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她见齐夏然就笑着说:“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丁砚这几天正好在家,咱们今晚还可以一起吃饭。”

久违听到丁砚的名字时,齐夏然恍惚了,甚至险些站不稳,握紧手憋足一口气才撑住没在老妈和丁阿姨面前失态。

他绕到后备箱把行李拿出来才挤出一抹笑。

“行啊丁阿姨,晚上一起吃饭啊。”

下午的日头很盛,就站在院子里那几分钟齐夏然就出了许多汗。

江倚梅拍齐夏然叫他去洗澡,说房间里的空调已经给他开好了,她赶齐夏然上去,齐夏然笑着跑掉,但心底隐约还是难受。

楼梯有一块地方被天井透进来的光照耀着,齐夏然小心翼翼躲过去,想着那从来不躲避这道光的人,心哽了一下。

不知他怎样?

故人是否容颜依旧?

推开门先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冷气,像那年地砖的温度,牢牢抓着齐夏然的身体。

上大学以后齐夏然很少回家,但是房间布置依然没变,连灰尘都没有,母亲有固定的时间去打扫。

她让齐夏然的房间保持原样。

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纱窗帘透着洗衣液的芬芳,闻着昏昏欲睡,舟车劳顿三天,齐夏然早已陷入疲倦,闻着洗衣液的味道彻底昏睡过去。

-

丁砚逆着光裹挟着外面的热气就走进来。躺在地上齐夏然听他的脚步声,怒气冲冲。

丁砚头发长长不少,刘海几乎盖住他的眼睫,显得他阴郁沉闷。

冷着脸进来的丁砚见齐夏然躺在地上仰望他时,脚步不由一顿,沙哑的声音随即响在耳边,彻底盖过书桌上音响放出的音乐。

齐夏然听到丁砚说:“你没来找我。”

齐夏然装傻充愣。

“你什么时候让我来找你的?”

丁砚的呼吸声停下,房间里落针可闻。

衣料摩擦之间丁砚灰压压一个蹲在齐夏然身旁。

齐夏然瞧他还是冷着脸,瞬间起了逗趣的心思,可又打消了。

丁砚脾气不好,还是算了。

齐夏然讨好地笑着朝他那边挪,可他不吃齐夏然的讨好,右手捏住齐夏然的脸颊,并挑着半边眉毛看他。

脸颊被捏得生疼,牙齿紧贴着口.腔.内.壁快要强硬地嵌进去一样,有些疼,齐夏然眼眶里瞬间泛出泪水。

丁砚,比牙医还恐怖的存在。

齐夏然说话含糊不清:

“丁……丁砚……住、住sho”

最后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蹦出来,丁砚力道更重了。

见齐夏然难受,他笑了,望进他眼里,除了笑意,还有齐夏然自己滑稽的模样……当然还有齐夏然没穿衣服的样子。

丁砚捏住他的脸让齐夏然说不了话,只有舌头在嘴里面不停扑腾,喉咙发出含糊奇怪的声音,稍不注意口水就溢到丁砚的手上,越流越多,丁砚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想给齐夏然一个教训,可惜齐夏然先恶心到他了。

于是他松开齐夏然,留下手指红印在齐夏然脸上,事罢丁砚遂起身去抽纸擦手。

他倚靠齐夏然的书桌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齐夏然瘪瘪嘴,心道肯定不愿意去呀。

但是他没那么说,而是说:

“昨天张叔家的狗一直在桂花树底下待着,我怕它叫。”

丁砚坐在齐夏然的椅子上,两腿交叠翘着,“说谎话都不打草稿,昨晚我盯了一晚上,别说狗了连鸟都没有。”

他很生气不去看齐夏然,齐夏然自知没理只好先服软。

他从地上爬起来去挨丁砚,“哎呀,我昨天懒得跑嘛。”

丁砚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齐夏然,齐夏然朝他眨眨眼。

齐夏然长得好看,那双眼睛尤甚跟黑葡萄似的,丁砚一看,没出息地气彻底消了:

“我昨天等了你一晚上。下不为例。”

他语气里透着委屈。

齐夏然过去握他的手,“跟你道歉。对不起,别生气。”

凑过去亲了亲丁砚的脸,齐夏然心里感叹自己就是会看人。丁砚长得俊俏,冷冰冰的,在齐夏然心里跟小龙女一个地位。

丁砚被他这一哄自然也愿意看他:

“算了,跟你生气还不如跟哑巴吵架来得痛快。”

丁砚不喜欢说话,但是嘴巴可厉害了,齐夏然被他这一怼顿时语凝。

他上下打量齐夏然一眼,冰凉的手指先是摸上齐夏然的手臂,手臂内侧是光滑的,或许是跟丁砚的不同,他总痴迷于那一部分。

他摩.挲得很用力,一直到把那块地方擦红充.血有些暧.昧,不知觉间两个人的呼吸也粗.重起来,齐夏然的背部从冰凉变得滚烫冒出汗水。

天地一晃,两人躺倒在床上,丁砚压在齐夏然身上,居高临下看他。

他沉寂的眸子里藏着暴风雨。

他俯下身舔.吻齐夏然,手指抚摸他。

“齐夏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丁砚说这话时也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发着光,齐夏然心里软乎的跟馒头似的。

可甫一又想,齐夏然就跟吃了苦瓜似的。他没办法告诉丁砚,现在他们还不能在一起。

“可能……快了吧。”

丁砚眼里的光暗下去。

齐夏然心里一疼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将两团酝酿着暴风雨的乌云遮住。

两只淋了雨的动物互相舔着毛,丁砚可怜极了呜咽咽的,险些让齐夏然落泪。

-

醒过来的时候,入目一片漆黑。

“我操!”

齐夏然茫然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到晚上八点,昏睡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叫醒他,想必老妈和丁阿姨都想着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难得梦到丁砚和曾经,齐夏然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久。

一个普通的夏日午后,他和丁砚躲着所有人干着最亲密最不应该的事。

他还记得丁砚的汗水滴在胸口的感受,那块地方跟烫伤一样。

他记得丁砚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丁砚在咬他的耳朵,私语着情话。

更记得他去亲吻丁砚的手臂,抱着他的脊背,恨不得当场魂飞魄散。

紧接着美梦醒了,终成一场空。

齐夏然晃晃脑袋,扛起锄头把回忆重新掩埋,整理心情,起身打开房门。

落入耳朵里是江倚梅和丁晨的说笑声,没有丁砚的声音,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齐夏然走下去的步伐略微沉重。

还没走完楼梯齐夏然就先勾出一抹笑,不过下一刻就僵住了。

是啊,他有些犯傻迷糊了。

丁砚不爱说话,他怎么可能加入聊天,没有丁砚的声音也不代表丁砚不在啊。

客厅笼罩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就见丁砚、丁阿姨、母亲都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后一致仰头看在楼梯上的齐夏然。

目光压迫,齐夏然尴尬不知上还是下。

江倚梅呼唤他:“终于醒了,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赶紧下来呀!”

“丁砚等你好久了!”

“哈哈,是吗……”

他干笑几声硬着头皮走下去。

余光观察丁砚,除了头发变短,他几乎没有变。

不得已同他对视上后齐夏然赶紧挪开眼睛,视线乱飞。

刚走过去坐下,还没等齐夏然接话,母亲和丁晨的话题就结束了,客厅里居然就此陷入安静。

齐夏然不说话,丁砚不说话,他们都是木头人。

只是丁砚这个木头人一直盯着他,视线太明显,齐夏然觉得如芒在背。

最后是丁晨看气氛越来越僵硬,开口说话。

如一颗石头落进水里,掀起涟漪。

“然然啊,饭在桌上,你热一下吃,我跟你妈要出门了。”

丁砚的视线挪开了,齐夏然松一口气,脱口就问:“出门?出什么门?出门干什么去?”

丁晨和江倚梅双双起身,江倚梅走过来呼噜齐夏然的头。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

说完她拉着丁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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