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欲言又止,可到底没有说话。
“大宴还有两个时辰,去外面走走吧。”
冷风把她心底最后一丝燥热吹走,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己披上外衣,起身朝着外间走去。
长长的衣袖拖在身后,腰间只系着一个彩编花结,纤腰袅袅,简单直白,偏在几步疏懒随意的动作中透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妩媚。
“这次办宴的太监是云贵妃的人,娘娘到时注意一点。”
“云贵妃三日前打了一个新受宠的章御女,三个月的身孕没保住,在內宫闹出不小风波。”
花色说着宫内的消息,温月明懒懒听着,最后笑说着。
“容云的眼界就是太窄了。”
花色跟在身侧欲言又止,最后嘴角微动,忍不住想要开口。
“慎言。”温月明侧首,抢先一步学着她的口气沉声说着,可偏偏含着笑,拖长声音,带着浑不在意的随意。
一侧的光影落在温月明雪白的眼下肌肤处,好似一根鹤羽落了下来,浅浅一片。
只见她睨了自家丫鬟一眼,凤眸半弯,声音含在嘴里,带着一点娇滴滴的鼻音。
“我知道啦,花色姑娘。”
“娘娘知道就好。”花色一本正经地说着。
“无趣。”
花色不为所动。
温月明一出现,原本在门口静立的丫鬟便围了上来,神态娇俏,言语可爱,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前日西北大捷的战报刚到,今日长安就下起雪来,大家都说是太子打赢了大魏人,老天爷送来的福气。”
温月明冷不丁听到有人如此说道,微微抬眸,半敛着的眉眼微微上扬,目光冷清却又凌冽。
“谁说的。”
那丫鬟脸圆圆笑起来格外稚气,冷不丁被娘娘看了一眼,笑意僵在脸上。
“大家,大家都这么说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说着。
温月明目视众人,微微一笑,脸上的清冷疏离之色紧跟着一扫而空,顿时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不可胡说,明明是圣人吃斋茹素一月才求得上天怜悯的。”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太子大胜,龙恩庇护。”
她淡淡说着。
“是啊,太子七年不回长安,如今得以回宫也是圣人恩赐,下雪可是娘娘代圣向天祈福一月的功德。”
“奴婢听闻太子之前在西北可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好端端去年就异军突起,今年还打了一个胜仗。”
不少丫鬟也跟着附和,很快把这话掀了过去。
“准备更衣吧。”温月明懒懒挥手说道。
“奴婢听说折腰殿为了今日大宴,半月前就找了尚服局的李尚宫准备新服去了。”
“还新打了一副孔雀红宝石头面。”
“还准备了新的熏香。”
小丫鬟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言辞凿凿,摩肩擦掌,势必要把娘娘打扮成仙人模样,不被隔壁折腰殿的人比下去。
他们口中的折腰殿便是当今圣人云月双姝中的另一外宠妃云贵妃,容云。
两人一个明媚如骄阳,一个冷淡如孤月,牢牢把持后宫。
温月明沉默地听着,任由她们在脸上折腾。
她已经一月不在內宫出现,今日也该盛装出席,震慑一下內宫的魑魅魍魉。
宴会在永乐宫举办,殿外寒梅占早,宫灯如昼,殿内仙乐呜咽,杯酒交盏,早已来到的大臣三两成堆,窃窃私语,议论着这场胜仗,这场大雪。
太子陆停乃是中宫先皇后所生,皇后在十二年前意外暴毙,七年前因为西北需要督军,稳固与大魏争夺多年的军心,十岁的太子奉旨离开长安,直到今日才奉诏而归。
大周当今圣上早些年也曾有过宏图大志,可惜酒色迷人,逐渐让他沉迷后宫,再无登基时的壮志雄心。
这场大宴,内侍省有心借着大雪盛景讨好万岁,极近奢侈,处处精心,充满歌功颂德之意,谁知酉时正刻开始的大宴还是出了一点意外。
——太子至今未来。
久居高位的周焱帝目光阴沉地注视着殿下之人,神色是显而易见的不虞。
“太子殿下的性子啊,这么多年都……”
右侧穿着大红色牡丹缠枝千水群的妃子轻声开口,云雾绡特有的轻薄如烟,显得肌肤如雪,乌发如云,连着娇滴滴的声音都如水一般划开。
正是盛宠多年的云贵妃。
周焱帝嘴角紧抿。
殿内鸦雀无声。
容云善解人意又说道:“不过这也怪不得殿下,这些年在外面一定是吃苦了,圣人不如等他片刻。”
“哼,分明就是记恨父皇。”右侧皇子一行中,最前面的安王率先出声附和母妃,大声嚷嚷着。
大臣们发出窸窣声,却也没人出来为太子说话,反而有几人起身要求万岁训诫太子的,甚至直言太子德不配位,请圣人另立东宫。
“也许是路上雪大呢。”谁也没想到,是圣人左侧的温月明淡淡开口截断越发放肆的言论。
容云原本满是欢喜的脸上顿时敛下笑容来,侧首去看,妩媚的狐狸媚眼便微微上扬,意味深长说道:“妹妹怎么还帮着太子说话了。”
“不过是实事求是,哪来的帮字。”
温月明蹙眉,手中的酒盏轻轻一声磕在案几上,细长的眉眼便轻轻笼上淡色,在灯火绰约下越发显得淡然不屑。
她越是如此,眉宇间的清冷疏离之色便越发出尘夺目。
“那你怎么知道是因为雪大。”云贵妃不甘心反问着,势要人给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祈福一月,上天怜悯,下了这么大的雪,云贵妃看不到吗。”温月明淡淡回怼着,丝毫不落下风。
“你这是强词夺理。”云贵妃咬牙说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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