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高恪下意识觉得他是女人,他穿着月光色的棉麻长衫,从脖子到手背都紧紧被包裹,感觉很畏寒,有病美之态,能让人联想到像某些小诊所里医生用薄如蝉翼的纸张装上的两粒小白色药丸,见过她,周围景色都在淡化,就像人吃了药之后晕乎乎,高恪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是姜尸拍他后辈,“死孩子,不是感谢人吗!到面前了又怯了?”

高恪从未见过姜尸这样粗糙的美女,她二话不说,就单手钳制住高恪,她的腿力也不一般,只用一腿,踹上高恪小腿背,高恪就单膝跪地,脚踝抽筋,这感觉很熟悉,姜尸很像草原的马,速度,力量全部满格,那脚,穿着高跟鞋,堪比马蹄带钉,疼得高恪直趴大地。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一翻动作太大,姜尸穿着旗袍大开叉,但她丝毫不在意,转头冲摇椅上的人喊,“啧,这死孩子非要来找您,我拦不住,我跟他讲过了,您不需要他的感谢他就可以离开,可他偏偏不听,犟得跟头驴一样!”

柳树下的风声格外大,飘摇的树条互相拍打,高恪趴在地上,虽然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但能听见,好一会,椅子上的人都没说话,又是一阵风来,姜尸坚硬的鞋跟马上从高恪的脊背上挪开,算是放过他了。

终于能大口呼吸,高恪揉了揉后脖子,慢慢爬起身来,扑了扑身上灰,朝椅子上的他鞠了一躬,“我…我想问问。”

“有屁快放。”

“我的伤。”

姜尸:“你的伤不是好了么!还问!有什么好问的!”她双手插腰顶来高恪胸口,仰头大吼,“再不滚蛋,我把你腿给剁了!”

高恪是经历过姜尸气力的人,他十分相信眼前娇小女人宰人腿肉的能力,但因为身上伤口好得过快,过于莫名其妙,他鼓起勇气,扒开领口,给椅子上的他看,“不说蛇咬的,我脖子前天被腐蚀性液体烧过,一直像火烧。”

“昨天被你们救下后就完全不痛了,我就想知道,这是什么药,你们是医生吗?”

椅子上的人一直不讲话,一直都是姜尸在代替他说。

“你就是这么个态度谢人的啊?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好好问问题,我们是医生?你瞎了眼吧小孩,屋子上那么大的牌匾看不见,还是文盲不识字?密生茶楼,茶楼不是医馆,滚,滚!”

姜尸脾气特大,高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不过

高恪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他准备离开,下回且得买点像样的礼品来‘密生’感谢救命恩人,姜尸说的不错,他的态度确实太僵硬了。

高恪又朝两人鞠了躬,转身走,路过茶楼大门时,他余光水缸中,灵动的鱼儿轻巧摆尾,而透过像镜子的水皮,他正视自己的脸,那张密密麻麻如蜂窝的脸竟然在愈合,五官变回五官,人模人样,他立即扬长脖子,那皱皱巴巴的王水疤痕,竟然一点也没有了。

这本该是让人开心的事,但高恪却忍不住背后发凉,像做梦一样,也很怕真是一场梦,高恪咬咬舌头,很疼,不是梦,这儿也没山间精灵,林间幻兽,只有沉默的像药一样人和像跳跳糖一样的姜尸,等高恪转头去看,柳树下的两人不见了,高恪又恍惚一刻,坐椅子的她那么好看,是真实存在的吗?涂抹在全身冰冰凉凉的液体,能一夜去重重伤痕,是真实存在的吗?

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高恪要去找外爷,‘密生’茶楼附近一带是未开发区,高恪要导航镇子出口,很多小路,导航上没有,好在是晴朗白天,能见路人,高恪也不再腼腆,见一人就问,您好,请问出口怎么走。知道了,谢谢您。总之这类的话他讲到口干舌燥,大概三十分钟过去,他终于出了镇子,打车到了医院,等来的却是外爷逝世,医院负二层的太平间,巨大的银亮色的抽屉里,高恪已经看习惯了,外爷只是闭上眼睛换了个地方躺着而已。

更因为他昨夜经历过一场寒雨,高恪甚至觉得太平间暖和,好奇怪,他内心竟然毫无波澜,他原本以为他会痛哭流涕,结果他只是呆滞,然后他眼前播放草原景色,在蒙古包边,特尔木低头吃草,外爷在修着高恪使坏的弓箭,母亲笑着说只有外爷会耐心给高恪换弦,修弓身,那时候小高恪不懂,弓箭上的弦断了可以换,但人命的弦断了就永远换不回来。

高恪要拼命赚钱,交清医院的费用,还有火化遗体的费用,寿衣,骨灰盒等等,韦楚河安排的工作,他要继续做,外爷被暂放太平间,真面对韦楚河时,高恪脑袋涨得酸痛,在医院附近的奶茶店,高恪第一次见韦楚河的地方,他们见面了。

今天,韦楚河在店里巡视店员,他见到高恪的第一眼,瞪大瞳孔,不敢相信,随后立即弯了嘴角,掩饰不住的激动,高恪的回来,他理解成给高恪对他是有爱意。

这些天,韦楚河仔细想过,他对高恪一开始是见色起意,到后来,经历了水乡古镇的怪人王水的事件后,他对高恪的情意就是发自内心的纯爱,是他完全控制不住的丰沛,他会拿着高恪穿过的工服zw,他到高恪双腿就忍不住夹紧。

在大庭广众下,韦楚河拉着高恪去车上坐,黄昏时刻,橙光透云,再透过车窗,照耀高恪的脸,蛇咬的印子还有一些些,被韦楚河发现,但这东西很像皮肤斑点,高恪的斑点本来就多,韦楚河不在意,却会装作在意,借此来靠近高恪。

“你的斑怎么回事?感觉变色了。”韦楚河忍不住上手,高恪抬手臂去挡他的手。

为什么防备,韦某应该心知肚明,他以退为进,先放下手,委委屈屈,迫不及待告诉高恪。

“知道吗!昨天夜里我一直都在找你,我真的好担心你,你昨天去了哪里?怎么浑身上下弄得这么脏。”

去了蛇窝,全身上下被咬成烂蜂窝,但只有外涂抹的神奇药膏就缓了疼和毒,王水伤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况且高恪有直觉,韦楚河根本不是真心关心他,就拿王水伤疤打比方,韦楚河完全没发现它的消失。

高恪沉默。

韦楚河继续哄,“高恪回来,你还是二店的店长,而且你救过我,我给你涨工资好不好?”

自从被韦楚河按倒在二店的沙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高恪就害怕跟韦楚河单独相处,高恪继续沉默,韦楚河只能拿出绝招——坦诚。

“高恪,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做那些事吗?我真不是变态。”“高恪你特别像我初恋,我和他是在挪威认识的,你们无论是身材还是性格,都太像了,平常看着闷闷的,但实际上非常靠谱,非常温柔温暖,是非常能给我安全感的人。”“高恪,其实一开始是我不接受他是男人,但后来我发现男人之间的爱是可以靠做出来的…”“高恪,我们去开房吧。”

车门锁住,韦楚河一脚油门往前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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