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谢攒也略带不安地看着它道:“你感没感觉到,这尊石像有种强烈地威严与压迫之力,可它明明只是一件死物。”
唐契注视着那尊石像,目光幽冷,这尊石像整体都是乳白色,虽雕刻得活灵活现,却透出一股浓烈的阴邪之气,还有种十分熟悉之感,若是没有猜错,这也是一尊诡傀。
可问题是,这世上怎么会出现他们师徒三人之外懂制作诡傀之人?
稍加观察,他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原来,它是一件有缺陷的诡傀,需要利用强大的阵法进行运作。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其主人并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豢养和驱使它。
谢攒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搓了搓,感觉周围冷得有些刺骨。他并非真正的凡人之体,于是知道是这里的阴煞之气所导致。
明明这里是座神殿,到底哪儿来的这些阴气?!他目光投向唐契,想知道对方对此有何见解。
唐契抬手运转灵力,先给谢攒护住了心脉,毕竟这些阴气吸收太多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然后他用略带哄人的语气说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可探究的。既然我们进不去那个通道,要不,现在先离开这里?”
谢攒微微张嘴,这样走掉感觉有些遗憾,不知道完不成任务会不会有什么处罚,但也确实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嗯”了声。
出门时,外面下起了暴雨。他轻声抱怨道:“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
唐契默默看了他一眼,从储物袋掏出一大把纸人,捏了个诀将它们纷飞排列,最后编织出一把纸伞,接着迈出一步踏上“寸金”剑,这才回身去拉对方,温柔说道:“上来吧!”
谢攒眼尾弯了弯,将手伸给对方,轻轻一用力,也上到飞剑“寸金”上面,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腰带:“好了!”
唐契飞得比来时更加平稳。
两人刚走不久,一群法师就从殿内走了出来。
“看来,我们该清理一下这些老鼠了!”一位老者阴沉着脸对其他法师说道。
身边几名看起来地位较高的法师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接着,那群人就直接返回了皇宫。
然而,原本离去的两人却去而复返。
神殿半空的飞剑上,谢攒与唐契拄着纸伞站在一起,问:“你是怎么看出那石像有问题的?”
唐契注视着谢攒故意扯出一抹高深莫测地笑意:“直觉!”
谢攒有点恍惚,略带仓皇地撇开视线,问:“其他人不在,平安侯等人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唐契说:“只要这些人在,就一定能找出平安侯和其他人。”
现在紧要的是先调查清楚情况,他驱使飞剑跟了上去。
“嗯。”有唐契在,谢攒倒是不太担心。
两人跟着那群法师来到宫外。
唐契又一次放出一批纸人偷偷潜入宫中各处。
一群法师,他现在还对付不了,但要是能逮到那些人独处的时候,未必没有机会俘获过来问情报。
谢攒看着那纸人呆头呆脑,但实际上十分灵活,甚是喜欢,就说:“你这个剪纸成兵的术法能不能也教教我?”
“好,等有空!”唐契答应得太快了,仿佛早就形成意识上的习惯。
“嗯!”谢攒也自然而然地接受着,仿佛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由于正在下雨,为了节省灵力,纸人尽量沿着走廊或者躲在巡逻侍卫和太监宫女的身上,费了较大劲才追到西教法师们生活的那座宫。
此内还建有一座登仙楼,楼顶的祭坛上有聚灵法阵,大多数法师返回那里进行修行,只有少部分前往其它地方。
纸人继续跟着这少数人。
半路上,一位**师与禁卫军统领相遇。
对方上前恭敬地行礼,然后对他询问道:“法师大人,请问皇爷什么时候回宫?”
那法师拄着几近人高的红木法杖,其上的气息与神像的十分相似,他面无表情,淡淡回道:“皇爷还在接受神的教诲,等修行完毕,自会回宫。”
“您说的是!”禁卫军统领恭敬地低下头,不敢再多问。
唐契一边让纸人探查情报,一边向谢攒讲述,忽然,其中一枚纸人发现了一处像是冷宫的地方,于是他问:“你姐叫什么名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谢攒没有反应过来,睁着一双大眼睛愣住:“什么?”
“平安侯之女,世子你的姐姐!”唐契提醒他的角色身份。
“哦,叫……”谢攒认真想了想,“好像是李念雪。”
由于这里人烟稀少,纸人只能在冷宫里冒雨找了一圈,终于寻到了那位李贵妃,刚问完话,结果灵气耗尽,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贵妃见到一枚会说话的纸人,又诡异的突然“嘎”了,还以为是那些法师派来谋害她的,面色苍白,瘫软在地。
正在她惊叫着且慌张地做出反抗的模样,结果打翻了唯一一盏灯后,两个好看的青年出现在门口。
“姐!”谢攒自然而然地唤了一声。
李贵妃这才清醒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来访者,然后委屈又心疼地哭问道:“你怎么到这地方来了?别叫宫里的人给发现了,我不想连累爹和你!”
谢攒走过去扶对方起来:“没事儿!我这就带你出宫!”
李贵妃心有担忧,摇头拒绝:“不行,不可!你私自闯进后宫就已经犯了死罪,要是擅自救我出去,会连累整个侯府。你乖,不用管姐姐的事情,让爹爹也不用管我!是我自己的错,本应该独善其身,却偏偏要口不择言!”
谢攒劝慰对方:“你也是为了皇爷,可惜他不懂你的心意,就随他去吧!跟我们走好不好?其他事就等离开这里再说!”
“不!”李贵妃面露痛苦,摇头推开谢攒的手。
两人还在僵持,唐契却直接用法术让李念雪沉睡过去,然后转头对谢攒叹了口气:“倒不用那么麻烦!”
谢攒:“……”
唐契用纸人变了一个李念雪出来,然后将真正的李贵妃放进法宝中,接着,他们从地面通过飞檐走壁,低调地翻墙避开巡逻与监视,将人带出宫,最后又回到了平安侯府。
平安侯依然没有回府,这让谢攒隐隐感觉不安。今天白天的事已经够诡异了,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问唐契:“现在怎么办?是弄醒她打听一下西教的情报吗?”
“从她刚才的态度看,如果我们要探听那人皇之事,她未必肯说。反正此时天色已晚,就让她先好好睡上一觉,我们可以等平安侯回来,毕竟只有他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全部说清楚!另外,我的纸人会在宫中继续监视,不必太过忧心。”
“可,现在天都快黑了,他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这……”唐契也说不好,平安侯毕竟是谢攒在游戏里的爹,要想完全不做关心,那也很难。
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谢攒低头思考了片刻,突然想起某个人也不在府中,扶了扶额小声嘀咕道:“那家伙是走了么?说好一起组队的!”
唐契看向他,问:“你是说那个苏常?他估计已经下线了。”
然而,在城内的另一处。
皇城大街,夜色的雨幕中,人烟稀少,从一条巷子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地喊叫声,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此人,正是被误会下了线的“苏常”。
他脸上写满了慌张与恐惧,一边跑,一边回头观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跟着他。
苏常本不该随便出来,但为了寻找其他玩家一起组队,反而成了冒险之举,他现在后悔至极,感觉返回平安侯府的路一下从短短的一公里,变成了仿佛千里迢迢。尤其,他发现自己下不了线后,意识到接下来的恐怖之事都将无法躲避。
系统提示他触发了宵禁惩罚机制后,突然又警告他夜不归宿违反了角色人设,厄命值上升了一点。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
本来待在平安侯府才是最为妥当,至少,在那里有位上仙,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呜呜,妈妈!求您别搞我了,我可以叫你爷爷!”他哭丧着脸,雨水把他全身淋得湿透,下半身还粘满了污泥。
要不是亲眼看着好几个玩家被身后这怪物一斧子砍掉了脑袋,他依然可以把这当成一场普通的游戏。可现在,明知是游戏,可谁又能不当真?
不过,叫祖宗都恐怕没有用处,一只怪物又怎么会在乎当人的前辈?那家伙甚至都没有长出一张完整的脸,整个五官模糊到几近无,并且煞白。
“谁…遇见…多愁善感…的你,谁…破坏…宵禁…规定,我…把你…的脸皮…剥去,再…将它…埋进…土里。谁…遇见…多愁善感……”
它不仅身材魁梧,足有三米之高,还在手里抓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巨斧,那斧柄老长老长,直接拖拽在地面上,另一只手中提着几颗血淋淋的脑袋,晃啊晃的,污血撒了一路。
它一边大步紧追,一边发出低沉沙哑地咕噜声。
“谁…遇见…多愁善感…的你,谁…破坏…宵禁…规定,我…把你…的脸皮…剥去,再…将它…埋进…土里。”
苏常已经快要疯了!一边狂奔一边鬼哭狼嚎。
与他的表现相对应的是直播间里网友们的各种笑声和调侃。
平安侯府中。
目前还算平静,除了晚饭的时候侯夫人因为担心侯爷而吃不下饭外。
谢攒和唐契陪着侯夫人用完了餐,费了些力气劝慰那老妇人,接着继续在前厅中等待着平安侯。
唐契看着谢攒昏昏欲睡的模样,甚觉好笑,便道:“要不,你先去睡觉吧?”
他后面故意漏了一句:我来替你守夜。
谢攒问:“那你呢?还要继续在这里等吗?”
唐契说:“我困了自然会休息!”
谢攒有点不好意思,这样静静坐着还真会犯困,更何况,这个游戏里的辰时对应的是现实里的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二点,此时这里到了晚上,现实世界就是凌晨了。
“那好吧!”他摸了摸脖子,起身,准备去洗个澡,到时候就要熬到好晚了。
外面的暴雨转成了小雨,但依然没有要停歇的模样,谢攒走在廊道上,望着这阴沉的天气深深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这雨跟普通的雨并不一样,正沉思间,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映出一道苍白的人脸,吓得他立马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快速冲向自己的房间,然后马上合上房门。
“呼!算了,看这架势,澡也不要洗了,直接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他不断碎碎念着,此时害怕得紧。
早知道就不应该离开唐契,两个人待在一起还会好些。
但现在也没有勇气走回去,一个迫于外面的环境阴森可怖,另一个是羞耻于在唐契面前表露真情,比如得到一句“你怎么又怂又爱玩”?他不可能说出自己完全是为了找对方。
他快速把外衣一脱,赶紧缩进被窝里把头给蒙了起来,这样才舒了口气,接着死死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快睡吧,睡着了啥也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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