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山一派會取做「九重山」來由直白,因為是九座山連在一起,故而這樣取名。每座山都有位「山主」坐鎮,在山主中能力最強的則是「掌門」。
玉華山是九座山裡的其中一座,山主是蕭沁澤,也就是玉華山眾弟子的師尊。他雖不是掌門,卻是九重山裡能力第二強的,與掌門不相上下,因此被尊稱是「副掌門」。
玉華山弟子每日都有早課,辰時就該在「華堂」做好準備聽學,無故缺席者必會受罰。每日早課的先生都不同,各山山主輪著來,今日授課先生恰好是蕭沁澤。
允星辰到華堂時已超過辰時,早課過去一半。學堂裡學生朗讀聲極大,站在外面都能清楚聽見,他站在不遠處,遲遲沒進去。
昨晚他陪白清霞在玉清池修煉很久,前期都在旁邊靠著樹等人修煉完,後期等著等著覺得困就先瞇著眼休息,沒想一不小心睡著了。
這一覺一夜無夢,等再睜眼已是早晨,還是在別人房間的床上,而且他的衣服還被人「貼心」換過,純黑的暗殺衣被換成玉華山弟子服。
衣服明顯不是他的,因為穿在身上略顯大件,鬆鬆垮垮,需要把腰帶勒很緊才不會掉下來,袖子也得往上提一些。
他仔細想想是誰給他換的衣服,衣服又是誰的,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男主白清霞。
畢竟昨晚最後跟他待在一起,不是他還有誰?允星辰所在的房間估計也是他的,就是不知這位男主一大早去哪了。
他巡視一圈沒發現男主身影,反倒在桌上發現一碗藥,還冒著熱氣,碗下壓著一張紙,上面寫著簡潔有力的一個字:喝。
想來是男主留下的,還真貼心,不知這是不是毒。
他希望這是毒,這樣他就能借男主之手離開。
可惜期待落空。他一口氣喝完那碗冒熱氣的湯藥,等了片刻沒等到毒藥帶來的不適。這碗藥不過是普通的養生藥。
允星辰回到自己屋裡,想把身上這套衣服先換下,這時,從昨晚開始就不知跑哪去的系統終於活了過來。
一出來就發出恭喜聲:【恭喜您,本次任務順利過關,獲得角色好感度5%,經驗值300。隨著任務做的越多,獲得物將隨之增加,還請繼續努力。】
允星辰:「……」
他不知道系統怎麼想的,從白清霞手裡活下來都過去多久了,怎麼現在才出現恭喜說任務成功,但他更希望聽到的是「任務失敗」。
白清霞為何會放他一命真正原因目前不得而知,可依照原著人物設定,這位男主最後肯定會殺他,說不定留他一命只是為了折磨。
他只要等到白清霞覺得夠了就能如願以償。
但這樣時間太久他等不下去,加上不確定因素太多他不想賭。繼續惹男主這事可繼續進行,但同時他也得另找幾個能殺他的人。
所幸這個世界的反派多,原主本人就是其中一位,就不信他去惹那些反派,沒有一個想殺他。
【貼心提醒,玉華山弟子每日辰時都有早課,在華堂可以觸發其餘任務,請加油。】系統在允星辰剛換好衣服時來了這個提醒。
允星辰:「現在什麼時辰?」
系統:【午時。】
允星辰:「……」
他覺得這系統是不是哪裡當機程序有誤,感覺每件事都慢許久才說。
這都過去多久了,早課都變成午課了,他現在去還有人在上課嗎?
這貼心提醒有跟沒有是一樣的,倒不如別說,說了更氣人。
原著裡沒提無故缺席早課會有怎樣的懲處,因為男主白清霞每次缺席都有理由,暗殺毒殺被困在洞裡什麼的,哪怕再瞎的理由只要在主角光環襯托下,都能變得合情合理。
允星辰思考著要不要去學堂,跟學校是一樣意思,對他來說是個沒有好記憶的地方,甚至有點恐懼牴觸。
以前也不是沒翹過課,或者說他早輟學了,乾脆別去吧……
最終,他還是去了。
怎麼說,還是有必要確認下原主在這世界是怎樣的人。雖然同名同姓,但他們終歸是不同人,個性行為都是不一樣的。
在允星辰眼裡,他自己就是他自己,但在外人的眼裡,他就還是原主,沒有不同。別人不會知道,允星辰早已不是原主。
要是他與原主的所作所為相差甚遠,難免不會讓人懷疑,最後他能不能死就有待商論。
可當站在這世界所謂的學校前,依舊讓他畏懼停住腳步。
這世界與原本世界不同。
這裡的人與那些人不同。
不接觸怎麼知道?
不行動什麼都無法做,你得進去。
得進去……
進去……
允星辰在心裡告訴自己。
……還是離開吧,別面對了。
以往的傷痛刻在他心中靈魂,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印記,成為他的枷鎖。他曾無數次想逃離想要跨過去,但失敗了。
自以為的跨過去,不過是個鬼打牆,一樣的惡夢一再重複,不管他逃的再遠都緊追著他,睜眼閉眼全是同個黑暗,壓的他喘不過氣。
「怎麼站著?不進去?」
聲音把他思緒拉回,一轉身就見白清霞走來。
不知白清霞因何這時候在這,但他臉上那一抹血痕和淡淡血腥味,允星辰也大概有個猜想。
允星辰很快調整好自己,無事一樣面對男主,道:「身體略有不適,站在這緩一會。」
這話半真半假,白清霞見他臉色真蒼白也就信了,道:「藥喝了?」
那碗藥還真是他留的。允星辰道:「喝了。那是什麼藥?」
怎麼不是毒藥?
「去寒安神的藥。」白清霞緩緩道:「昨日探你脈時摸到你身體冷的可怕,不知道的以為你死了,還有你整夜眉頭緊鎖,睡得不好。」
說的真篤定,這男主不會整晚沒合過眼吧!?
不是他自戀,允星辰有足夠理由懷疑白清霞盯著自己看一晚上。
「整夜」這兩個詞敢這樣說出來,不是看一整晚哪說的出來!
允星辰:「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這麼對我是想做什麼?」
這男主不但不殺他,盯他一整晚又給他藥到底想幹嘛?
而這位男主給的回答讓他一陣不知該說什麼:「昨晚就說了,觀察。」
觀察一個想殺你的人你是要觀察什麼?!不怕觀察到一半被殺嗎?!別以為你是男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做不常理的事。
……
想什麼,這部小說作者都不按常理出牌寫文了,何況白清霞是男主,再怎麼不常理也可以變常理,這就是主角的特權。
白清霞又道:「身體好多了?」
同個問題兩天內被兩位不同的人問,允星辰還是同個回答:「好多了。」
他指了指自己一邊臉頰,提醒道:「這裡沒有擦干淨。」
白清霞準備抬手一擦,允星辰搶先遞出帕子,道:「用這個。」
用手抹掉血是可行,但那樣手上也會沾到血,再抹到其他地方不是更糟。想到此,允星辰掏出帕子遞過去。
白清霞道謝接過,擦乾淨臉上血跡。正要還回去又忽然改變主意:「洗乾淨再還你。」
允星辰沒意見,讓他不用還也沒差。
白清霞收起帕子,瞥一眼華堂內,道:「既然來了就幫我個忙。」說完就拉著允星辰手腕光明正大進到華堂。
允星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被拉著走進到華堂。
動靜太大,華堂內學生們的朗讀聲嘎然而止,紛紛看著闖進來的兩人;前面來回渡步聽學生朗讀的蕭沁澤,也跟著放下手中書籍看著二人。
眾多雙眼齊刷刷聚焦在身上,一瞬間恐懼爬滿允星辰全身,他看不到那些人的神情,只有那些釘在身上直勾勾的視線。
他最怕這種直勾勾的視線,不管是帶有敵意無意或玩笑,他都怕。這不是天生的,而是長期一點點積攢下來形成的恐懼。
這些恐懼在他不知不覺間纏縛在身上,逐漸凝固形成一雙無形手,遮住他的口與眼。等他發覺時,已無法出聲也看不見其他。
身體無意識僵住,接著本能的就想逃離,逃得越遠越好,可白清霞緊緊抓著他,掙脫不開,反而使對方越抓越緊。他想逃也逃不了,只能面對。
他回過神,用眼神無聲控訴:放開!
白清霞沒看見,效果無。
蕭沁澤脾氣好,學生遲到只要有理由還屬實,他基本不會給予太嚴厲的指責懲處。而白清霞身為他的徒弟,每每都有理由還合理,那些懲處對他已是常態。
蕭沁澤對遲來已久的二人道:「你們因何遲來?」
白清霞放開允星辰,雙手握拳對師尊作一個深長的揖,道:「路上遇到些麻煩,拖到此時才來實屬弟子之過,請師尊責罰。」
什麼麻煩就不說了,在場眾人都能猜出是什麼,他們比較在意的是允星辰。
蕭沁澤先沒給他懲處,而是看向他後邊跟著作揖的允星辰,道:「星辰你呢?」
允星辰早就想好理由,正要開口卻被男主搶先道:「他前兩日告病在屋修養,師尊是知道的。弟子一早去他房裡看過,尚未休養好,只是沒想他堅持要來學堂。」
打好的腹稿全數報廢,男主都幫說了,自己還要說啥。
幫忙是這個意思啊,讓他當擋箭牌,是想偶爾換個正常點的理由吧。允星辰猜測。
他原本理由也是身體不適,看來這理由可以變得名正言順了。他接著道:「弟子早上身體確實不適,不過現在好多了,怕荒廢學業才來。」
蕭沁澤:「勤學是好,但身體也得顧好,不然什麼都無法做。」
允星辰想到什麼,接著作揖動作掩蓋眼神的一瞬黯淡,道:「是。」
蕭沁澤讓二人進來入座,道:「星辰要覺得身體不適可直接離開,清霞回去抄三遍學規,明早交來給我。」
九重山學規很多,足足一本字典厚,抄一遍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何況三遍,不眠不休的抄都不知道能不能抄完,抄不完還會挨其他罰。這就是九重山弟子為何不敢課上遲到的原因之一。
但白清霞敢,因為他是抄學規的慣犯,每每遲到懲罰裡必有抄學規一項,抄到後面他都能快速默寫一遍出來。
抄學規對他已經不是懲罰了!
學堂裡都被坐滿,僅剩位置只有前面一個和後面兩個。前面那個座位旁坐著一位女子,氣質高雅眉眼與蕭沁澤有些相似,一看就不是凡人。
不用想允星辰也能猜出她是誰,為了不妨礙男主,加上不願坐在容易受注目的前方位置,他果斷選擇最後方的其中一個位置坐下。
令他沒想到的是,白清霞也跟著坐在旁邊。
他有點意外的問:「你坐這幹嘛?」
不去女主旁邊增進感情坐這幹什麼?
白清霞看他淡淡給出兩個字:「觀察。」
允星辰:「……」
這回答他聽太多遍不敢意外,也說不出能吐槽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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