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再不让手下退下,敢抓我,我就杀了他!”
赫连海闻言,脸上除了刚才的震惊,眼中还透着几许玩味。
“贵妃这是在威胁老子?”他嘴角挂起一抹邪笑,揶揄道,“要知道,我赫连八岁就敢单挑狼群,十二岁就能连杀上百个突厥人,剜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而你……”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砸吧了一下嘴唇,轻声道:“你可知过去敢威胁老子,不听话的女人在我这里都是什么下场?”
对于赫连海脑子里那些腌臜念头,云昭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看来赫连大人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假如武安侯今日死在这宫正司的小院里,就凭他的武功,陛下、太后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是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妃子杀的他,只会怀疑赫连大人一代管锦衣卫就野心毕露,为了上位杀了武安侯。”
云昭昭边说嘴角边淬起一抹恶毒的笑意,赫连海听罢,脸色一变,有些破防地骂道:
“妈的,你真是个疯女人!不过看在老子怜惜美人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整个京城,论武功,除了我赫连海,没人能比得过武安侯,你劫持他?怕死作茧自缚!”
“赫连大人现在才知我疯吗?”
云昭昭闻言大笑起来,这种成为别人眼中的坏女人的感觉居然让她胸中格外畅快。
“从我还未入宫时开始,世人就皆说我骄纵狠毒,跋扈恣睢,不错,我云昭昭就是什么都不怕,什么人都敢惹!他武安侯再厉害,脖子还不是离我手中刀刃只有毫厘之距,他越动,我手中的刀越不稳,最多也不过就是我手下一抹,大家同归于尽罢了!”
说着云昭昭将手中的刀更加贴近周徵脖颈上的动脉,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仿佛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将其割断。
其实不用赫连海提醒,周徵的武功她也是清楚的,那日在诏狱里薛炼出其不意、角度刁钻的攻击,周徵都能轻松躲过。而自己今日的挟持,不可能比薛炼当时的攻击更难应付。
她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周徵在故意配合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云昭昭虽然面上还保持着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但心里却逐渐开始忐忑起来。
因为有所顾忌,又怕真的伤到他,她握着刀的手渐渐开始颤抖,本就不轻的长刀在她手中似有千钧之重,背上很快便积了一层薄汗。
而此刻的周徵比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身后,女子温香软玉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一丝若有似无的兰桂幽香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这辈子还从未和哪名女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更何况对方还是……
周徵努力驱赶着脑子里那些香艳的画面,但他越是这样想要逃离,身体却绷得越紧,也越发地不受控制。刚才云昭昭与赫连海之间的对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脖颈间传来一丝刺痛,才将他翩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看着刀上的血迹以及周徵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云昭昭着实被吓到了。
刚才她明明手都没有,怎么就不小心将周徵划伤了呢?
而最受震慑的恐怕还是赫连海和其他十余名锦衣卫,他们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能疯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那些周徵曾经的下属,卫所中多年的袍泽情谊让他们见到周徵陷入危险,更加不敢上前。
局势竟在这种情形下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边云昭昭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而那边的赫连海等人又害怕事态恶化,双方居然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只有院中那颗叶子落光的老槐树上停歇的几只乌鸦,在聒噪地嘲笑着下面这群人的滑稽。
这时,院外人影晃动,竟是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带了几名小太监和宫正司的嬷嬷过来。
待看清院中情形,苏嬷嬷脸色一黑。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云贵妃,你疯了吗?!”
赫连海见状趁机添油加醋:“这女人确实疯了,居然敢劫持武安侯,这么危险的女人,可留不得在后宫,还是得关在诏狱中让老子好好拷问一番才安全……”
苏嬷嬷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反而是冲着云昭昭厉声道:“云贵妃,还请放了武安侯!”
“苏姑姑见谅,”云昭昭语气无比坚定,“若是放了侯爷,今日赫连大人非要我的命不可,除非,你让赫连大人和锦衣卫收手!”
苏嬷嬷闻言,不疾不徐地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懿旨,以及太后的玉玺。
这两件事物如见太后本人,赫连海极不情愿地与其余人一同跪下。
苏嬷嬷展开懿旨,一字一句,徐徐念道:
“太后懿旨,武安侯周徵素来忠心事主,恪尽职守,此乃朝野共知。近虽有不禀君命、擅自行事之举,然细究原委,其心终系君王,意在安邦,非为私谋。”
“念其久侍君侧十数载,鞠躬尽瘁,纵无赫赫之功,亦有奔波之苦。今事已平息,若再深究,恐伤其心,亦非朝廷体恤臣子之意。建议锦衣卫罢除追查,不得究武安侯之过。”
“望其日后谨守臣节,凡事禀明而行,勿再蹈前辙。”
“臣谨遵太后懿旨。”赫连海等人叩首道。
待众人起身,苏嬷嬷收好东西,又道:“赫连大人,中秋夜宴之事,太后还有些问题要亲自询问武安侯与云贵妃,老奴便是来带他二人前往慈宁宫的。”
这便是亲自从赫连海手中要人了,太后此举背后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赫连海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不敢发作,本是十拿九稳的行事,却被云昭昭与太后这么一搅合,弄成了重拳打在棉花上,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他只得黑着脸一挥手,手下那些锦衣卫便立刻收刀归鞘。
不少人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弄得赫连海脸色更难看了。
“云贵妃难道就要这样架着武安侯去觐见太后?”苏嬷嬷语气不善。
架在周徵脖颈前的刀应声滑落在地。
见懿旨如见太后本人,苏嬷嬷那样说完,云昭昭心里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愧疚之意,她蹲下身要去拾起地上的刀,却被周徵抢先一步,将他的刀捡了回去。
云昭昭怔怔地盯着他脖子上自己弄出的那道划伤,忍不住抽出怀中绢帕想要递予他。
但周徵却往侧边几步,不懂声色地躲开了她的动作。
云昭昭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以为周徵是生她的气了。
这时,苏嬷嬷提醒道:“请二位跟上老奴,别让太后在慈宁宫久候。”
云昭昭只得灰头土脸地跟在苏嬷嬷与周徵身后。
她一心想刚才周徵的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阴骘的目光,正黏在自己身上,目送着自己离开宫正司的小院。
赫连海看着云昭昭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歪着嘴嗅向自己的手背。
那上面有云昭昭刚才离开时从他身旁经过,袖口扫过他手边时残留的香味。
他深深地闻了闻。
过去他一直以为汉人女子都像他玩过的那些女奴,空有一副皮囊,却柔弱不堪,经不起一点折腾,随便弄两下便像一条死鱼一样任人摆布了。
可没想到这汉人皇帝的后宫中,竟会有如此泼辣鲜活的女子。
虽然凶了点,而且不是一般的疯。
但越是这样,越勾得他心里痒痒的,征服的**蠢蠢欲动。
早晚有一天,她会乖乖地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赫连海心道。
昭昭: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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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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