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出院儿来,去门口帮忙卸了货,随后就将花园的落叶扫了扫,给花了浇水,浇水的时候会喃喃几句。
到点儿去接王念念,拿了小电驴的钥匙刚要出门,贺伟开着警车停在了客栈门口。
阿桂看见是警车,在原地怔了怔,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觉得后脖子有些痒,想要去挠,却又忍住了。
“去接念念吗?”贺伟摇下车窗,“我刚出完警,顺路也去接婉婉,上来,我顺路载你。”
“嗯,”阿桂似乎松了一口气,“还是我自己骑车去吧,不然回来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婉婉说下午来找念念玩儿,我顺路。”
“那好。”
阿桂本能地往后走,开车门坐在了车后座。
“你老家是哪里的?”
车一开,贺伟就暴露出了他此次所谓顺路的真实想法。
早上送贺洛婉回去以后,想了一个上午,才从烦乱的思绪里抽出一丝线索。于是找到阿桂工作的客栈,假借顺路,试探一番。
总有直觉在告诉他,这个人多关注准没错。
“犁田村的。”阿桂回他话。
“河东新区犁田村?”
“恩。”
“听口音像这边长元区那边的。”
“我父母后来搬过去了。”
“父母叫什么名字?”
“张玉兰,王富贵。”
贺伟透过后视镜瞧他的神色,见他回答得从从容容,收回眼神继续开车。
“念念的妈妈…”
贺伟还想追问,却瞥见了路边一人。
那人一头刺头,耳钉又大又闪,正在一拐角巷子里将手里的什么东西递给另外一人,那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
“他妈的!光天化日,无法无天了。”
贺伟快速挂了空档,开门朝刺头匆忙跑过去。
阿桂坐在后座,见贺伟三两下就擒住那刺头,略微紧张,手在膝盖上搓了搓,又伸手想打开车门下车,最后还是待在了后座。
“抓我干什么?刺头被推进车后座,身体挣扎,嘴里叫嚣:“我什么都没干啊?”
“不好意思啊,”贺伟对着阿桂,“担待一下。”
阿桂往里坐了坐,刺头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嘴里骂骂咧咧:“c!背时!”
“闭嘴!”贺伟将门一关打了个电话,“余队?哎,刺头那小子…对,让我当街逮了,我送过去?我还要去接我孙女儿,你到学校门口,我在那等你,对,10分钟内啊。”
随后上了车一踩油门,车子往前一顿,忙换了档,往前开。
“你看什么看!”
刺头将火发在了阿桂身上。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贺伟嘴上吼他,向右打着方向盘,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停了下来,又打了一通电话。
随后又来了一个警车,贺伟下了车跟那边的人说了下情况。
刺头想开门跑发现车锁了,猛着去踹车前座接连骂了几句脏话,最后不得不消停下来。
“你犯了什么事?”刺头问阿桂。
“我不是犯人。”
“哈哈,你别抢我台词啊,而且说了也没用,该抓还是得抓,你看,”刺头将手上手铐展示给他看,“你怎么没戴手铐?”
阿桂不说话了。
“喂,问你话呢!”
刺头眼看那边跟他一直打交道的余队走了过来,要逃的本能又出现,慌张环顾四周,瞧见只有阿桂这边窗户开着。
眼珠转溜了一圈,一抬脚想踹开挡着他的人,脚刚踹出去。
阿桂眼里闪出一丝凛冽冷光,“啪!”一只手捏住了刺头踹来的脚踝,用力一捏。
“咔嚓!”一声。
“啊…!我草!卧槽!”
刺头清楚地听见也感受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叫声撕心裂肺。
贺伟和余队听见声儿,慌忙跑了过来,就见刺头戴着手铐那双手捂着自己右脚踝,来回翻腾。
“叫什么?”
余队吼了句,打开他那边的车门。
“我腿断了!断了!”刺头继续杀猪般大叫,“要死,我要死了!”
“他想从这边逃出去,被窗户扭到了。”
阿桂指了指窗户那缝隙处。
“你妈的!明明是你给老子整断了!”
“好了!别再演了!”
余队拉着他下车,刺头一下车就摊在了地上,疼出一头的汗。
“念念她该等久了。”阿桂见自己可以走,便从左侧车门下了车,对着贺伟,“我先去接她。”
“恩…”
贺队注意力还在那刺头的腿上,过了一会儿见阿桂已经转进溜马街,朝未来小学走去。
“人你带走吧,”贺伟对着余队,“我去接我孙女儿了。”
“好,谢了,老贺。”
余队拉起刺头,扶他上了自己的车。
路上刺头那只踹人的脚,像娃娃的腿一样软,就那么被拖进了车里。
贺伟上了车,正要开进溜马街,见阿桂左手牵着王念念,右手牵着贺洛婉走了出来。
三人上了车,贺洛婉坐在了副驾驶。
“念念,国庆你们去哪儿玩儿吗?”
贺洛婉转过头,对着车后座的王念念。
“不去,我爸爸忙不过来,你们要去哪儿玩吗?”
“爸爸妈妈带我去海南玩儿,没有关系,我给你带礼物。”
“好啊,谢谢你。”
“今天要忙着回去收拾东西,回来再去你家玩吧,我也买了新的童话书,到时候给你看啊。”
“我也有新的,那等你回来我们再玩儿。”
俩孩子谈论童话书的内容,车开到了客栈门口。
“谢谢你送我们。”
阿桂带王念念下车,对着贺队表示感谢。
“今天不好意思了,”贺伟探过身来,对着阿桂他们表示歉意,“突发事件,希望你见谅。”
“恩,还是谢谢你。”阿桂摆了摆手,“洛婉,国庆后见。”
“王念念,”贺洛婉弹出一颗头,“我会记得给你带好吃好玩儿的。”
“好。”
王念念挥着手告别。
她其实挺羡慕她的,每年都有机会去别的地方看看,虽然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但是她不愿意那些漂亮的风景是别人口中的风景。
阿桂注视那警车远去,握紧了王念念的手。
王念念抬头去看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也捏了捏他的手。
心想:我现在要好好守护我爸爸,好好读书,以后自己带爸爸出去玩儿。
贺伟将贺洛婉送回了家,给余队打了电话确认了一件事,回了公安局。
反复查看一段老的视频,这是张春在这三年里找到的唯一一段不清晰的监控,不过画面实在是模糊,看不清人脸。
但是有人认出,那一身衣服确实是王天祥的衣服,手里刚好就抱着一个小女孩儿。而那监控的时间显示,就是那日案发后的第二天。
那身形…
贺伟眼睛一亮:“去查查河东新区的犁田村,有没有张玉兰,王富贵,他们什么时候搬到长元去的,什么时候生的孩子?他孩子什么时候结的婚,他媳妇儿又是什么时候死的,还有她孙女什么时候生的?什么时候上的户口?都给我查清楚。”
“头儿?”张春看贺伟比较激动,好奇地问,“什么案子啊?”
“你们记得三年前长元区那桩悬案吗?”
“记得啊…”张春正在回忆。
“有新线索?”李峥抢过话头。
“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应该跟这个人有关,”贺伟喜上眉梢,“今天真是没想到啊,看起来那么瘦弱的一个人,竟然在一瞬间将一个人的脚折断了,知道吗?不是骨折,是粉碎性骨折!”
“……”
“……”
张春李峥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响才问:“谁?”
“呵,”贺伟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菊花茶,上面飘了几颗枸杞,“山有鹿鸣客栈,王阿桂!”
旋转盖慢慢旋转,将那茶叶与枸杞的混水盖上。
茶叶沉底,水慢慢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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