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晴来到自个儿的房门外转来转去,转了好半晌,才抬起手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说道:“苍云,我能不能进去?让我看看你伤得怎样?”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是我下手没轻重。”
夜子晴说了几句话,仍旧没听到有人回应,她夜子晴颓废地坐在门外,喃喃道:“对不起。”
片刻后,谨言赶了过来:“小师叔,怎么样了?”
夜子晴叹了口气,不说话。
谨言静默了一会儿,抬手敲了敲门,恭敬道:“苍医师,不知你现在怎样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复。
钟慎言忽然道:“她会不会不在?”
“有可能……”
夜子晴上前,轻轻地推开房门,见到里面没有一个人后,忙道:“我去医神宫看看。”
还没走两步,夜子晴又停了下来:“阿谨,我们先说说你的事。”
谨言道:“小师叔,我真的无事,你先去看看苍医师吧。”
夜子晴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她不久前才放出话,说她和苍云不熟,也不宠妻,为的就是能让那些喜欢苍云的人安心,让他们放心地去追求苍云。
她若现在去医神宫找她,岂不是让那些爱慕苍云的人望而却步?
她绝对不能阻碍苍云找幸福。
夜子晴这般想着,又让钟慎言去确认下苍云是不是出了清月殿。
……
没一会儿,钟慎言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道:“小师叔,坏事坏事······”
夜子晴心一紧,抓着钟慎言的衣襟,忙问道:“她怎么了?”
“门卫说,苍云出清月殿门地时候,白衣上沾满了血迹,走没多远,又吐了一口血。”
夜子晴不可置信,呢喃道:“怎么会?”
她明明没下重手的。
谨言劝道:“小师叔,你要不先去看看她?”
夜子晴抿了抿嘴唇,没去。
她要是去了,会耽误苍云找幸福,她不能一直祸害她。
钟慎言幸灾乐祸地瞥了夜子晴一眼,道:“小师叔,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你闭嘴!让你起哄!”夜子晴说着,踢了钟慎言一脚。
钟慎言忙道:“小师叔,你想不想补救?取得那苍云的原谅?我有办法哦。”
夜子晴皱眉:“说来听听。”
***
傍晚,夜子晴一直坐在房门口等着苍云回来,等了许久,她才听见轮椅碾过地板的声音。
夜子晴心里一喜,忙抬头去看,见是苍云,当下露出笑脸,欢欢喜喜道:“你回来啦!”
苍云没有说话,连看也没看夜子晴,她施了个术法后,轮椅径自往前走去,迈上门槛,进屋。
夜子晴撇撇嘴,想要离开,可是回想了下苍云那没有血色的脸,夜子晴不由地感到心虚。
夜子晴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最后看向房门内,暗暗下定决心……豁出去了,死就死了。
苍云进屋后如往常一般捧着书本看,似是并未受伤一般。直至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声,苍云知道是夜子晴要进门了。
这声响与往日不同,今日还夹杂了一些铁碰撞的声响,甚是扰人。
苍云面色不善,却也没多说话。
夜子晴走到苍云跟前,将怀里抱着的铁链一股脑全扔到地上,又发出一些扰耳的声响。
苍云脸色阴沉,看了看地上的铁链,又见夜子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颇为烦心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伤了你,我来给你道歉。”夜子晴憋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哦?”苍云忽然来了兴致,放下书本,幽幽地看着夜子晴。
夜子晴咬了咬牙后,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眼,扑通一声跪在铁链上,快速地说道:“对不起,我下手没轻重,伤了你,请你原谅我。”
苍云见夜子晴跪在铁链上,怔住了,好半晌,苍云才回神,道:“这就是你给我道歉的方式?”
夜子晴抿了抿嘴,立马从铁链上站起来,轻声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你说我做。”
苍云没说话,目光复杂地盯着夜子晴瞧。
夜子晴的确未下重手,她感到不适是因为旧伤复发了,与夜子晴并没多大关系。
她一时顺嘴,说是夜子晴伤的,夜子晴竟然也信了,还跪铁链向她道歉?
苍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向夜子晴的目光愈发复杂。
夜子晴是神界殿下,就算真的伤了自己,也没必要低声下气的道歉,更何况是用这种有损尊严的方式。
夜子晴见苍云不说话,以为她心里不满意,委屈的垂下了头,软软地说道:“你要剑、枪还是棍子,你说,我去找来,你揍我一顿,消消气。”
苍云回神,看着夜子晴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眸,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端着一副冷漠的姿态,淡然开口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既是无心之失,我也不好抓着不放。”
“你不生气了?”夜子晴闻言,面上一喜,忙问道。
苍云瞥了夜子晴一眼,指了指地上的铁链,继续说道:“你给我跪上几个时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夜子晴嘴角兀自抽了抽,跪这铁链,一跪就跪几个时辰,她膝盖还要不要?
“反悔了?”苍云冷笑。
夜子晴:“……”
按照常理推断,她要是给苍云跪下了,苍云不是应该会感动的要死,立马叫她起来吗?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夜子晴一脸纠结的看着地上的铁链,又看了看苍云似笑非笑的眼神,咬了咬牙,羞耻道:“我跪……”
言罢,夜子晴慢慢地弯下身子,满脸通红地跪在铁链上。
苍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跪太久也不好,殿下就跪三个时辰吧。”
夜子晴:“······”
这叫不久?
“殿下有何异议?”苍云见夜子晴没表态,询问道。
“三个时辰,太、会不会太久了?”
苍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伤得很重······”
夜子晴羞愤欲死:“行······”
听到夜子晴回答,苍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辛苦殿下了。”
夜子晴讪笑一声,苦哈哈道:“······不、辛苦。”
屋内,苍云捧着一本书,悠闲地看着,时不时看向跪在铁链上的夜子晴,见她咬着牙,一脸痛苦的神色,淡淡地笑了笑。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夜子晴跪就跪了,为什么非要跪铁链?
这玩意儿又冷又硬、凹凸不平,跪在上面有多疼?这人是缺根筋么?
这般想着,苍云冷不丁地瞥向夜子晴,心里有些不忍,嘴上却依旧不善地问道:“很疼?”
“废话,能不疼嘛。”夜子晴撇着嘴道。
苍云笑了笑,满意道:“疼就好。”
夜子晴:“······”
苍云见夜子晴冷汗涔涔,面上一副隐忍痛苦之色,心里了然,该是疼得很了。
“你道歉就道歉,选择跪的方式也行,但你为什么要找铁链跪,不知道这很疼么?”苍云放软了语气,轻声问道。
许是苍云第一次用这般好的语气同她讲话,夜子晴微微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苍云,半晌,才收回眼神,委屈道:“跪父母,跪师父,我怎么能跪你?”
“哦?”苍云挑了挑眉,道:“你现在不是跪了么?”
夜子晴道:“······”
夜子晴忍了忍,终究是没说出“我是在给我的妻子认错”这句话,她想她要是说了,苍云估摸着就更不欢喜了。
两个女子成婚,古未有之,是她让苍云成了笑柄。苍云嫁给她心中本来就不快,她要是再说出来,再强调一番苍云是自己的妻子,不是让苍云更加不快吗?
可现在,她和苍云的的确确是夫妻······
人界有犯错的丈夫给妻子跪搓衣板认错的,奈何神界没有搓衣板,她找来找去,就觉得铁链合适了,何况这玩意儿跪的疼,显得诚意深,苍云要是被她感动了,一个不忍心,说不定她不用跪苍云就原谅她了,钟慎言和谨言两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哪曾想这人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我诚心诚意地道歉,你生气,可以做做样子,大家互相给个台阶,原谅我就好了嘛,结果,你非要我跪下去,还是三个时辰……
夜子晴幽怨地看了苍云一眼,不说话。
苍云不打算放过夜子晴,追问:“你还没回我呢?”
夜子晴闷闷道:“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夜子晴心烦意乱,受不了苍云这般多废话,炸毛吼道:“你问那么清楚干嘛,跪都跪了。”
苍云被吼了,面色转冷道:“我本来打算让你起来的,看现在这情况,你还是跪够三个时辰吧。”
夜子晴肠子都悔青了,忙道:“你不一样在我们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学凡间的丈夫给妻子跪下认错,我……”
苍云冷森森笑了,义正言辞地打断道:“既是如此,麻烦殿下如同凡间的丈夫一般给我跪好了,把腰板挺直、神力撤了,不许偷偷用神力护体。”
夜子晴卒:“······”
她应该闭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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