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有受人欺负啊。”许韵说话时,眼神清纯无害,“倒是陆卿,臣妾担心他会受大理寺那些臣子的欺负。陛下可不要因为他案子没查好就责怪他,这案子拖了十多年没查明白,并非他一人之过。”
皇帝始终静静地瞧着许韵,神之中似乎带着点儿......怜爱?
元辰是真觉得许韵可怜,她这头还傻乎乎帮人说好话,殊不知人家在御书房是怎么污蔑她的!!
许韵这般清纯无害的人会写香艳话本子?!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皇帝牵着许韵的手将她拢到怀里,“朕看贵妃近日清减了。”
“啊?没有啊......”许韵愣愣道,皇帝今日有些古怪。她绝对没有清减,太子成婚那几天胡吃海喝,长的肉还没消下去呢。
元辰:“贵妃的手怎么如此冰凉?”
因为你来之前我在写话本子,可是这周遭也不冷,殿里燃着兽金炭呢。
元辰:“朕命内务府再为你多制几件冬衣,还有狐氅也再制几件。”
“不必的,今年新制的冬衣已经够了。”
“贵妃节俭。”
啊?节俭吗?皇帝你要不要去看看紫宸殿那十多个衣柜,里头放的全是新衣。许韵可以一整个冬日都穿不重样的。
元祁从东书房过来用完膳,今夜吃羊肉火锅,小少年呼啦一下把斗篷一脱,“母妃!羊肉好香!”
一眼瞧见皇帝,元祁的脸就垮下来了,“父皇。”
印象中三人从未如寻常人家围坐着一起用膳,元祁闷头扒拉饭,许韵心想皇帝怎么还不走。若是平时元祁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与她说东书房的趣事,今日他在这儿,母子俩都不能好好说话。
元祁怎么只吃白米饭?
许韵放下筷子给儿子剥了一只虾,又给他夹块羊肉。
皇帝就这么瞧着她,于是许韵也给他剥了一只,“眼看这天要下雪,陛下用了晚膳就回养心殿吧,臣妾怕路滑不好走。”
元辰:“无妨,晚膳后,朕给祁儿辅导功课。”
啊??!!
母子俩皆震惊,尤其是元祁,父皇从来不给大哥二哥辅导功课!怎么坏事都落他头上了!
元祁:“父皇日理万机,儿臣这点儿功课还是自己温习吧!”他狼吞虎咽扒拉完,就匆匆离开了紫宸殿,回了皇宫就是不好!母子俩都不能好好说说话!
许韵只能憋出一句,“祁儿懂事了,会自己温习功课了。”
元辰让宫女再给自己添一碗饭:“贵妃再给朕剥两只虾。”
许韵:“......”
皇帝故意打发元祁走吗?就因为她给元祁剥了只虾?应该没那么小心眼吧。
晚膳过后皇帝还不走,还亲自侍候她喝药,许韵这几日因为心虚,对皇帝无有不应的。
“这药甚好。”许韵道,“臣妾从点冬日畏冷,自从喝了这药浑身暖融融的。”
皇帝似乎很享受给她喂药,每一回都颇有耐心,“那这一回神医用对了方子。”
许韵:“陛下也要多多保重,臣妾瞧着你还穿着去年的氅衣,臣妾命内务府将御赐的一件狐皮改成新的氅衣,陛下一会儿穿着再走吧。”
彩墨将狐皮氅衣取出来。其实这是许韵命内务府专门给皇子们制的,太子妃也有,身为母妃,偶尔的关怀是要有的,只是元祁的这件太大了,许韵就用来讨好皇帝。
元辰瞧了瞧大氅,“贵妃费心了。”
入宫十多年,这是许韵头一次给皇帝送这么贴身的物件,皇帝命李召仔细收起来。
元辰:“这天确实看着像要落雪,今夜朕就不走了。”
皇帝总是寻各种借口留宿,或者召她去养心殿侍寝,许韵最近都没拒绝,纵着皇帝,对他的要求无有不应的。
或许这事多了也有瘾,或许是身体莫名其妙燥热,每每侍寝过后,她才觉得身心舒畅。
......
已是丑时,元辰没有丝毫睡意,瞧着趴在她胸膛上的女人。
写香艳话本子之人?荒谬!
她该是天底下最矜持的人,连他不小心弄出点动静,她都要皱眉求他收敛。
他要她坐自己腰间,她说这是大不敬,不肯。非得他动手将人按上去。连席塌之间,都要顾忌着君臣尊卑,还会央求他,不让宫人记在起居注上。
次日清晨用早膳时,皇帝仍用那等怜爱的眼神瞧着自己,许韵心虚,总感觉自己老底被掀了。
“若宫里有什么人欺负你,贵妃都必须事无巨细地禀告朕。”
啊?她许韵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
“没有人欺负臣妾。”
“怎么没有?昨日陆少离昏了头了,竟在朕面前指认你是写淫、秽话本子的狂徒。”
咳!!许韵险些被一口热粥呛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许韵:“臣妾怎么可能写淫、秽话本子!!臣妾连看都未曾看过!!陆少离污蔑臣妾!!”
元辰:“朕狠狠斥责他,他仍不知错,还说要拿证据给朕。真是错看了他,竟是如此昏聩之人,倒不如贬去琼州、”
“不能贬去琼州!!”许韵虽然心虚,但她到底是个心善之人,“这是陈年旧案,他一时钻牛角尖罢了,陆少离尚且年轻,还需历练,陛下不要因此盖棺定论。”
“尚且年轻?”男人揪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词,“若换了静妃柔妃,必定要求朕狠狠责罚,贵妃倒是......宽宏大量。”
皇帝用了早膳就要上朝去了,许韵不知他为何忽然变了脸色。晨起路面有积雪,她殷勤地替皇帝穿好狐氅。
皇帝刚出紫宸殿大门,恰逢几个宫女端着两件狐氅迎面过来。
他随口问了声,“太子宫里的人?来紫宸殿做什么?”
宫女禀告,“这是贵妃娘娘送给太子太子妃的狐氅,太子妃说氅衣太小,叫奴婢送回来。”
李召在边上听着,明白这已经不是氅衣的事了,这位新太子妃与贵妃不合啊。
许韵也心知肚明,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正好元祁缺一件。
下午皇帝去东书房,太子成婚后每日不再来东书房,而是跟着皇帝去朝堂议事。皇帝瞧见二皇子身上也穿了狐氅。
“这是贵妃给的?”
二皇子元舒的性格与太子相反,整日嘻嘻哈哈不着调,虽说是静妃抚养,但母子俩很疏远,他也不受皇帝重视。
自从三人被接进皇宫抚养,最受重视的永远是太子。
元舒:“是啊父皇,母妃昨日叫人送来的,真暖和,大小也真合适!儿臣预备晚膳前去给母妃请安!”
“你很孝顺。”皇帝漫不经心道了一句。
等皇帝一走,元舒还没回过神,“父皇从来没有夸赞过我,元祁,你听见没,父皇方才夸我了。”
元祁嗤之以鼻,“夸了就夸了,很重要么?”他只求父皇不要注意他,而且母妃为什么给他们都制了狐氅,明明给他一个人制就好了!
许韵很喜欢二皇子元舒,留他下来用晚膳,元祁就没那么高兴了,好不容易父皇今夜不来了,母子俩仍没能说话。
许韵:“你里头这件,不是去年冬天我命内务府给你做的么?”
元舒:“是啊!这是儿臣最暖和的一件冬衣了!”
许韵:“今年没制新的?”
元舒:“有啊,母妃不是赠了我一件狐裘么?!”
元舒名义上由静妃抚养,静妃性子冷清,自幼不大管,外加太后不喜欢静妃,故而宫里真没多少人对他上心。
许韵伸手摸了摸元舒的袖子,“这都洗薄了,里面皮毛也不保暖了。你这一年也长高了许多,明日我让内务府制新的给你。”
元舒:“母妃对我真好!!”
许韵让小厨房做了羊肉火锅,是元祁爱吃的,也不知道元舒爱吃什么,除夕在即,元舒还特意写了对联赠她,“二皇子爱吃什么?下回来我让小厨房备着。”
元舒:“儿臣什么都爱吃,就是平日里一个人用膳怪无聊的。”
许韵:“你若不嫌路远,每日来我宫里用膳吧。”
许韵觉得元舒挺可怜的。兄长是太子得防着他,自己还没成婚,太后皇帝也不重视他,静妃也当他不存在,人啊,若身边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在宫里会活得很憋屈。
元舒:“儿臣不嫌路远的!儿臣最喜欢紫宸殿了!”
此时元祁道,“大雪天的跑那么远用膳做什么?”
羊肉还没吃几口,皇帝也过来了,这紫宸殿就热闹了,元舒显得拘谨,“父皇。”他可没有同父皇同桌用过膳。
皇帝料到他在这儿,“一道坐下吃吧。”
外头下着雪,里头四个人吃得浑身暖融融的。
元舒:“贵妃娘娘小厨房里的羊肉真好,没有膻气!”
元舒:“紫宸殿布置得也好,这么一关门,外头再冷也不妨事。”
许韵被他哄得很开心,她就不喜欢皇帝那样古板性子的,喜欢二皇子这般鲜活的人。
许韵亲自给他布菜,“那你明日还来吧,告诉母妃爱吃什么,我让御厨给你做。”
那头贵妃二皇子聊得正欢,元祁默默道了一句,“我母妃又不是他母妃,今日还真赖上了!”
“不光今日赖上,人家明日后日也来。”
幽幽的一句传来,只父子俩听得见,元祁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皇帝......他立即拘禁坐板正了,再也不自言自语。
皇帝视线一转,冷脸瞧着被元舒逗得笑意盈盈的许韵,她入宫十多年,元辰第一次知道,原来许韵也可以笑得如此开怀,至少在他面前不曾有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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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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