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忍你大爷

温婉一肚子话,嗓子眼才冒头,就让他硬生生给压回去了。

想吵不让吵,更让人生气了。

怎么能如此冷漠?

知道他明日要出兵剿匪,所以要早睡,可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都抽不出空来?

温婉从床上坐起来,偏头一看,结果容珩睡得四平八稳。

回应她的只有无垠的黑暗和寂静。

此时此刻,她真想立刻起身,一巴掌拍醒他,扒了胸口的皮,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一颗什么样的心。

可她不能这么做。

身后还有父母亲戚的小命,腹中又有他的骨肉,到底狠不下心。

十二年夫妻,到头来,唯有一句。

算了。

温婉想起夜尿尿,摇铃唤来春桃,披上狐毯,扶着腰,一截一截的挪动,缓慢的走去恭房。

身为孕妇,蹲下起身费劲死了。

这个时候,真是讨厌死那个让自己怀孕的混蛋!

也不知是生气上火,还是今日水喝得少,想大便又便不出,小腹又涨得慌。

蹲久了,两腿又冰又麻,实在没力气再拉,一起身,两眼直发花。

刚出恭房,冷风呼呼直灌脖颈,地面起了冰,走起来甚是滑脚。

她打了个寒战,随即小腹一阵剧痛,直冲脑门。

温婉腿软,脚一滑,登时跌了个屁墩儿。

“王妃!”春桃大喊。

温婉眼看着屁|股底下的冰雪一点点泛起红色,昏厥之前,满脑子只有几个字。

完犊子了。

温婉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脑瓜子嗡嗡的,两腿之间,疼得厉害。

眼下自己是在产房吗?

她闭着眼,依稀记得第一次生产时产婆的话,用力!使劲儿!把所有力气往腰腹那处使。

直到有人在她耳畔呼气:“别夹。”

能听出来是容珩的声音,低沉的,略带气声,语气还有点焦灼。

温婉慌了一瞬。

他一个王爷,尊贵之身,怎么进产房了?

这种血淋淋的场面……

温婉伸手想推他出去。

兴许晚饭吐了个精光,又蹲厕太久,现下她所有力气都往下使,手上那点力道,对于男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刚推一下,温婉的手突然被他制住抬高。

“忍着点,”容珩呼吸变得急促,“马上就好了。”

忍?

十月怀的孩子有多大,从那个地方生出来,到底有多痛。

他知道个屁!

还马上?

生容瑜的时候,足足费了半日功夫。

温婉不想听他这种废话,更懒得睁眼多看一眼在她肚子里作过孽的混蛋,忍了一会儿,感觉不那么疼了,又开始用力往下推。

“还夹?”忽然容珩在她耳边倒吸了口气。

他还怪她?

辛苦生孩子的是她啊!

这位王爷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温婉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忍一下,”他又强调,“就好了。”

“忍你大爷!”身体撕裂成两半的剧痛,裹挟着一整日的委屈,一股脑儿泄洪似的到嘴边,骂了出去。

感觉到身体里的疼痛感停了,她又呜呜的哭着骂:“你大爷的。”

骂完第一句,她就后悔了,但委屈过于庞大,很快就超过了悔意,于是她又哭着连骂了好几句。

“你混蛋……”

“你无耻……”

“你欺人太甚……”

温婉忽然感觉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到一直以来,她就没有听到过产婆的声音。

自始至终只听到容珩的声音。

感觉不太痛,温婉砸了砸眼皮。

红得刺眼的帐顶,以及正盯着她神色古怪并且光着上半身的容珩。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温婉默默的把头往又偏,逐渐的,一双泪汪汪的美眸瞪圆了。

窗格蝉翼纱上,映着明晃晃的喜字,八仙紫檀桌铺着绣了金线的喜布,上边摆着一双红灿灿的喜烛,桌边还放着两杯雕龙刻凤的喜酒樽。

荒唐。

真是荒唐。

荒唐极了!

若方才不是在生孩子,那便是干什么?!

温婉低头瞧了眼,光溜溜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再瞧了眼压着自己的容珩。

她选择默默的拉上了旁边的被子。

嗯,喜被。

红得吓人。

隔着被子,温婉瑟瑟发抖,似乎听见衣料摩挲的声音,紧接着床边一轻。

她像只缩头乌龟似的,等床边的男人离开后,才从被角里露出一双不知所措的媚眼。

丫鬟们鱼贯而入,春桃娇杏也在备水。容珩身穿绛红喜服,坐在团凳上,身姿笔直。

他端水喝了一口,姿态优雅。

“王爷,水备好了,请您沐浴。”春桃提着喜庆的红灯笼走进来。

容珩跟着出去了。

温婉立马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她光洁的脊背,以及两条修长笔直如玉藕的腿。

低头一看,小腹平整白皙,没有凸起圆润的孕肚,盈盈一握的腰肢两侧,只有两道浅浅的男人的掌痕,诉说着方才不可言喻的荒唐。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

温婉摸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扇醒了吗?

眼前的屋子不是信王府,而是公爹的齐王府,这里是她和容珩新婚夜的喜房。

她愣愣的系紧小衣,床边捞了条裘裤穿上,赤着足,脚尖点地,凉的,屋里没有烧地龙。

还记得,屏风右侧一角,摆着一人高的穿衣铜镜。

温婉急于确定心中的匪夷所思,拔腿快跑几步,赫然在铜镜前站定。

镜子里的女人,不,是一个惊魂未定的少女,两颊蜜桃儿似的红,眼下却又吓得显现几分青白。

墨染及腰的长发垂下,有几绺发丝让汗浸了,黏在锁骨。

温婉倒抽一口冷气,镜子里的少女,因为吸气的动作,胸|脯挺得更饱满。

呼出一口气,镜子里同样双肩微微沉落,仿佛是她的双生子。

吱呀一声,门扉开了,容珩走进来,视线自然落在照镜子的温婉身上。

她只穿着小衣和裘裤,露着一截凹陷的白皙腰窝。

容珩目光一紧,想起她才在自己身下,明明是一截用手一掐就能断的细腰,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儿,夹得他生疼。

愈想喉头愈发热了,容珩垂了眼不再看,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突然跳出来的声音,吓得温婉脖子一缩,整个人钻屏风后边了,目光像只警惕的兔子,两眼因为哭过,也确实泛着点令男人怜爱的红。

容珩觉得她的动作好笑,忽然发现,他的新婚妻子,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现在怕得要死……”他故意向前走了一步,尽管隔着屏风,但他个高,垂着眸,便能看到她胸|前扎眼的红鸳鸯小肚兜。

“方才骂我那劲儿,让鬼吃了?”

听他声音幽幽的降落到头顶,温婉真有种见了鬼的心情。

离得近了,她才真实的感受到,眼前的容珩,是十二年前的模样,年方二十,真年轻,眉目舒朗,五官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还存有少年的清澈和意气风发之感。

容珩见小丫头扬着乌黑的脑袋,盯着他的目光,不知怎的,有一种一言难尽的复杂味道。

渐渐的,他眉头开始紧锁。

哪里不太对。

婚前虽未见过她,但容珩听大哥说过,要嫁给她的姑娘,年方二八,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

眼前确然是个小丫头,脸庞稚嫩,但眼神不是大哥所说的天真烂漫。

她眼神里有慌张,不知所措,初来王府不适应,这很正常。

但她眼里缺少了一点初为新妇的羞涩。

容珩记得大哥新婚时,大嫂刚嫁进来,每每和大哥对视,颊上飞红,眼神快速移开后,又悄悄转回来继续看大哥。

屏风后的少女,脸颊虽红,小|嘴微张,但眼神里没有羞涩,反而直愣愣的看着他。

先是怔然,接着震惊,转而变的冷淡。

然后听她快速的转过脸,丢下一句“该我洗浴了”,头也不回的走掉。

温婉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视线,如影随形的粘着她,一直到门外,直到容珩看不见了,她才吐出一口浊气。

乱如浆糊似的脑袋,总算逐渐变得清明,也开始接受眼前无比荒唐的事实。

她回到了十二年前与容珩的新婚夜。

兴许这是梦呢?

温婉一边跟着春桃走向浴室,一边默默安慰自己。

没准明天起来,她又回到了大腹便便的模样。

这么一想,温婉沉重的脚步,逐渐轻快了起来。

门扉关紧后,容珩走至床边坐下,目光盯着鲜红的嫁衣,陷入沉思。

他能察觉到,小妻子对他的态度,冷淡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怨怼。

也就是说,她不太喜欢他。

为何?

思索片刻后,容珩唯有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对这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感到不满。

亦或者是她之前就有喜欢的男人?

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冷了。

他可以接受妻子新婚的时候不喜欢自己,毕竟日子还长,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但他不能接受妻子心里早早的就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既然如此,当初婚书落成之前,为何不和父王坦白?大概是看上了齐王府七世子妃的尊贵身份了吧。

左右权衡下,她还是选择嫁了。

这样的女人,日夜睡在他身旁,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

令他厌恶。

躲甜:孩子和容珩哪个大?

温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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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忍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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