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聊什么呢?”傅云行看气氛有些不对。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抱臂的林霭和缓缓瘫坐在椅子上周之仪。
此时的周之仪全身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连维持坐姿的力气都显得异常艰难。
傅云行顿时感觉异常,快步走到周之仪身旁蹲下:“你没事吧?”
周之仪没有回应他,而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的女孩,眼神慢慢失去焦距,直到面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无,她才扭过头,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着眉心。
“你还是在点回去休息吧,伤势还没好就出来了,走,我送你回家。”傅云行说着就上手搀扶起椅子上面色充满苍白与疲惫的人。
两人在走向门口时,周之仪的脚步顿住了,傅云行向身旁看去。
只见周之仪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看着身后原封不动的林霭身上,缓缓发出一阵还有些沙哑的声音:“我——”
林霭有些惊诧的看着她。
“——我希望你有一天会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时呦!”
总有一天林霭会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她此刻逃避的责任都将会在日后幻化成她无法承受的代价。
周之仪并不打算试图说服改变林霭的决定,她选择这样一个人生都将会是她的选择,当倘若那天当她愿意来找周之仪,恳求她能够帮助自己,周之仪断示义不容辞。
出了局里,此时正值午时,阳光照在行人身上,裹上一层金辉。街道上,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拽,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在这带有温暖气息里添加了几分凉意与生机。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傅云行说。
“不用,”周之仪说:“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之仪的脸上异常苍白,这是傅云行有史以来头一回见如此脸色不堪的周之仪。
傅云行稍微搀扶着周之仪缓缓走向那辆静候等待的汽车,傅云行帮周之仪拉开车门,看着她上车了,自己才绕着前身上了驾驶位。
周之仪稍微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让自己更加舒适地倚靠,车内不时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去贫穷窟的前一天,有人给林霭启发了那次的行动,”周之仪微闭着眼,身旁的人一手扶着方向盘,斜眼撇了眼她:“对方可能用了公共电话亭,你派人去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行。”
公园里灯光稀疏而柔和,晚风轻拂,携带着花草树叶沙沙作响。此时,公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行人悠闲散步。
在这片静谧之中,潘恒毅与男人面对面地站在一条幽静的小径上。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拉长。
两人的谈话在昏暗紧张中戛然而止,只见男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的复杂情绪,平静中带着讥意,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担心都凝集在了这把锋利的刀刃上。
男人手中的刀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对面的潘恒毅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但他的反应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刀以惊人的速度刺中了他的身体。
时间仿佛凝固了,潘恒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与痛苦,他的身体微颤抖,企图抵抗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然而,一切都迟了,刀刃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身体,鲜血开始顺着伤口缓缓流淌,染红了他深色衣襟,也染红了男人紧握刀柄的手。
经过连续几日的静养,周之仪在这家里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丝人气味。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周之仪慵懒地依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翻阅过的书籍,另一只手举着的手机递在耳边。
“监控有拍到那人之后的踪迹吗?”周之仪问。
与此同时,在警局的另一边,办公室里的傅云行站立在落地窗前。这几天里,他几乎不眠不休,来回翻看多个监控回放,走访多个现场,与目击证人反复询问相关嫌疑人的踪迹,最后总算能找到一个勉强的线索吧。
电话那头低沉卷带沙哑的声音开口:“这人是用天河路交叉口那的电话亭打给林霭的,监控消失的位置与环城北路。”
人民路与天河路的交叉口东50米,这个电话亭位于城市的主要交通路口附近,便于市民在出行的过程中使用。
“我们派人在那附近打听了,都说没多少印象,似乎好像这只是他随机的似的。”
“……”周之仪在屏幕后皱了下眉:“脸呢?电话亭里的监控没拍到脸吗?”
“没有,这人反侦查能力极强,别说脸了,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傅云行顿了下,又说:“一会我让徐麟上传到我手机里,我晚点发给你,你看看。”
“……嗯。”
电话挂断,周之仪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千言万语都凝聚在这短暂的呼吸之间。她缓缓放下手机,手指沿着机身轻轻滑落,最终落在桌面上,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
周之仪拿去杯子起身去厨房接了杯温水,随即手机发出震动。她斜下撇了一眼,动作很沉着的一边捧着水杯,一边向沙发走去。
傅云行的动作很快,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刚刚细讨的电话亭监控就已经发了过来。
周之仪吞咽下最后一口水,将杯子放回桌上,坐在地毯上打开那条只有四分钟的灰白监控下下电话亭的一幕——
月光朦胧,星光点点,一阵叮铛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电话亭门被打开。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对着投币,随即拿起电话筒对着耳朵。
男人似乎刻意避着头顶的监控,故意将帽檐压低了些。由上往下看,男人的肩旁宽阔,即便隔着宽松夹克,也能感受到肌肉线条分明。
电话对面似乎接通了,只见男人稍微往玻璃外小幅度地转过去瞥了眼,又很快转了回来,那是警惕。在转身之际,周之仪注意到了他的腹部微微隆起。
交谈中,男人无聊似的将手扶在后腰,这通电话下来并没有交流太久,时间正好停留在三分五十五秒时,男人放下电话,离开电话亭,视频结束。
周之仪柳叶般细长的眉毛早已皱的不像话了,她重新点开那段四分钟的视频:男人打开电话亭的门走了进去……向外轻瞥……稍微抬头……手放背面……放下电话离开……视频结束。
周之仪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略显紧绷,额前的几缕碎发垂落,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抿着,手指再次点开那段视频:男人进入电话亭内……向外撇去……稍微抬头……手向背……放下电话……离开……视频结束。
房子内空气仿佛凝固一瞬,屋外街道上一切喧嚣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唯有周之仪眉宇间那抹淡淡消愁,清晰而深刻。片刻,周之仪重新从地上起来,一边低头向手机界面内拨号,一边朝被窗帘半掩的窗户走去。
她将手机挨着耳边,一手将窗帘拉开,霎时,这个客厅明亮了许多。
“小禾,发现了什么吗?”那话那头傅云行的声音传来。
“我有一个猜测,不太确定。”
“行,一会我来接你。”
枫安市西部警察局
“傅哥,我怎么看这监控回放都没发现有啥能对案件有用的线索啊?”徐麟把头默默从电脑屏幕上转了过来,整张脸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身旁的傅云行和宋远航也同样紧紧盯着电脑显示屏,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头绪。
周之仪一来局里就让这三个大老爷们对着四分钟的监控回放细细观察,而此刻已经来回播放了五遍了,这几个人还是没发现什么。
徐麟略过身旁两位,径直看向身后的人,说:“周顾问,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身后的周顾问手里的筷子夹起最后一个小笼包,缓缓送入口中,等食物完全咀嚼至吞下,才提醒道:“看他的手。”
三人重新回放视频,死死盯着电话亭里男人的手看:男人进入电话亭……向旁边一撇……手扶背——
咔!
视频被人暂停了。
三人齐刷刷看着已经挤进中间位置的周之仪,她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身子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看时间。”周之仪声音沉稳。
徐麟:“嗯,一分零五秒。”
画面上正好卡在了男人将手放入后腰的时间。随即只听“咔”的一声,视频又开始了播放。
整整四分钟下来,监控下的男人将手伸向后腰的时间段分别是“1:05到1:33”“2:17到2:40”“3:22到3:31”。
三人立刻反应了过来,正要一把大腿秒赞时,就听周之仪不知何时退出了他们之间,说:“四分钟的视频里,这人就频繁三次揉腰,说明他有很严重的脊椎病,通常一般锁定在白领、教室、司机、重体力劳动者身上,但是这样搜索的范围太大了。”
“当天在那街道的人都有数千名,排查难度确实太大了……”宋远航不住叹了口气。
隐约可闻的交谈声、脚步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轰鸣,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的张力使在场的人神经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沉静之中,傅云行率先发话:“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了,徐麟!”
徐麟:“诶,傅哥!”
傅云行:“你去将那天的使用这一台电话亭的名单整理出来,将白领、教师、司机、重体力劳动者单拎出来。”
徐麟:“是!”
傅云行:“老宋再去带人分几组去一个一个走访排查,一旦发现可疑嫌疑人,立刻带回来!”
宋远航:“好嘞,傅哥!”
“周顾问!”傅云行接着喊道。
周之仪听声瞧他看去。
“你跟着我去吃饭!”说着傅云行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要朝外走。
周之仪:“……哦。”
身后两人:“不是,为啥周顾问陪你去吃饭啊?!”“咱们不是说好同甘共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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