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谭易从他妈妈家开始晨跑,足足跑了2个小时,到客栈的时候气喘吁吁。
见何景明在院子帮忙给月季花修枝,稀罕上前:“何老板,也开始要帮忙修理客栈的花儿了?”
“总是谭老板自己忙,过意不去嘛。”
何景明听他揶揄自己,顺着反讽了一下。
“那还真是劳烦您了,说不定经过您玉手一弄,要是生意翻倍,我就将您的玉手供养起来,每日参拜。”
“烦人,”何景明不想跟他互怼,直接问他,“听小齐说你在愁客栈翻新的事呢?”
“是啊,最近新开几家民宿,装修得又好又新,抢了些生意,我又不想把我们的价格打低了…”
谭易坐在一旁休息,抹了把额头的汗:“你知道的,价格一旦低了就不好往上涨,只好也跟着翻新一下。”
“这样啊,钱不够就跟我说。”何景明修完枝,手里拿着剪刀坐他旁边,“我看旁边那家装修也一般,外面看起来不错,里面好多设施就拉垮,床垫、枕头都没我们的舒服。”
“你跑里面去看过了?”
“假装客人入住进去看了看,”何景明手肘靠桌面,“院子也没我们搞得好,花团簇拥,尤其这棵月桂,开花的时候花香满院。”
两个人一起抬头去望那月桂枝,都笑着点头表示认可。
谭易想起什么来转头说:“那天阿桂一手牵着念念一手扛着这月桂树过来应聘,他说看我这里有个大院子,问我可不可以种在这院子里。”
“扛过来的?”何景明惊诧,“单手?”
“对,不可思议吧,看起来身体还没我壮,力气大得很。”
谭易想起那天的情景,都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仿佛自己做梦还是怎么的。
“确实不可思议。”
何景明回忆起上次阿桂在他腰上留下的指印。
两个人聊着店该怎么装潢好,见杨子齐领着一人进院儿来。
“早啊,你们。”
杨子齐见他俩闲坐在院儿里,高兴上前打招呼。
“你早。”何景明微笑,也打了声招呼。
“采访完了?”谭易看了眼后面的来人。
“这是谭易,何景明,”杨子齐开始介绍,“这是武宏,跟我一起做采访的。”
说完坐在旁边,一坐下就去注视谭易的俊脸。
今天他把头发往后全扎了起来,那五官立体得更显眼,跑步留在额头的汗都让杨子齐着迷了半天。
武宏看眼下没有自己的位置,感受到他们这种习以为常的氛围,有些尴尬。
杨子齐见武宏站着没坐下,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你坐。”要从旁边去拉椅子。
“不麻烦了,把你安全送到就行,我还有事,”说话间往谭易身上瞄了瞄,似有些奇怪,“先走了。”
“诶?说好请你吃饭的,”杨子齐起身,有些待客不周地歉意,“事情很急吗?”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
武宏说着就往院外走,他感受到了谭易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我送你。”杨子齐快步跟了上去。
谭易目送他们走远,没发现自己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尽管这个天气蚊子已经很少,飞不到他那充满愁容的眉宇间。
“谢你送我回来,那你路上小心。”
“呵。”武宏笑了笑。
“怎么了?”杨子齐见他笑得不明不白。
“我当初还以为我看错了,”武宏对于刚刚他看谭易那种眼神,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笑说,“现在看,你确实是喜欢男人的。”
“?”杨子齐怔了怔,反应过来,“所以你当初想跟我一起采访不是因为对采访内容感兴趣,是对我这种人感兴趣?”
“嗯…是没错,我常听说,还是头一次见。”武宏想着自己可能有些没有礼貌,忙解释,“没有冒犯你的意思,真的只是好奇。”
杨子齐沉默,想起他以前也遇见过好些人因为好奇,借机会接触。
有些是当奇怪动物来看的,有些是当新鲜事物来了解的。
不管哪种都会让他不太舒服,但是別人又对你没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所以也就淡然笑之,就像现在。
“没什么,很正常。”
“那,以后有机会我们在约吧。”
武宏见他没生气,也就释然一笑,开车走了。
杨子齐立在原地,想来想去,我们和别人有什么差别吗?需要这么好奇?
回院,谭易和何景明已经不在,就去了谭易房间。
“谭易?”进门来发现没人,听见洗澡的水声,跑了进去,“洗澡呢?”
“嗯,”谭易搓着一头的泡沫,“要一起吗?”
“不了,我昨晚上洗过了。”
说完去桌子那边打开电脑,着手写稿。
谭易洗澡出来吹头,见他在桌子旁写得认真,有问题想问又怕打扰,就吹了头在床上躺着看手机。
看没几分钟,心里不痛快,不痛快就用眼神去瞅他,结果就只给他一个背影做回应,不由得更憋屈。
手机里的新闻看完都不知道看了什么内容。
一小时过去,杨子齐将草稿发给了庞开俊,伸了伸手臂,转过身来。
“嘿嘿,你知道吗?”
双腿盘在椅子上急不可耐地想和谭易分享:“我的新知识又增加了。”
谭易关了手机,侧身撑着头,认真听他说。
“躺平不止我们国家有,日本韩国到处都是,关键是日本所谓的二级分化,一,大量的底层躺平,什么佛系青年啊,肥宅啊,啃老族啊。”
杨子齐举起两根手指:“二嘛,躺赢的,坐拥数不清的资产,财阀和政客抱团,掌握大量资源,下面怎么拼搏都进不去,最大的一个瓜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心想:尽说些没用的。
“前几年在泰国查出来一个代孕事件,发现那边9个孩子,全都是日本的一个富二代的。”
“然后呢?”
谭易表情不太高兴,他不太想听这些瓜,一点都不好吃。
“诶?”杨子齐对他的不屑有所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说说你跟那武宏,”谭易终于忍不住,“怎么采访的人变成跟你一起采访的?还送你去送你来?”
“他啊?”杨子齐想起他在门口说那些话,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好说的啊,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无关紧要。”
“那你还往家带?”
“家?”
杨子齐一怔。
心里暗想:哦哟~有人是吃醋来了。
于是跑过去挨着他躺,还拿脸去蹭他,腻着嗓子,尾音还拖老长。
“哪儿是家?这是客栈呐~”
“……”
谭易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追问啊,还是回答他的问题。
见他在自己怀里笑,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他什么当,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把钥匙,摊他面前。
“什么?”
“我那里的钥匙,我从我妈妈那里拿过来的,以后就有家了,”谭易吻了他的额头,“所以从今天开始,不准将什么人都往家带。”
杨子齐见那钥匙,抬眼注视他的神情,许是不知作何反应,瞳孔微张,愣了好久。
“怎么?”谭易见他发着愣,“你不是说这里不像个家吗?”
杨子齐从他手心接过钥匙,困惑问:“你妈妈不来给你收拾了?”
“我说我把房子租给别人赚点钱,她同意了。”
谭易横躺了下去,轻松不少。
“原来你撒谎才不带打草稿的。”
杨子齐将那钥匙举起,在窗外透进来的暖光里翻来覆去地看,像是看一件难得的礼物。
“谁说的?我可是打了几遍的草稿。”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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