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N公司的年会在今年的跨年夜举行,创业不到一年又赶上好时候,齐实他们几个挣了不少钱,他提前定了悦榕庄酒店的会议厅和顶层露台,要像模像样地办起来。
纪年病假过了元旦正式休完,这一个多月他在家待得都快长蘑菇,齐实便提议带他一起去凑凑热闹。纪年嘴上说着不想凑热闹,身体却诚实地回到房间翻箱倒柜。
齐实穿上他为数不多的高定西服,深灰色暗纹的双排扣外套搭配一条金属灰条纹领带,头发一水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纪年瞅着齐实这副打扮,很是不太习惯,明明二十五岁的人看上去却比他还老成。
“你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一身?”纪年蹲在柜子前边找衣服边问他,“九月份奠基仪式的那套西服我也没见过,你是不是偷偷定了好几身?”
“人靠衣装啊,总有场合要穿正式一点。”齐实紧了紧脖子上的温莎结,臭美地问道,“帅不帅?能不能把你迷倒?”
纪年以低角度仰视扫了他几眼,这个视线下的齐实,更显身高腿长,肩宽臀窄,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帅得很商务。
“成功人士——齐总。”纪年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又说,“你穿成这样,我穿什么?”
最后纪年还是保持他一贯的风格,宽松的白色高领羊毛衫外搭藏青色长款大衣,脖子上系了和齐实西装同色系的围巾。出门前,齐实还特地给他们身上喷了香水。
说是年会,但公司规模不大,所以没多少人,加上这个月新签的十多个小孩,一共就七十多号人。
人群里最亮眼的是穿一身玫红色亮片西装的徐弋阳,坐在正前方的主桌上,和一旁的阿超聊得火热。
不一会,陈鸿宇和他的特助也一起来了,他不着痕迹地坐到徐弋阳身边的空位,面上带着礼貌疏远的客气,很是得体。纪年见他第一面,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不仅仅是穿衣打扮不一般,更多的是陈鸿宇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场能拿捏人心,会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最后跟着他的决断进行下一步。
陈鸿宇熟络地问徐弋阳最近直播很忙吗,好像有将近一个月没联系过他了。
徐弋阳那天被齐实骂了几句后,确实觉得和人厮混下去没意思,忍痛割爱把陈鸿宇的电话和微信删了,想逼自己不主动犯贱。
“有点忙,签了十几个新人,每天都要带。”徐弋阳回答的时候尽量不去看陈鸿宇,他怕多看一眼,又收不住心。
陈鸿宇倒不恼,依旧和颜悦色地说,“是后面那桌的吗?我看他们才十七八岁吧,能做直播?”
齐实闻言接过话,“不是做直播,想拓展别的方向。”
齐实没接着说下去,这只是他最近的新想法,还没落实到细节,所以不想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和陈鸿宇透露太多。
“什么方向?”陈鸿宇被勾起兴趣,猜测齐实可能想进军游戏直播,但他不确定。
“还没定呢陈哥,等我消息。”齐实笑着站起身给陈鸿宇的高脚杯里满上红酒,“年会嘛,玩得开心最重要,等会陈哥上去给我们说几句?”
陈鸿宇摆摆手拒绝,谦虚道,“我不适合,你说才振奋人心。这么一年下来确实是做出了成绩,全靠齐实你有头脑,跟得上节奏。”
客套的话来去几个回合,纪年能从别人口中拼合出一个努力奋进吃苦耐劳的齐实。他又要兼顾咖啡店的加盟事宜,还要去和各个品牌方扯皮拉赞助,公司的营业额如果没有增长,齐实肯定会是最急的那个。
前来敬酒的人多了起来,齐实索性站在一旁应付,纪年腿不利索,落单坐在位置上,双目出神定定望着他。
今天的齐实是自带光环的,和惯常插科打诨讨他开心的齐实不一样,今天的他站在人群中央,满眼自信谈笑风生,单手轻晃酒杯还时不时与人碰一下。纪年好像跌入一个粉色的泡泡里,在这里他又重新认识了一个齐实,比以往所有时刻都要更喜欢他。
花痴的粉色泡泡在小龙过来敬齐实酒的时候被戳破了。
纪年警觉地坐直身子,一眨不眨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齐实哥,新年快乐。”小龙腼腆地端起酒杯说道,“今年最幸运的事就是加入这个大家庭,还有认识你们。”
齐实礼貌地给予回应,碰了一下小龙的酒杯,暗红色的液体溅在杯壁,又晃着滚回杯底。
“继续加油小龙!新年快乐。”
说罢,齐实突然朝着纪年所在的位置遥遥举起酒杯,纪年心中一喜,也举起杯子和他隔空碰了一下,并用口型和他说了句“新年快乐”。
小龙脸色顿时垮了大半,他本来还在猜测今天和齐实一起来的人到底是谁。现在看来,他已经没机会了。小龙较劲一般闷干杯中红酒,最后苦涩地笑了笑和齐实说道,“齐实哥,认识你晚了一步。”
齐实是聪明人,他一直都和小龙保持着同事之间该有的距离,以为对方同样能把握住分寸感,今天这么一出特地演给他看,就是想礼貌的告诉他死心。
“没有晚,小龙。”刚刚那句明显出格,齐实想有些话还是趁早挑明了说,“有些步子不应该迈,早一步晚一步都不会有结果。”
纪年目睹小龙失落的离开,心里莫名一阵暗爽。
十点,酒席散了,一大半喝醉的人先行回去,剩下几个还能折腾的跟着进入下一趴。
悦榕庄的顶层露台能眺望一整片江景,十二月的风里带着小刀,齐实旁若无人的把纪年搂在怀里,两个人挤在一张沙发上窝着。
“等会十二点有冷焰火。”齐实的唇贴着纪年的耳朵,气息里尽是红酒的余韵,“去年我们在崇明岛,我说我们要度过岁岁年年。”
“我记得,可惜后来我们分手了。”
齐实长叹一声,想起分手那段日子里满是遗憾与心酸,他说,“年年,今年我想许同样的愿望,好不好?”
纪年只说道,“别把你许的愿说出来,不然不灵了。”
外滩的华灯点亮上海,震旦大厦巨大的电子屏上不断滚动新年的祝福,绕过一道弯的浦江上游轮点点,纪年能看到甲板上站满人,他们和他一样,都在翘首以待新的开始。
冷黄的烟火在十二点准时点燃,露台上的年轻人跟着音乐跳了起来,纪年和齐实看着狂欢的人群,即使烟火不比去年的华丽盛大,但他们至少确认了彼此——不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快乐幸福。
露台另一边的角落里,陈鸿宇不经意地扶稳跌跌撞撞的徐弋阳,徐弋阳喝了不少,脸颊上飞起两片坨红,他定睛认清是陈鸿宇,下意识地想把人推开。
“怎么?不认识我了,嗯?”
徐弋阳含糊着说道,“怎么不认识,陈总啊,再熟悉不过了。”
陈鸿宇唇角勾起,挑起徐弋阳的下巴吻了上去,徐弋阳措手不及根本没机会闪躲,没一会就失了城池,任由陈鸿宇攻进要害。
“我来的时候让他们留了总套。走吗?”陈鸿宇暧昧地和徐弋阳说道,“我倒要听听你今晚能编出多少谎子。”
徐弋阳收住的心脱了缰,就这么没骨气的跟着陈鸿宇回房。跨年夜里无敌的江景像一幅长长的画卷,徐弋阳则是这幅画里最生动的一笔,丹青勾勒他眸中肆虐的欲,朱漆点缀了唇上殷红的血,徐弋阳先前的作为挑起陈鸿宇绝对的胜负欲,他在遏制一切不可控的因素,想让一切回到他可控的范围内。
“徐弋阳,你最好乖一点。我不喜欢欲擒故纵的手段。”他把徐弋阳摁在落地窗上恶狠狠地贯穿,徐弋阳哪里还有余力回答,颤着腿求他慢一点。
“下一次,别让我失去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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