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契沉默了片刻,才道:“也没有。”
谢攒觉得自己错得离谱,真心道:“可我光记得总是跟你生气,现在想想,自己为何要那样对你!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不是吗?!”
“那也是我有错在先,你没有毫无道理的生气。公不公平的,也是我乐意的,不是吗?!”总之,先认错,但坚决不知自己错在哪,这是唐契一贯的习惯。何况,他的确没跟谢攒计较过这些。
“那你为什么……”谢攒很想问,为什么再也不联系他了,没有任何的说明,没有任何的征兆,仿佛一份感情轻易就淡了。
起初,只是互相没能及时回复信息和接视频而闹脾气,后来就慢慢减少了联系的频率,再后来变成一周只交流两三次,然后是一周一次,甚至一个月两三次。
直到有次,两个人超过一整月都没有联系过,谢攒打电话跟唐契生气,只得到一句淡淡的回复:“我以为你很忙!”
“是的,我很忙,忙到没有时间跟你谈恋爱,行了吧?”等到谢攒挂断电话,恢复冷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那无疑就是在说,他累了,厌倦了,就那样吧!
可他想道歉时,连续拨了对方三个电话都未接通,以为是不再忍受他了。
说起这个,当时唐契正在直播,事后再打过去,谢攒却拼命挂他电话,发短信也不回,心里想的是对方应该是彻底不愿理会他了。
之后,他们就那样在时间的平淡中,慢慢适应了没有彼此存在的生活。
可事实上,那天谢攒喝醉了,电话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挂的,还将所有短信和记录给删除了,一些年轻人间流行的用AI破解朋友智能手机密码搞恶作剧的小手段罢了,两人从不知晓这件事情。毕竟,对那些人来说,一个只会跟他们做对的人,就不该出现在他们的朋友圈里,实在太碍眼了。
“不需要夸,像以前那样就好!”唐契认真道。
谢攒却以为:“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怎么会!”都过了那么长时间,有气也早就消了,何况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错,尽管唐契并不知道错在哪,但对方生气了,肯定就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那你究竟为什么……”谢攒吸了吸鼻子,实在想问,却又害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结果。看到唐契失踪的消息,后又听说他的朋友在此之前对对方百般侮辱,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放不下这个人。
唐契却沉默着,明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但没有要主动解释的意思,那样只是看起来像在拼命为自己辩解和开脱。何况,他们之间曾经存在的问题,不会简单一句道歉就能解开。
就像谢攒的朋友说的那样,他们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于是各种观念的不同引起的矛盾始终无法因喜欢而模糊掉。
见他没有吭声,谢攒像是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思,又气道:“算了,我刚才就是在做任务,你知道的吧?”
“什么任务?”唐契怔了怔。
“人设任务啊?难道你没有吗?”谢攒刚说出口,才想起来对方不是玩家,“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叮。这一次,系统的违禁提醒马上就来了。
【平安侯府世子违反“察言观色、谄媚”人设,厄命值增加两点。】
谢攒心里有十万只马正在奔腾,想生气又无处发泄的感觉让他轻轻咬牙,干脆一把抓起唐契的纸人过来揉成了个团,然后丢到了屋外去,这么做是免得自己又忍不住违禁。
做完以后,他就在凳子上坐了会儿,又站起来想躺去床上装死狗,却再次听到了敲门声。
他以为是唐契,于是没有好气道:“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我是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上仙,您能不能明天再说?”
“是爹!攒儿,你怎么又将门给栓上了?”平安侯又返了回来。
谢攒顿住,磕磕巴巴道:“哦,爹,那个…我出出汗就好了,不必替我请大夫了。您还是让他去看看大娘…”
对了,侯夫人!谢攒终于想起来自己把这茬给忘了,该死,对方不会出什么事吧?以老夫人那副样子,估计那病是给吓出来的!
思及此,他又壮着胆子去开门。
前一秒,谢攒将唐契的纸人丢出屋,后一秒,纸人就被踩在了一只脚下,阴火将其焚烧成灰烬,唐契见到平安侯又一次返回谢攒的房间,心中警铃大作,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立马调转方向,神色凝重地极速向平安侯府返回。
他后悔没有多留几个纸人,主要是担心引起谢攒的反感,毕竟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不少,对方并不喜欢他以保护为由进行盯梢。
若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原本连那一个纸人都不敢放置,但想到白天这种纸人还受到过谢攒的喜爱,权当是为了保持联系所用,也解释得过去,对方应该不至于生气。
平安侯府中,谢攒忽略了自己由于厄命值上升,已经遭到平安侯的识破。
此刻,他在平安侯的眼中根本不是他儿,而是一只行为古怪的怪物,烛光照出了他的“真面目”。
一开始,平安侯只是觉得这个攒儿的气色很有问题,行为也十分怪异,大白天居然在睡觉;府中的其他人也很有问题,他都看在眼里,却假装若无其事。直到此刻,这些“怪物们”通通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他终于忍不住发难。
“还我儿命来!”他疯狂地用手掐向这个“怪物儿子”的脖子。
谢攒大惊失色,要不是有点身手,反应快,就要被对方得逞。他迅速后退几步,来到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油灯就要朝对面甩出去,忽然想起眼前的是他世子的爹,又于心不忍地收回了手。
他尝试皱眉唤了一声:“爹,您怎么了?是我啊,攒儿!爹,您清醒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平安侯嘴里咯咯地怒吼着,携带着一股悲壮之意,面目狰狞地扑向这个仍旧试图欺骗他而辩解的“怪物”。
谢攒用手正打算去抓住平安侯,束缚起来好将其弄镇定下来,这时,苏常突然从后出现,一棍子将平安侯撞到一旁,并大吼了声:“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这样一经提醒,谢攒赶紧一扭腰从平安侯身边转开,然后跟苏常站到一起,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我…”苏常想说他也不想,可大家都看到是他把怪物指引到世子这边来的,说出去要遭群喷的,他只是想挽回点名声,更何况还不是个怂到毫无原则的人,“说好的一起组队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没忘!”谢攒说,拍了拍苏常的肩膀,表示感谢道,“来得正是时候,帮大忙了!多谢!”
“他身上的绿火能将人烧成灰烬,直播间有人跟我说,在其它地方看到有人被这东西给弄死了!”苏常解释说。
谢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危险:“我看出来了,这是阴火,只是不知道它竟然有那么厉害!”
没等他们说上两句,平安侯再次猛扑过来,碰又碰不得,谢攒只能绕到房间里面去取了把儿时练功用的木剑,然后刺了过去,准备将对方给隔离开来。
没想到,平安侯直接双手抓住剑身,就着一股子蛮力将谢攒推得连连后退,最终后背撞到墙壁才停住。
苏常想要继续用棍子砸开变成怪物的平安侯,然而此次这家伙像是卯足了劲不放手,甚至空出一只来挠向谢攒的脖颈。
生死攸关之际,一道流光飞速闪过,砰的一声,眼前的怪物破碎成阴火星子,随后一道目光清明的灵体缓缓现形。
“攒,攒儿?”恢复清醒的平安侯犹豫地唤了一声,显然有点困惑。
“爹?爹……”谢攒哭了,着急忙慌地扑过去抓对方的灵体,可是什么也抓不住,“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那位暴君,他不把人当人!”平安侯眼中充满了苦涩和悲凉之意,道,“儿啊,走吧,不要步爹爹的后尘,更不要想着给爹爹复仇,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爹,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用了什么禁术?”
“爹不知道!爹什么都不知道,走吧,孩子……”平安侯的灵体消散。
唐契从身后缓缓走进来,目光冰寒。
可,谢攒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爹!怎么…怎么会这样子!”
看到对方如此伤心,唐契微微低了低头,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了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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