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元婴劫?”程玥不可置信道。
映华恍惚间想到:是了,牵雀的金丹雷劫已过,再引来的雷劫凭什么还是金丹劫呢?只能是元婴劫,这瞒天过海之法才能说得通。
她反应过来立马就想喊住那远去的身影:“云牵雀!”
只见那瘦削的身影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她们挥了挥手笑道:“我知道!”
云牵雀早就料到了,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哪可能还有一而再的机会,只是那两个傻子这几天盘算的东西太多了,想不到这也正常。
但她不行,她必须意识到——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站在峰顶,仰着小脸看着那快要压到顶似乎触手可及的劫云,勾着嘴角说道:“庸人总惊叹于我的天资、我的筋骨,却不曾想到这竟是天道埋下的甜美陷阱。也罢,天才就要有天才的烦恼,不然——又怎么配得上我这一身的狂傲!”
说着她竟也不等劫雷落下,直接唤出火法向劫云攻去!厉声喝道:“给我散!”
底层的黑云被火焰轰散了一片,埋伏其中的劫雷像是被激怒,一道白色雷光直奔云牵雀面门而去。
“来得好!”她反手一道雷法甩出,击碎了白光直捣劫云而去。
劫云压在云境上空,本是青天白日的云境如今比夜晚还要黑上几分,吸引了不少弟子前来围观。
“是哪位前辈在渡劫吗?”
“可那好像是牵雀师妹的山峰……”
“牵雀师妹?她不是金丹渡劫失败了吗?”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主峰上,法宗掌门看着天上的黑云问身边的人:“延锋,是谁在渡劫?”
“回掌门,是兔千尊者的徒弟云牵雀在渡元婴劫。”
“云兔千?她的弟子这么厉害了吗?”
云延锋如实回答:“云牵雀本是筑基大满,六年前突破金丹期失败,这半个月有药门的医修来看她,现下突然渡元婴劫,估计与药门一行有关。”
“药门?何时有这般能耐了?也罢,剑宗那小子多大了?”
“回掌门,剑宗明巍刚满二十二,云牵雀今年十七。”
“不错,且看她能不能捱过去吧。”掌门似是满意道。
五道、六道、七道!云牵雀绷着脸击散了劫云降下的雷霆,她也不给双方喘气蓄力的时间,用雷法劈散了天雷紧接着就用火法继续轰击劫云,嚣张喊道:“来啊!赶紧劈完回去睡觉!”
又一道迅雷落下,第八道!她目光一凝,再次运起雷法迎着雷光击去。
“轰——”两道雷霆在空中交接相持,雷鸣响彻整片云境。
云牵雀扯着嘴角狞笑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没那么简单!”
相持较劲了片刻,两道雷光同时被撕碎,云牵雀盯着劫云有所感觉: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道天雷了。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虚握了一下,不由笑道:“护雀神术还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我就——不该止步于此!”
云牵雀运气汇聚着山间的云雾,云境之所以叫云境就是因为这片峰林间有大量的水汽形成云雾,充盈在山峰之间。如今又有大片劫云压顶,正是水术施放的最好时机!
法宗的弟子们习惯了云境中云雾缭绕,骑灵鹤往来其中总能品出几分仙风道骨来。
如今不仅黑云压顶,山间云雾还消散殆尽,看着直白裸露在眼前的嶙峋山体一时间竟难以接受,脚下不见底的深渊更是看得人两眼发黑,只怕传说中的魔界也不过如此。
云牵雀可管不上这些酸腐的婉转愁肠,她直面着劫云,山风吹得她鬓发与衣袂乱动,瘦削的身形悍然屹立在峰顶。
翻滚已久的雷霆带着不容挑战的威压倏然落下,直直劈向天地间那一抹明黄。
“水龙诀。”所有云雾在她指尖凝聚成水龙咆哮着直向雷霆奔去,云牵雀绷着脸咬着牙忍受着痛楚,运起所有灵力,“去!”
水龙与雷电在空中纠缠着撕咬着相互顶撞着,熟悉的尖锐疼痛再次在她全身上下爆发出来,云牵雀目眦尽裂咬紧着牙不肯再次晕过去。
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再顾及所谓的经脉、所谓的受伤,经脉的鼓起将她全身皮肉拉紧,她艰难地挤出声音:“谁许你纠缠了,你、给、我、散!”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映华看见云牵雀的灵气了。可是云牵雀的修为比她高,这不应该啊。
不,那不是云牵雀经脉内的灵力,那是从云牵雀身上逸散出来的灵气!她慌乱喊道:“她的经脉裂开了!”
“给、我、散——”
伴着一声少女的嘶吼,水龙冲破了雷霆直直贯入劫云里翻腾搅动,势要把什么狗屁雷劫狗屁天道搅个稀碎,才能平息她这些年的痛楚。
“什么狗屁……”云牵雀垂着眸呢喃,随即阖上双眼倒了下去。
雨下了,下得急切,下得声势浩大,大得像是要淹没这一整片云境峰林。
云牵雀一觉无梦。
醒来时看见映华扒着自己的床边眼眶红红地瞅着她,她懒洋洋地嘲笑道:“这么没出息呐。”
程玥倒是冷静地拍了拍映华的肩膀,只是声音有些低哑地对她说:“我这学生没见过大场面。”
你也没好多少。云牵雀心想。
映华关切地问她:“你有感觉哪里疼吗?我们检查了一番并没发现什么大碍,但是你睡了好久。”
“是这样啊……”说着,云牵雀没心没肺地笑了,“我见劫云被我打散了就累得睡过去了,反正有你们在只要不是魂飞魄散你们都能把我拉回来的吧?”
什么!映华正要义正辞严地控诉她。
此时门外传来了女声:“牵雀是醒了吗?掌门欲接见两位药门贵客,你与我一同前去吧。”
云牵雀听完,冷冷地笑了声:“场面确实是大了点。”
“法宗掌门?”没见过大场面的映华腿有点软,声音也抖起来了,“老师……”
程玥神情凝重,以前来过几次法宗都没听说过掌门要接见,这次怕是与牵雀突破一事有关。她连忙嘱咐映华:“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当好我的助手便是。”
“放心,”云牵雀正色道,“我说了,你们能治好我的经脉我就能罩着你们,更何况这还是云境。”
门外等候着的是云牵雀的师尊兔千尊者,映华偷偷打量着牵雀口中的老太婆——银色的轻纱与雪白色的在她身上交错层叠,三千青丝松松地挽起,柔和的柳叶眉和浅浅勾起的嘴角,似清冷似温柔。
如果这世上真有仙女,大概也是这样的吧。映华目不转睛地边看边想。
“是不是好看?”
一道声音在她耳旁小声问她,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云牵雀嗤笑了一声,凉凉地对她说:“好看你就看着吧,小心被吃了都不知道。”
前面的尊者会听不到云牵雀的话吗?映华想应该不会,可是那人依旧缓步向前,没有回头斥责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掌门面前才仔细地给他介绍了身后三人。
“牵雀乃我宗良才,昔日结丹失败,宗门上下皆痛惜不已,如今一举突破元婴实乃我宗之大幸,实在是多谢二位药门贵客的鼎力相助。”掌门话锋一转,问道,“只是从筑基突破至元婴实在是闻所未闻,我宗忧心牵雀身体,敢问二位治疗之术可是药门传承?”
满嘴狗屁。云牵雀垂眸想。不就是想探探静灵山谷的底。
程玥笑了笑回道:“掌门前辈,此法是晚辈行医期间见一穷途末路者所使,极为凶险,本不忍告知,却见牵雀仙子苦苦哀求,只好全力助之。所幸牵雀仙子坚毅,也幸得天道垂怜,才能成功。”
云牵雀连忙接过话:“是啊,弟子当时都经脉全断了,疼得快要死过去了,要不是成婴了估计就魂飞魄散了。”
掌门闻言没再追问便说:“确实凶险,但仍应答谢二位。不知二位可有需要解忧之处?法宗定义不容辞。”
这是,宗门要替我买单了?云牵雀当然不会放过薅羊毛的机会连忙说:“是弟子考虑不周,一心无望地向药门求治疗之法时便许诺到:在余下的时间里,牵雀都会为药门分忧。”
映华低着头听完瞪大了眼睛,这是?牵雀什么时候卖身给山谷了?
连一旁假人一般的兔千尊者语气都带些不悦地呵斥她:“胡闹!”
“无妨,年轻人不知轻重是正常的,何况牵雀才年仅十七。”掌门笑了笑说,又状似不舍道,“只是既然已突破元婴,寿元便不可同日而语,牵雀又是我宗门子弟最爱惜的小师妹,总不能一直待在药门……”
程玥体贴人心地接过话:“这是自然,静灵山谷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断不会以此事裹挟牵雀仙子。”
只是这话却是让法宗看着办。映华细细品味着这番对话,不说要求就是最高的要求。
“药门大义。”掌门笑了笑吩咐道,“牵雀,你去琳琅阁拿些珍宝作谢礼吧。”
老滑头,就等你这句话了,看我不把你搬空!云牵雀一脸纠结地应道:“是。”
听到这映华才反应过来,装不熟还有这好处呢!她看向地板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心里摇旗呐喊到:牵雀多拿点!多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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