手山芋一样浑身难受,正想趁着这次机会出手,却意外得了拍卖场的青眼,作为卖家登上顶层。
凌云心情颇好的在九楼闲逛,心里盘算着兜里的银子除了悬音石能买些什么好东西,却见前方一阵骚动,一位掌柜模样的人和小厮匆匆吩咐了什么,便进了九层的一间雅间内。
反正跟她没关系,凌云也没放在心上。结果片刻后掌柜忽然被人从房间内一脚踹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鲜血不住地从嘴角涌出。
“去告诉所有想拍悬音石的人,这颗石头本少爷要了,识相的自己滚,不然这就是下场。”从房间内走出一个摇着折扇的年轻男人,八字眉吊梢眼小眼睛,一看就刻薄无比。明明身形丰腴却还要穿紫色锦袍,臃肿的像个茄子,摇折扇的风姿更是给锦游提鞋都不配。
紫茄子看着地上的掌柜,从鼻孔喷出一声冷哼:“还敢跟我谈规矩?我邹少炎就是规矩!今天我看谁敢…”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凌云权当紫茄子在放屁,掏出一颗丹药就给掌柜的咽下,不出片刻掌柜原本苍白的脸色又重新红润起来,因疼痛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刚一好转急忙给凌云跪下,又被凌云托住。
邹少炎一张脸涨的通红,自从邹家在江陵得势,他还没有如此被人下过面子,尤其是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嘲笑声,就像巴掌一样打在他脸上。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道士有什么了不起,多管闲事的臭女人!等我师父到了,我一定要让他废了你的修为,把你卖到最脏的窑子里去当妓!”邹少炎浑浊的视线不怀好意的在凌云身上游走,仿佛已经看到了凌云被人玩弄的惨状。
凌云彻底拉下脸来,脸上一贯的嬉笑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寒潭般的冷漠,周身气势完全散开,看着邹少炎的眼神无悲无喜:“作恶多端,看来没必要留着你了。”
话毕,凌云掐起凝冰诀,凛冽之气将周围人逼退一步,直直冲向邹少炎。
邹少炎显然没想到凌云会不顾及邹家直接动手,惊惶之下拉过小厮挡在身前,在小厮错愕的目光中得意一笑。只那笑容还未凝固,却发现那寒气像是有意识一般绕开小厮,直接锁定了自己。
邹少炎再顾不上其他,不断掏出家里给他备的法器向凌云扔过去,却被凌云抬袖挥开,直直掐住了脖子。
凌云依然用着和阎百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少女模样,身形较邹少炎小了一圈,此时却毫不费力的单手掐着他的脖子讲他从地上举了起来,话语间没有半点怜悯:“邹家又如何。我乃凌云,想报仇就来吧,前提是你还有命。”
邹少炎的双手紧紧扒着凌云纤细的手,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双腿在半空中滑稽地乱瞪着,却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是凌云放开了手,但为什么周围人都用那种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
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邹少炎似乎看到寒冰爬上了自己的眼眶。下一秒,他听见了冰碎裂的声音,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碎裂的冰连同邹少炎眼里的惊惧四散在地,清脆的声音令旁边一人惊呼出声,众人这才惊觉,从凌云冰冻邹少炎到他碎裂成渣,也不过只在一个呼吸间。
“就这样,然后我下楼找你们,发现你们惹的麻烦也不比我差。”凌云说完又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所以说,也不能怪我惹麻烦,毕竟我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锦游觉得凌云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惹麻烦的本事在,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不能全然怪她,反而关注起另一件事:“那你原本要。拍的悬音石如何了?”
凌云拍拍身侧:“当然是收入囊中了,我就算扔进茅厕也不给他。”说完,忽然发现锦游看着自己的眼光很是奇怪,连忙解释:“我可是给了钱的,那颗骰子不是压在那了吗,大不了我不要了。”
锦游混不在意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凌云很难不知道,锦游的眼神就差直说:凌云,你又摸走别人东西了哦。
凌云拒绝承认,发现其他两人的眼神也差不多,当即不服气地质问:“你们说,我是那种不给报酬就拿走别人东西的人吗?”
三人:“你是。”
毕竟他们可是看过凌云在柳府蝗虫过境的样子。
凌云缩到火堆另一边,悄悄自闭去了。
赢闯看了一眼天色,摸着自己空荡荡肚皮问阎百川:“晚上吃什么?”
阎百川随手指了个方向:“那边能猎到点吃的。”
“哦。”赢闯站起身来化为狼型,往阎百川指的方向跳跃而去。
赢闯不在,凌云暂时也没有说话的**,三人坐在火堆旁,气氛一时有些安静。锦游安静地偷看一旁闭目养神的阎百川,想着以前和他游历的时候。
那时候的阎百川比现在更加狂放,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肆意,哪怕浑身是伤也要与厉鬼缠斗直至分出胜负,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切是从他师父死后才有所改变的。
就连锦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阎百川恨透了鬼,但却独独留下自己和他一起游历,真的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罢了,救命之恩就救命之恩吧,总比恨他来得好。
但阎百川也并不似眼前这般平静。或许是因为衍厄的出现,勾起了他一些逐渐淡去的思绪,少见地和锦游多说了两句。这次和衍厄交手,他存了试探的心思,想必衍厄也是一样。阎百川受伤,他也不会好多少,否则一定会乘机杀了他。
青霜子。
阎百川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恍若隔世。
“我回来了,但我不会做吃的。”赢闯打了不少猎物回来,鸡、兔子、野猪都有,还有几条濒死的鱼,其中两条已经成了两半。赢闯在山上一直都是吃生肉,不会做他最爱吃的烧鸡,只好看着其他三个人。
锦游摇头:“我不吃,自然也不会做。”
凌云倒是拾起一点精神:“我没做过,我试试?”
在赢闯期待的目光里,凌云递给他一串黑色的焦炭:“那什么,火候有点过了,但味道应该还…行吧,快尝尝这烤鱼。”
赢闯皱起鼻子闻了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凌云,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张嘴就要咬下去,看得阎百川眼皮一跳:“把那炭扔了。苦胆都没去,吃进去腥死你。”
凌云搓了搓手,抓起一边的兔子:“那我试试兔子,这次我肯定把内脏都掏了。”
阎百川一把将兔子抢过来:“别浪费食物了。赢闯,把你猎物看好,我来烤。”
阎百川看起来比凌云靠谱,赢闯马上就将猎物保护起来,不许凌云靠近,气得凌云在原地跺脚。
很快,阎百川面前火堆旁的签子上竟真的传来一阵香味,勾的赢闯差点流口水,坐在阎百川旁边什么都不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签子上串的兔子和鱼。
凌云戳了戳在发呆的锦游,小声嘀咕:“他会烤肉,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丢这么大个人。”
锦游以前和阎百川一起游历时确实见过他在野外弄些吃的,但此时只是淡淡的看着凌云:“他受伤了,本来是想让他安静休息一会的。”奈何某人不争气,烤了两条炭出来,害的他没办法还得起来烤肉。
凌云尴尬地挪开两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吃,你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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